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么了”
陳旸見陳衛國不對勁,正要走過去查看情況。
陳衛國卻突然轉身,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物一樣,飛快朝陳旸這邊跑來。
還記得被陳旸一刀削掉半個腦袋的那只山貓嗎?
陳衛國跑到那只山貓跟前時,那只本該已經死透的山貓,忽然抬起那半邊腦袋,一口咬在了陳衛國的左腿腿肚子上。
這一幕,直接把陳旸看呆了。
那只死掉的山貓,分明腦漿子都流光了,可半個腦袋卻咬住陳衛國的腿肚子不松口,連帶著身體,被跑動的陳衛國拖動了好幾米遠,才被陳衛國掙脫。
而陳衛國就像毫無察覺一樣,仍然拼命往陳旸這邊跑,火光之下,他的臉上布滿驚恐之色。
陳旸見狀不對,一把扶住跑到自己面前的陳衛國,問道:“陳隊長,你怎么了?”
“跑……”
陳衛國嗓子眼里艱難地擠出一個字,然后不顧一切要拉著陳旸跑。
陳旸恍惚了一下,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東西,能把一個膽子大的退伍老兵嚇成了這樣。
他視線越過陳衛國,隱約看到洞穴的黑暗中,似乎出現了一個黑影。
還沒來得及看清是什么。
巖壁裂縫中的葉兒黃,也似受了什么刺激,忽然緊繃地縮起身體,口中發出尖銳而短促嗚咽聲。
這是陳旸第一次看到葉兒黃如此慌張,心中猛然咯噔了一下,毫不猶豫拽著陳衛國,把他往巖壁的裂縫上推。
“快,爬進去!”
在陳旸的催促中,陳衛國悶著頭往裂縫中爬。
爬進裂縫后,陳衛國立馬轉身,朝陳旸伸出一只手,大喊道:“我拉你!”
被陳衛國拽進巖壁的裂縫前,陳旸下意識扭頭看向洞穴深處,就看到黑暗中,有個東西站了起來,像人一樣沖著他招手。
可惜陳旸還沒來得及看清,那是個什么東西,就被陳衛國一把拽入了巖壁的裂縫中。
“快,陳老二,快往里面爬!”
陳衛國說完,就急匆匆轉身往裂隙的深處爬。
這條裂隙很窄,夾在兩側巖壁之間。
陳旸先前誤判了裂隙的寬度,等真正鉆了進來,才發現裂隙窄得驚人,往里面爬的時候,肩膀堪堪擠著兩側尖銳的巖石,被刮得生疼。
但想到剛才看到的黑影,陳旸也顧不得疼痛,跟著陳衛國,一路咬牙往裂隙深處爬去。
大概爬了十多分鐘,前面的陳衛國累得停了下來,開始劇烈地喘著粗氣。
“這他/娘的……呵……這洞可真……真深吶……”
陳衛國累得夠嗆,話都說不利落了。
但他說得沒錯,這一路爬過來,這條裂隙漸漸變得寬敞了很多,說是洞穴也不為過,甚至爬到這里時,裂隙的寬度已經足夠兩人并行了。
陳旸的肩膀終于不用跟堅硬的巖石較勁。
他爬到陳衛國身旁,看到陳衛國被山貓咬的左腿肚子處,褲管已經被血水染紅,還破了個大口子。
“痛嗎?”
陳旸盯著陳衛國,冷不丁問了一句。
陳衛國愣了愣,忽然眉頭一皺,“哎喲”一聲抱住自己的左小腿,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。
陳旸抽出刀,將陳衛國左腿的褲管割開,看到陳衛國的腿肚上,赫然有四個被獠牙洞穿的小孔,正汩汩冒著鮮血。
他立馬脫下自己的汗衫褂子,光著上半身,將褂子扯成幾條長布,當做簡陋的繃帶,纏在陳衛國的傷口處。
“陳隊長,咱們得盡快下山,去衛生所給你找兩片四環素,免得你這傷口被感染……”
聽到陳旸的話,陳衛國臉色變得很難看,問道:“陳老二,那只山貓不是死了嗎,咋還能突然咬我一口?”
“可能是你運氣不好吧。”
說實話,陳旸心里也在犯嘀咕。
剛剛那只山貓明明已經死了,怎么會突然暴起咬人?
他只知道,死后還具備攻擊能力的動物,在生物界中都屬于極端個例。
比如響尾蛇,其頭部有著紅外線感應器官,能在剛死不久,通過神經反射發動攻擊。
難道那只變異的山貓也具備這種功能?
陳旸給陳衛國包扎完以后,陳衛國的臉色仍然不好,他吞吞吐吐地給陳旸道了謝以后,背靠著巖壁,短暫的休息了一會兒。
途中,陳旸詢問陳衛國,剛剛看到了什么,為什么跑得這么慌張。
陳旸不問還好。
這一問,陳衛國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。
他像是回憶到了什么恐怖的事物,瞪大了眼珠子,眼神怔愣地看著陳旸。
過了好半天,他深吸一口氣,喉嚨中擠出變了形的聲調,顫巍巍道:“說出來你肯定不信……我剛剛看到一只山貓站、站起來,沖我招手……”
“就這?”
陳旸揚了揚眉毛,以為是什么大不了的。
一只山貓像人一樣站起來招手,雖然聽起來十分荒誕。
但……也不至于把陳衛國嚇成這樣吧?
“不止這樣!”
陳衛國狠狠地搖了搖頭。
“關鍵是……我看到那只夜貓子的肚皮上……掛著一顆人的腦袋!”
“那顆腦袋看到了我,就……就咧著嘴對我笑!那張嘴很大……幾乎把那顆腦袋分成了兩半!”
陳衛國說出這段話時,一連抽吸了好幾次,以至于說話時斷斷續續的,聽得陳旸眉毛都擰成了一股。
什么玩意兒,這是在講鬼故事嗎?
陳旸不太相信陳衛國的話,畢竟陳衛國的描述完全超脫了現實。
雖然深山老林子里,常有些山精鬼怪的傳說,但大部分都因為當地村民對大自然敬畏,對于一些無法理解的事物,衍生出了光怪陸離的想象。
就比如說大名鼎鼎的山魈。
山魈嘗嘗被人傳說是深山中的一種山鬼,出沒于夜間,能迷惑人的心智。
但后面有人研究,認為山魈其實就是一種未被證實的靈長類生物,和非洲的“鬼猩猩”極有可能屬于同一祖先。
所以,陳旸覺得應該是陳衛國當時看花了眼。
可能因為光線太暗的緣故,讓陳衛國把一只山貓肚皮上的陰影,誤看成了人的一顆腦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