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如唐紅星所說,這條山路好走。
過了晌午,陳旸抬頭,隱約看到山崖間,出現了一些茅草的屋頂。
獨龍族人的寨子,出現了!
山叫曲龍山,獨龍族人的寨子,姑且叫作曲龍寨吧。
獨龍族人,世代棲居于環境惡劣的山林,生存極為艱苦樸素。
但唐紅星告訴陳旸和陳衛國,獨龍族人特別好客,今天他們上山,說不定寨子里的人,會搞個盛大的晚宴。
要是運氣好,遇到寨子里有豬和牛,獨龍族人也會宰一只來招待他們。
陳旸一聽,雖然臉上期待,但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褲腰帶,心想就算獨龍族人熱情招待,也不能白吃人家的豬肉。
三人快要走到寨子門口時,從寨子里走出幾個女人,把陳衛國嚇了一跳。
只見這幾個女人,面部都紋滿了青綠色的刺青,乍一看,像是帶著一副詭異的人皮面具。
唐紅星趕緊給陳衛國解釋,說這是獨龍族女人的習俗,十多歲的時候,就會在臉上刺上一種叫“巴克圖”的紋面。
至于原因,唐紅星也說不清楚。
那幾個獨龍族女人,看到有外人來到村寨,神色有些緊張,跟陳旸幾人匆匆擦肩而過。
陳衛國就對唐紅星開玩笑道:“紅星啊,你不是說獨龍族人熱情好客嗎,看她們的樣子,好像很嫌棄我們啊?”
“嫌棄倒不至于,只是我也很奇怪……”
唐紅星看著那幾個遠去的獨龍族女人背影,疑惑道:“不應該啊,她們出寨子,這是干嘛去?”
陳旸想到那個獨龍族撐筏人的話,說先進寨子里看看再說。
隨后,三人抱著疑惑,進入了寨子。
獨龍族人的房屋很低矮,大多是用竹篾和冬瓜木搭建,排在寨子的兩邊。
本以為曲龍寨里,會是一番熱鬧的景象。
但進入寨子后,卻是另一番場景。
寨子里,女人們或站、或坐于自家門口,一個個神色緊張地看向空地。
空地上聚集著一群男人。
這群男人也不說話,他們手里握著刀或者弓箭,要么低頭磨刀,要么穩固弓弦,臉上全是一副如臨大敵的表情。
整個寨子,安安靜靜的,一股壓抑的氣氛鋪面而來。
雖然不少獨龍族的人,已經發現了進入寨子的陳旸等人,但沒人上前搭理幾人。
陳旸察覺情況不對,問唐紅星知不知道發生了什么。
唐紅星也是一頭霧水。
他說自己以前來過獨龍族人的寨子,沒見他們這么緊張過。
另外,唐紅星倒是認識幾個獨龍族的人,于是帶著陳旸和陳衛國,朝著一戶茅草屋走去。
站在這戶茅草屋門口,唐紅星喊了一聲。
片刻后,一個模樣七、八歲,披頭散發的小姑娘,從屋子里跑了出來。
這小姑娘皮膚呈現麥子色,雖然皮膚不白,但長得很可愛,一雙又大有黑的眼睛,水汪汪的。
陳旸甚至感覺,小姑娘微微上翹的眼尾,還帶著幾分林安魚的神韻。
小姑娘看到唐紅星,立馬咧起嘴,樂呵呵的笑了起來,說著一堆陳旸聽不懂的土話,然后指了指寨子外。
唐紅星就給陳旸兩人解釋,說道:“我認識這小女孩兒的哥哥,她哥哥是寨子里最厲害的獵手,現在人在外面,要晚點才回來。”
接著,唐紅星沖那個小姑娘說了幾句話。
小姑娘便沖陳旸和陳衛國,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,一臉的好奇表情。
唐紅星接著說道:“我跟她說,我們等她哥哥回來,帶你們去找竹子,不過今天天晚了,恐怕我們得在她家住一晚上。”
陳旸點了點頭,問道:“唐大哥,你問沒問這個小女孩兒,寨子里發生了什么嗎?”
“沒問。”
唐紅星咧嘴道:“人家這么小,估計也不知道,不如等她哥哥回來再問。”
陳旸覺得有道理,于是和陳衛國走到一旁,席地而坐,等著那個小姑娘的哥哥回來。
唐紅星又和那個小姑娘聊了一會兒。
小姑娘性格很開朗,動不動就咧嘴開心的笑,還時不時扭頭去看陳旸和陳衛國。
陳旸和陳衛國,交頭接耳了半天,猜測寨子里發生了什么事。
突然,一雙纖細的小手伸到兩人面前,小手里握著兩個熱騰騰的土豆。
陳旸抬頭,就看到小姑娘,正開心的沖著自己笑。
“吃吧,她聽說我們還沒吃飯,就跑去烤了幾個土豆給我們吃。”
唐紅星一邊掰開自己手里的土豆,一邊給陳旸兩人解釋。
陳旸聞言,笑瞇瞇從小姑娘手里接過兩個土豆,說了聲“謝謝”。
小姑娘聽不懂漢話,微微歪著腦袋,好奇地眨眼。
陳旸被小姑娘天真淳樸所吸引。
加上陳旸越看這個小姑娘,越覺得小姑娘的眉眼很像林安魚,對小姑娘的好感也直線拔高。
陳旸將兩個土豆交給陳衛國,又從褲腰帶里,掏出了幾張毛票,想要交給這個小姑娘。
可轉念一想,這么人家小姑娘前,未免太顯得市儈了。
于是陳旸靈機一動,將幾張毛票折疊成了千紙鶴,笑瞇瞇拉起小姑娘的手,將毛票放到小姑娘手中。
小姑娘看到用花花綠綠的紙,折出來的小鳥有模有樣,頓時眼睛就亮了起來,滿心歡喜地捧著幾張千紙鶴毛票,認真的打量起來。
“喜歡嗎?”
陳旸說完,讓唐紅星幫忙翻譯給小姑娘聽。
小姑娘聞言,連連點頭,隨后捧著千紙鶴毛票,蹦蹦跳跳地跑回到屋子里,估計是收藏起來了。
陳衛國見了這一幕,直夸陳旸會想辦法,把小姑娘哄得這么開心。
陳旸從陳衛國手里拿過一個土豆,邊啃邊說道:“誰叫人家可愛呢,不得想辦法哄哄?”
“對了,這個小姑娘叫啥名啊?”
陳旸轉頭向唐紅星打聽起來。
唐紅星笑道:“人家獨龍族的名字,你也叫不上來,她倒是有個漢話的小名,叫‘小麥花’,她能聽懂。”
“小麥花……”
陳旸嘀咕了幾聲,隱約覺得這個名字有些不太好。
他只希望是自己想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