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溫未散的密室中,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心跳。
蘇晴煙慵懶的呼吸拂過林淵的胸膛,帶著一股淡淡的蘭草香。
許久,兩人才從那極致的沉淪中抽離。
就在這時,林淵的感知中,一點微弱的靈力波動,正徒勞地撞擊著洞府外圍的無形壁壘。
“怎么了?”蘇晴煙察覺到他身體瞬間的緊繃,輕聲問道。
“一張傳音符,被陣法攔在外面了。”林淵道。
“那我服侍你穿衣。”
蘇晴煙柔順起身,細致地為林淵整理好衣袍,兩人并肩走出這片專屬于他們的旖旎天地。
洞府之外,一只用靈符折成的精巧紙鶴,正在九曲迷神陣的白霧中茫然打轉,兜著圈子,卻怎么也找不到入口。
林淵抬手,隔空一抓。
那只紙鶴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攥住,瞬間脫離了陣法的束縛,輕飄飄地落入他的掌心。
靈力注入,木婉清的聲音帶著幾分柔媚,從中傳出。
“孫道友,黃丹師上次出售的那批筑基丹,尚有余款未結。若是有空,可來峰主府一敘。”
蘇晴煙冰雪聰明,聽出了話里的生意,主動踮起腳尖,在林淵的臉頰上印下溫潤一吻。
“你要是有事,就先去忙吧。”
“我也該回去了,準備沖擊筑基。”
她眼中閃爍著期待與堅定的光芒,轉身化作一道流光,消失在天際。
林淵目送她離去,略作思忖,這聰明的女人,怕是已經嘗到了甜頭,急著進行下一筆投資了。
他身上的骨骼發出一陣噼里啪啦的細密脆響,面部肌肉蠕動,不過眨眼之間,便從英挺的青年模樣,化作了那個相貌平平、氣質普通的中年男人。
做完這一切,他才駕起遁光,朝著百草峰頂飛去。
峰主府,木婉清居住的小院。
林淵熟門熟路地落在門口。
今日的木婉清,似乎心情極好,眉梢眼角都噙著藏不住的笑意。她將林淵引至一間雅致的茶室,親自坐于茶臺之前。
那雙雪白纖細的玉手,執起紫砂小壺,動作嫻熟流暢,賞心悅目,為林淵沏上了一杯香氣四溢的靈茶。
“這是天山雪芽,平日里我自己都舍不得喝。”木婉清將茶杯推到林淵面前,一雙美眸亮晶晶的,帶著動人的神采。
“看來木道友近日修煉頗有心得,氣色比上次見面時還要紅潤動人。”林淵端起茶杯,意有所指地打趣道。
木婉清俏臉微不可查地一紅,橫了他一眼,風情萬種。
她取出一個儲物袋,放在桌子上,推了過來。
“這里是六萬靈石。”
林淵神識探入,確認了數目,眉頭卻是一挑。“木道友,說好的不是五萬嗎?這……”
“多出的一萬,是給孫道友的謝禮。”木婉清的笑容里帶著商人的精明,“能聯系上黃丹師這般人物,道友的這份人情,值這個價。”
林淵也不客氣,坦然將儲物袋收起。有錢不賺,天理難容。
“不瞞你說,”木婉清見他收下靈石,話鋒一轉,切入了正題,“我還想再煉制一爐丹藥。”
她的神情變得鄭重起來。“只是,若貿然請黃丹師出手,我擔心他會拒絕,所以……想請孫道友再幫我傳個話。”
“哦?何種丹藥?”
“紫極破障丹。”
這五個字一出,林淵的內心便掀起波瀾。此丹乃是專為結丹期修士突破瓶頸所用,其煉制難度,與養魂丹在伯仲之間。
“我可以帶話,”林淵手指輕叩桌面,沉吟道,“不過……”
“不過什么?”木婉清的呼吸急促了幾分。
幫人煉丹,林淵的本能是排斥的。煉制的次數越多,暴露的風險就越大。
但好處也是實實在在的。報酬是其次,關鍵在于丹方。這紫極破障丹,更是他未來沖擊金丹瓶頸時,必不可少的戰略物資!
這種級別的丹方,在宗門內都是不傳之秘,有靈石都買不到。
“不過,你也見識了黃丹師的水準,但卻沒有人知曉他的存在。”林淵緩緩開口,語氣變得嚴肅,“在陰尸宗這種地方,他是一位不存在的丹師。他不想太張揚,所以,此事必須絕對保密,不能有第三人知曉。”
“這個道友大可放心!”木婉清立刻保證,“好處也絕對少不了你的。至于給黃丹師的報酬,定然比上次更加豐厚!”
林淵并未立刻答應,而是拋出了另一個問題。“我想知道,這丹藥,是給誰服用的?”
木婉清眼中閃過些許黯然,坦然道:“家父。他困在結丹中期已有百年,瓶頸遲遲無法松動。實不相瞞,之前也曾請過一位五品丹師出手,但最終還是失敗了。這次,是耗費了無數心血,才重新湊齊了第二份材料。”
原來是給她爹用的,林淵心中了然。
“好,此事我會轉達給黃丹師。”
目的達到,木婉清緊繃的神經松弛下來,她端起茶杯,看似不經意地問道:“另外,我想問一下……關于黃丹師的私事。不知他,可有婚配?”
來了!林淵心中暗笑,這是對自己春心暗動,想要考察未來夫婿?
他與蘇清寒拜過天地,卻是在脅迫之下,算不得數。
他心中念頭急轉,臉上卻不動聲色,沉吟著開口:“黃丹師么……據我所知,應是未曾有過明媒正娶的道侶。”
他話鋒一轉,目光深深地看著木婉清,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,“不過你也知道,他那提升成丹率的功法,頗為特殊。所以……他身邊從不缺紅顏知己與他探討大道。”
木婉清冰雪聰明,瞬間聽懂了林淵的暗示,臉頰又是一熱。
她低下頭,掩飾著眼中的異彩,輕聲道:“黃丹師乃是天人,能有四品丹師的水準,非我所能癡心妄想,我只是隨口問問。”
林淵點頭,不再多言。他又在木婉清這里,采購了三十爐聚氣丹的材料。如此一來,他踏入筑基中期所需的丹藥,便已全部湊齊。
兩人又閑聊了幾句,林淵便起身告辭。
目送林淵的遁光遠去,木婉清才轉身回到茶室。
她剛一坐下,房間角落的陰影里,一道身形高大、氣息淵渟岳峙的身影,便無聲無息地走了出來。
那是一名須發皆霜白,面容冷峻,眼神如電的老者。他只是站在那里,整個茶室的空氣都仿佛變得粘稠而沉重。
“爹。”
“你看出來什么了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