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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軍!你們把小軍怎么樣了?!”
黑臉干事冷冷地看著他:“現在知道著急了?想讓你兒子平安,那就得看你的表現了。”
表現?
他的表現源于他的兒子啊!要是他的兒子都沒了,他還表現個屁!
“不行!我要見小軍!你們帶他來,我要親眼看到他沒事!不然……我什么都不會說!”
黑臉干事瞇起眼睛,沒有回答。
旁邊另一名干事上前,緩和氣氛:“既然他要求見,就讓他見一面。”
此時,在另一間條件好一些的審訊室里,田小軍正在交代自己做過的事。
他心里只有一個想法:改過自新,重新做人。
他要成為心中仰望的那個人一樣。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,交代接近尾聲,田小軍這邊,簽字按手印都完成了。
門外,黑臉干事低聲和里面的人交代了幾句。
隨后他走進來,清了清嗓子:“田小軍,你主動配合調查,沒有辜負組織的期望。但現在還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。”
田小軍抬起頭,眼神帶著剛下定決心后的認真。
“你父親田老貴也已經歸案。但他態度頑固,不肯交代。組織希望你去勸勸他,讓他認清現實,早點坦白,爭取寬大處理。”
田小軍沉默片刻。
想到父親平日的樣子,他仍有些不愿面對。
但念及自己剛剛的下定的決心,他還是點了點頭:“好,我去試試。”
很快,他跟著黑臉干事來到另一間屋子門口。
一步步走進來,就感覺渾身涼颼颼的,與自己那間審訊室完全不同。
慢慢走到深處,光線也越來越暗。
在最里面,他終于在看到田老貴。
“爹???”
田老貴還硬著骨頭跟審訊的人較勁,一抬眼看見兒子進來,立馬變了表情。
“小軍!你沒事吧,他們沒有對你怎么樣吧……”
田小軍瞧著他自己都那副鬼樣子,還著急的關心自己,鼻頭一酸,抽噎起來。
田老貴看著兒子哭唧唧模樣,以為兒子受了大罪。
隨即破口大罵起來:“你們這些不得好死的家伙,要打就打我,打我兒子做什么!你們這群……”
“爹,他們沒有打我!”田小軍打斷他,讓田老貴后面的話卡在了喉嚨里。
田老貴這才注意到,兒子手上沒銬子,后面也沒人押著,神態……也不像是受了大傷的樣子。
“爹,我來是想要告訴你,別扛了。”
田小軍走到他跟前,一本正經:“我都說了。”
田老貴震驚,像是沒聽清:“你……你說啥?”
“我說,我全都交代了。投飼料,破壞蛋,還有大字報以及你和蔣副主任之間的關系,我都說了。還簽了字,按手印了。”
田老貴渾身一軟,差點從凳子上溜下去,不敢置信地喃喃:“你……你傻啊!你說了,咱爺倆就都完了!”
“不說才真完了!爹,你現在老實交代,還能爭取寬大處理,要是死扛著,罪加一等!”
田老貴張著嘴,看著兒子,像是第一次認識他。
這還是他那個膽小如鼠的兒子嗎?
哪來的勇氣,大著膽子勸他?
“坦白吧,爹。”田小軍語氣變了,帶著懇求,“錯了就是錯了,認了,改過,以后……以后才能重新做人。”
田老貴看著兒子,腦袋終于耷拉下去。
還能怎么辦,自己兒子都招了,他再硬抗下去,也沒意思了。
他老田家,不能父子一起玩完啊!
當田老貴和田小軍這邊證據都收集完成,劉主任興沖沖地找到謝驍。
“謝首長,事情都清楚了!田老貴和他兒子田小軍全坦白了,指認就是蔣勇在背后指使。證據鏈齊全,板上釘釘!”
他揚了揚手里的文件:“我們革委會已經擬好了正式文件,把調查結果都寫明白了。供銷社的溫莞同志,還有沙子墩公社,都是清白的!這份澄清通報,很快就會下發。”
謝驍接過文件,快速掃了一眼,點點頭:“劉主任,辛苦了。”
劉主任連忙擺手:“應該的,應該的!還得是您指揮得當,那些證物、還有田小軍……”
劉主任一通夸完謝驍,又猶豫開口:“那蔣勇那邊,您看……?”
謝驍將幾份關鍵證據歸攏到一處,凝重的望著劉主任。
“時機成熟了,我這就聯系軍代表,請他們協同,一起去逮捕蔣勇。”
“好,我也去!”
……
與此同時,澄清通報的消息很快傳到了蔣勇耳朵里。
辦公室里,蔣勇氣憤地將茶杯摔在地上。
那份報告,不僅把溫莞摘得干干凈凈,還明確指出要追查幕后指使,田老貴父子更是人贓并獲。
劉主任投靠謝家的消息,看來是板上釘釘了。
他轉向坐在沙發里的沈明月,聲音急促:“電話呢?你爸那邊到底打通沒有?!”
沈明月被他一吼,語氣也不好了。
“我都打了一上午了!那邊一直說我爸在開會,聯系不上,也怪不得我啊……”
打了這么久,都沒打通,蔣勇不得不懷疑,沈參謀長那邊是不是知道什么情況……
就在他也要放棄希望時,桌上的內部電話,突然響了起來。
蔣勇一步上前,比沈明月反應更快,接起電話。
“喂?我是蔣勇。”
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男聲。
蔣勇聽著,臉上的慌亂慢慢收起,隨即轉為狂喜和底氣。
“是,是!我明白!您放心,我知道該怎么做!”他連聲答應,語氣格外恭敬。
電話掛斷,蔣勇長長舒了一口氣,剛才的慌亂一下子不見了。
“太好了,明月,事情有轉機了!”
沈明月被他突然的變化弄得怔住:“舅舅,誰的電話?是不是我爸……”
“別問那么多!你只要記住,我們手上現在有把柄了,謝驍他不敢拿我怎么樣!”
“他們現在不來還好,如果敢來……哼,到時候難堪的是他們!”
剛說完,辦公室門外就傳來腳步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