蘇聯的表?
陳旸心說好啊,這可是好貨,國內很難搞到。
就連一旁的張主任,聽到之后也是一臉艷羨的表情。
既然張學儒有這方面門路,陳旸也不會拒絕,立馬道謝:“張老,謝謝你,如果不是你出手的話,恐怕我想破腦袋也想不出解決辦法了。”
“沒有,沒有!”
張學儒擺了擺手,似乎了卻了什么心事一樣,松了一口氣,站起來道:“曲明這孩子,這次犯的錯,我也不藏私了,回去以后就把他換掉。”
這話幾乎給曲明的學術生涯判了死刑。
作為一個重情義的高級知識分子,張學儒不僅在乎才能,也在乎德行。
他又是一個重量級的學術專家,說話分量很重,把曲明換掉,也就意味著曲明以后很難在這個圈子混。
陳旸清楚這點。
在場說得上話的張主任也清楚這點。
只不過張主任完全沒有替曲明求情的意思,只是勸張學儒要保重身體,千萬別生氣。
陳旸也挽留張學儒,再次請張學儒晚上來食堂吃飯。
但張學儒堅持自己要整理資料,還是委婉拒絕了邀請。
只是臨走前,他說會盡快聯系那個蘇聯少校,爭取早點替陳旸落實手表的事。
“張老,慢走啊。”
張主任出門送別張學儒。
等他回來后,陳旸已經在和陳衛國盤算,那只蘇聯潛水表的價格了。
“我估計這種表,起碼要兩百塊錢,比咱們貴一些。”
“陳隊長,你可是想錯啦。”
張主任走過來,笑呵呵拍了拍陳衛國的肩膀,說道:“這種表有價無市,就算賣張老人情,估計也要比你說的價格貴,恐怕得翻一番!”
“四百塊錢?”
陳衛國瞪大了雙眼,嘖嘖道:“誒唷,一塊表比取媳婦還貴。”
“那是當然的。”
陳旸也發現,這年頭城里娶姑娘要“三轉一響”,幾樣加起來,那開銷可不是一般大。
似乎從古自今,娶媳婦都非常費錢。
不過想到以后要娶林安魚,陳旸又覺得無論多貴都值得,畢竟千金易得,良配難覓。
“小同志,在想什么呢?”
張主任見陳旸不說話,于是問道:“是不是在擔心錢不夠,你現在身上有多少,我再替你想想辦法。”
陳旸擺了擺手,笑道:“我身上就三百多塊錢,也不勞你幫我想辦法,錢可以掙,反正一時半會兒,那塊也到不了我手上。”
“掙錢無非就是上山打獵,對了,正好說回到這里……”
張主任琢磨片刻,認真看著陳旸,說道:“既然你和陳隊長準備一起上山打獵,我也說過來要搭伙,但不知你們意見如何?”
“我當然沒意見,相信陳隊長也愿意。”
陳旸說話間,看了看陳衛國,果然陳衛國也在點頭。
但陳旸隨后話鋒一轉,遲疑道:“只不過我有些好奇,張主任,你打算怎么跟我們搭伙,你總不能廠子里的事不去管,天天跟著我們上山吧?”
“放心,這點我也考慮好了。”
張主任游刃有余地笑道:“我有空的時候,會跟你們上山,沒空的時候,就你們倆上山,當然,搭伙要有搭伙的態度,不能讓你們光把事情都干完了。”
“哦?”
陳旸聽到這里,聽出了一些別的意思,笑著問道:“張主任,你打算怎么遠程幫我們啊?”
“遠程?哈哈哈……這個詞用得好!”
張主任笑道:“我坐在辦公室里,你們在山上,也算是遠程了,不過我覺得還可以再具體一下,叫做‘后勤’,怎么樣?”
“后勤?”
陳旸和陳衛國異口同聲看向張主任。
張主任信心滿滿道:“我想過了,我以后就負責你們的后勤,我沒空上山的時候,就給你們落實裝備什么的,比如電池、藥物、各種工具,甚至我們廠保衛科的自動步槍,你們覺得如何?”
“喲,這好啊!”
陳旸看了看陳衛國,又看了看張主任,說道:“前有陳隊長開山鋪路,后有張主任坐鎮后勤,咱們上山打獵,也打出了正規軍的風采,有組織有紀律,好啊,好!”
“哈哈哈,陳旸同志,既然如此,我們就這么說定了?”
“好,說定了!”
“對,說定了!”
包括陳衛國在內,三人一拍即合。
至于打獵的地方,當然還是以牛心山為主。
下午,三人又在辦公室內,聊了一會兒牛心山現在的情況。
考慮到山上的復雜環境,經過一番討論,三人決定在裝備不成熟的當下,盡量不往牛心山核心區域走。
張主任把這個決定,命名為征服牛心山的“第一階段戰略目標。”
為了這個所謂的“戰略目標”,幾人聊了一下午,但內容多是聊天吹牛。
比如他們聊到可以花個幾年時間,拿下牛心山的腹地,再花幾年時間,打下整片牛心山。
當然,這只是玩笑。
牛心山很大,山脈延綿幾百里,在他們這里叫牛心山,在其他地方,又叫另外的名字。
光憑陳旸三人,壓根實現不了打下整片牛心山的宏偉目標。
不過打發時間是足夠的。
聊著聊著,時間已經來到了下午。
張主任忽然抬起手腕,看了一眼時間,說道:“馬上要下班了,你們先去食堂,看看師傅弄得怎么樣了。”
“那你呢,張主任?”
陳旸和陳衛國起身,準備出門。
張主任笑道:“在廠子里吃野味,肯定得叫上薛廠長啊,我等下去他辦公室。”
說著,張主任走到辦公柜前,從里面掏出了一瓶汾酒。
看樣子,今晚他準備跟薛衛東小酌幾杯。
“薛廠長會來嗎?”
陳旸有些好奇。
“當然會!”
張主任信心十足地點了點頭。
不過就在陳旸和陳衛國準備離開辦公室的時候,張主任又把那瓶汾酒放了回去。
陳旸見狀,問張主任原因。
張主任嘿嘿一笑,說他想起來了,薛廠長的辦公室里,放了一瓶五糧液。
搞了半天,張主任把薛廠長當成了羊毛來薅。
陳旸和陳衛國,都有些哭笑不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