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子的丟失,對張主任打擊很大。
張學儒同情的同時,卻也無可奈何,只能替曲明道歉。
但曲明并不覺得是自己疏忽,反而認定就是陳旸幾人偷了本子,他甚至都懶得去想理由。
所以收拾東西下山時,氣氛一度冷到了冰點。
眾人默不作聲往山下走,只有殿后的陳旸和陳衛國,遠遠跟著隊伍后面,低聲商量了起來。
“陳老二,我覺得有必要回來一趟,咱們帶上繩子,到懸崖下看看,萬一是個洞呢?”
“我也是這么想的,等下山后,我去和張主任說一聲。”
陳旸和陳衛國一拍即合,當即達成統一意見。
下山以后。
趁著眾人沒有上車,陳旸把張主任拉到一旁,說出自己的打算。
張主任怔怔看著陳旸,問道:“小同志,你和陳隊長真決定再上山一趟?”
“沒錯。”
陳旸認真道:“這是你的事,也是機械廠的事,你和薛廠長對我不薄,我應該幫你們排憂解難,但我也不敢確定就一定能找到那什么本子。”
“這就夠了!”
聽到陳旸的話,張主任情緒有些激動,握住陳旸的手,沉聲道:“你的心意我明白,但你沒必要再去費力氣,這件事本身就很古怪,恐怕你們就算上山也是一場空,我看還是算了吧。”
“張主任,如果這事發生在別人身上,我也認為不用費力氣,但論咱們的交情,這事我可不會這么算了,不過是再上一趟山而已,我就當是鍛煉身體了。”
“小同志!”
張主任握緊了陳旸的手,感動道:“無論找沒找到本子,我張某人都記下這次的恩情,以后遇到天大的事,我都站在你這邊!”
陳旸笑了笑,說道:“張主任,不用說得這么嚴重,我會和陳隊長一起上山,簡簡單單去看一圈就回來,你就安心在山下等我的消息吧。”
“哎,拖累你不說,連陳隊長也跟著被連累了。”
張主任嘆了口氣,轉頭看向曲明的方向。
此刻。
小劉已經先帶著張學儒和曲明,走到路邊停著的吉普車旁,曲明替張學儒拉開車門,張學儒動作遲緩地登上了車。
張主任的目光在曲明身上停頓了片刻,回過頭對陳旸小聲說道:“實話告訴你,那個本子掉得太可疑了,我懷疑是曲明在里面搞鬼,所以我得跟著曲明,找機會試探一下他。”
“張主任,聽你這么一說,曲明的確有些可疑,那咱們就分頭行動。”
陳旸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。
的確。
在曲明說出本子丟失的情況之前,他們幾人壓根不知道本子的存在,更不知道本子曾放在曲明身上。
所以最開始,曲明身上到底有沒有本子,這都得打個問號。
關鍵曲明這小子從上山開始,就對他們幾人橫豎看不順眼,也不怪張主任會懷疑曲明。
“那就這么說定了。”
張主任拍了拍陳旸的手,說道:“我先開一輛車,送張老和曲明回去。另外我再讓小劉和另一輛車留下,等著你們回來。”
“好!”
陳旸點頭應允。
隨后,張主任將守在兩輛吉普車的小劉叫了過來,交待了自己的安排。
小劉表示知道了,他會在山下守著,等陳旸和陳衛國回來。
陳旸考慮到萬一要進洞,背著弓箭不方便,于是交給小劉讓其保管,自己則接過張主任的氣槍。
張主任載著張學儒和曲明離開后,小劉則開車載上陳旸與陳衛國,先去石橋縣的供銷社商店,買了兩根二十米長的繩子和一些餅干,隨后返回道布谷山下。
小劉將車停在山腳下。
考慮到可能要在懸崖上鉆洞,帶上葉兒黃有些麻煩,陳旸便讓葉兒黃跟小劉待在一起,他和陳衛國各自背著一把氣槍,帶著餅干重新上了山。
中午,陳旸二人登上山頂,再次回到了水鳥湖邊。
水鳥湖中,白鷺掠影。
清澈的畫面,倒映著白色的羽翼。
兩人先來到懸崖上,站在懸崖邊盯著腳下,隱約看到了小劉口中,那條懸崖峭壁上的細長陰影。
但陳旸和陳衛國也不確定,那陰影是否就是一個山洞。
“換個角度吧。”
陳旸想到了水鳥湖上停泊的那艘舢板,于是領著陳衛國,來到湖岸邊,在蘆葦叢里,找到了小舢板。
兩人登上舢板,一路朝著水鳥湖“眼尾”處劃過去。
很快,掩映在灌木之間的懸崖,出現在了陳旸的眼中。
“陳隊長,再劃近一點。”
“好!”
隨著陳衛國飛快的劃槳。
在懸崖附近,有不少岸邊生長的灌木枝條,延伸到了湖面上,縱橫交錯,猶如水面的鐵絲網,擋住了舢板的去路。
舢板只能在距離懸崖十米外的位置停下。
陳衛國穩定住舢板,問道:“陳老二,看清楚了嗎?”
“好像……真的是個洞。”
陳旸透過密集的灌木,隱約看到七米高的懸崖上,有一個黑洞洞的口子,看起來只有半人高,不確定里面有多深。
陳衛國聞言,又問道:“咱們能不能從水面上劃過去?”
“不太行。”
陳旸從陳衛國手里接過木漿,用木漿撥動面前的灌木枝條,發現這些灌木枝條不僅浮于水面上,水下還盤亙著大量灌木。
把木漿插進水里挑了半天,壓根挑不動這些灌木枝條。
無奈之下,陳旸決定還是用最初的方案,從懸崖上方搭繩子,下到那個擁擠的洞口。
陳衛國只要拿回木漿,重新把舢板劃到了岸邊。
兩人又帶上繩子,一路回到了懸崖上。
之所以買了兩根二十米長的繩子,就是因為懸崖上光禿禿的,只在附近長著一些纖細的灌木枝條。
陳旸和陳衛國只能在距離懸崖邊稍遠的地方,尋找粗壯的灌木,用來捆綁繩子。
幸好距離懸崖邊三丈外的地方,有一棵叫不上名的歪脖子樹,樹干有成年人手臂粗,足以支撐繩子掛人的重量。
陳旸和陳衛國將兩根繩子,牢牢綁在歪脖子樹上,再把繩子的另一頭拋到了懸崖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