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表面上不動聲色,內心的小算盤卻打得噼啪作響。
一個化神級別的頂尖刺客,還自帶反叛之心,這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。
“你是什么靈根?”林淵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。
血蝠眼中閃過一絲黯然:“我是風屬性異靈根,雖說屬于天才行列,但想要凝結元嬰已是千難萬難。我能有今日的成就,是靠著燃燒本源,透支生命換來的。化神初期,便已是我的極限。若無機緣,此生再難寸進。想要刺殺化神后期的幽王,無異于癡人說夢。”
她抬起頭,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火焰,灼灼地看著林淵。
“方才,我聽到了你和穆帥的交易。若你真能提升我的靈根,哪怕只是提升到極品,我便有十足的把握,進階化神中期,去挑戰那個老賊!”
林淵摸了摸下巴,沉吟片刻,忽然笑了。
“想讓我幫你,可以。但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。你得先拿出你的誠意來。”
血蝠一怔:“什么誠意?”
“投名狀。”林淵的笑容變得有些森然,“黑山那個老東西,想置我于死地。這個仇,我必須報。你,帶我們去殺他。你來做這個先鋒。”
此言一出,血蝠的面具下,傳來了粗重的呼吸聲。
讓她去刺殺黑山?
黑山可是化神中期,更是她的頂頭上司,對她的手段了如指掌。這一去,幾乎是九死一生。
“怎么,不敢了?”林淵的語氣恢復了懶洋洋的腔調,“那就沒什么好談的了。夜長老,這人交給你了,是煉成毒尸還是當花肥,你看著辦。”
“好嘞!”夜幽夢笑得花枝亂顫,伸出舌頭舔了舔紅唇,朝著血蝠款款走來。
“我答應!”
她死死地盯著林淵,眼中充滿了瘋狂與決斷。
穆凌霜鳳眸微凝,銳利的目光在林淵和血蝠之間來回掃視,心中念頭急轉。一個化神期的頂尖刺客,若是能真心歸順,對林淵而言無疑是如虎添翼。
“你想清楚了?黑山對你了如指掌,你去刺殺他,與送死無異。我可不想剛收個手下,轉眼就變成了一具尸體。”
“我自有辦法讓他放下戒心。”血蝠的聲音透著一股冰冷的自信,“我為他賣命數百年,對其脾氣性格極其了解。只要我裝作刺殺成功,身負重傷逃回,他肯定會放松警惕,那個時候就是我出手的時機。”
她頓了頓,面具下的目光灼灼地盯著林淵:“不過……唯一麻煩的就是,我體內的千魂引,如何破除!”
林淵目光轉向了穆凌霜:“穆帥,大幽王朝的這種神魂禁制,可有破解之法?”
穆凌霜沉吟片刻,說道:“牽魂引是大幽皇室的不傳之秘,歹毒異常。中此引者,神魂便如被一條無形的鎖鏈拴住,施術者一念之間,便可引爆禁制,令中術者魂飛魄散。想要強行破解,十有八九會玉石俱焚。不過……”
她話鋒一轉,看向林淵的眼神多了一絲異彩:“我大焱皇朝,倒有一門秘術,名為焱神噬。此術乃是觀摩上古火系神獸吞噬異種能量而創,可以無上控火之術,將火焰凝練到極致,化作焱神之火,精準地吞噬掉神魂中的禁制,而不傷及神魂本身。”
“但此術兇險萬分。”穆凌霜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,“對控火術的要求極高,至少要達到六級以上才可施展,若是能有八級控火術,成功的幾率將會大幅度提升!。不過一旦稍有差池,火焰失控,那焱神噬就是時空,瞬間將對方的神魂連同禁制一同焚燒成虛無,輕則白癡,重則當場道消神隕。”
“哦?聽上去倒是有點意思。”林淵臉上露出一副感興趣的模樣,對著穆凌霜伸出手,“不知穆帥,可否將此術借我一觀?”
穆凌霜沒有絲毫猶豫,從儲物戒中取出一枚赤紅色的玉簡,干脆地遞了過去。
林淵接過玉簡,神識探入其中,一篇玄奧繁復的控火法門瞬間涌入腦海。
“有點意思,以神魂為引,以法力為柴,引動真火,模擬神獸吞噬之形……”
他內心嘖嘖稱奇,這焱神噬確實精妙,但也確實兇險。不過,對于擁有九級控火術和三昧真火的他來說,這所謂的兇險,不過是小菜一碟。
參悟片刻后他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滿身血污,卻依舊難掩火爆身段的女人,淡淡道:“放開心神,不要有任何抵抗。”
血蝠身體一僵,隨即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,緩緩閉上了眼睛。
林淵深吸一口氣,并指如劍,點向血蝠的眉心。
嗡!
一團火焰,自他指尖憑空而生。
那并非尋常火焰,而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小巧火鳥。
火鳥通體由黑白二色構成,光暗輪轉。唯有在那翅膀的邊緣與冠羽之上,點綴著一抹瑰麗的赤金色紋路,讓它平添了幾分神圣與高貴。
正是林淵的三昧真火!
“去。”
隨著林淵一聲輕喝,那三色火鳥發出一聲清越的鳴叫,竟直接穿透了血蝠的眉心,沒入了她的識海之中。
這一幕,讓旁邊的穆凌霜鳳眸陡然收縮!
她看得分明,那火鳥并非單純的能量體,而是……擁有自身靈性的火焰!
血蝠的嬌軀猛地一顫,臉上露出極度痛苦的神色。她只覺得自己的識海之中,闖入了一個無比恐怖的存在。
在她的神魂感知中,那三色火鳥降臨之后,整個識海都仿佛被點燃了。她那盤踞在神魂本源之上的牽魂引,仿佛遇到了天敵,瘋狂地扭曲、掙扎起來。
那三色火鳥優雅地扇動翅膀,張開小巧的喙,對著那黑色的禁制,輕輕一啄。
那堅不可摧,的牽魂引,竟被那火鳥輕而易舉地啄下了一塊,然后吞入腹中,發出一聲滿足的輕鳴。
血蝠能清晰地感覺到,自己與那禁制之間的聯系,正在被飛速地切斷。
每切斷一分,她便感覺自己神魂上的枷鎖就松開一分。
前后不過一炷香的功夫。
當三色火鳥將最后一點黑色禁制吞噬殆盡,它滿足地打了個飽嗝,化作一道流光,從血蝠的眉心飛出,重新回到了林淵的指尖,親昵地蹭了蹭他的手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