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解完林東野的身世,江曼小跑著離開了。
溫莞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,再聯(lián)想到她剛才的反應(yīng)……
這倆人,一見面就吵架,怎么看怎么不像一路人。
可感情的事,誰又說得準呢。
江曼走了沒多久,周小柱就過來了。
“嫂子,好些了吧?副指揮都安排好了,咱這就出院!”
他嘰里呱啦的,嘴皮子沒停。
“嫂子,你是不知道啊,這幾天我回來,給我忙的……跑完這邊、跑那邊。我這走了一個月,副指揮肯定特別想我、需要我,也不知道他這些日子是怎么熬過來的。”
“不過好在,我現(xiàn)在回來了。副指揮交給我的任務(wù),我也都完成了。哎呀,瞧我!光和您說話了,還沒幫您收拾東西……”
溫莞終于找到插話的機會,“周小柱同志,不用收拾什么了,我都已經(jīng)準備好了。”
溫莞指了指自己收拾好的小包,周小柱趕緊上前一步,利索地拎起來。
“麻煩你了,小柱同志。”
“嗐,這有啥麻煩的!”周小柱一擺手,在前頭引路。
“副指揮一早就吩咐了,供銷社那邊您回不去了,讓我直接帶您去他住的地方。”
溫莞腳步一頓:“他的房子?”
“是啊,基地那邊給副指揮分配了房子,副指揮那屋可干凈了!他自個兒平時就收拾得利索,聽說您要過去,一大早就又拾掇了一遍,被褥都換的新的!”
溫莞跟在他身后,沒接話。
她知道供銷社宿舍肯定暫時回不去了,只是去謝驍住的地方……
她心里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。
在周小柱的安排下,溫莞來到了謝驍?shù)淖∷?/p>
就在基地后頭一排平房。
周小柱推開最里頭那房子的門,讓溫莞先進去。
屋子不大,但確實整潔。
讓她意外的事,里面有兩間臥室。
周小柱推開東邊那間,里面收拾得干干凈凈,床鋪桌椅一應(yīng)俱全。
“這是您的屋,隔壁是副指揮的。”
周小柱把小包放在床腳,又忙著去拎桌上的暖水瓶。
“嫂子,水是早上新打的!副指揮說了,讓您安心住著,缺啥直接跟我說!”
他忙活完,搓搓手:“那……嫂子您先歇著?我住在前面的多人宿舍,有事您喊一嗓子就行。”
周小柱說完就要溜,溫莞趕緊叫住他:“小柱同志,你等等。”
周小柱笑嘻嘻地回頭:“嫂子,還有啥吩咐?”
溫莞臉上有點燒,“以后,你別這么叫我,叫溫同志就行,或者直接叫我溫莞都行。”
周小柱撓了撓頭,偷摸著嘀咕:“這、這聲嫂子,不是遲早的事兒嘛!”
“你在說什么?”
“沒說什么!嫂子……不不,溫同志。”
周小柱收齊笑臉,站直身子道:“那溫同志!您先休息,我走了啊!”
等周小柱走了,溫莞才想起來,忘記問謝驍?shù)那闆r了。
不過轉(zhuǎn)念一想,既然他讓自己相信他,那這一次,她便安心等著他的消息就好。
溫莞轉(zhuǎn)身走進東屋,打算好好歇一會兒。
等謝驍回來,一切自然會水落石出。
*
另一邊。
劉主任的手下正在拷問田老貴。
田老貴被按在木頭凳子上,手腕上扣著銬子。
他活了這么大歲數(shù),哪見過這陣仗,腿肚子忍不住地打哆嗦。
劉主任沒親自來,來的是他手下的一個黑臉干事。
“田老貴!知道為啥帶你到這來不?”
“我不知道啊,同志……”
“不知道?”黑臉干事表情兇狠,拿起麻袋。
這是劉主任提前交給他的“證物”,專門為了撬開這田老貴的嘴。
“你看這個麻袋眼熟不?河灘鴨子投毒,倉庫鴨蛋被破壞,這兩件事,你心里沒數(shù)?”
田老貴看到這麻袋,心虛地不得了。
可想起蔣副主任,得罪他的下場……
他咬了咬牙,還是凄厲的喊出聲:“冤枉啊!那都是沒影子的事!”
黑臉干事冷笑一聲:“沒影子?可是,我這邊有證人親眼看見你那天晚上在河灘鬼鬼祟祟!要不要找人來跟你對質(zhì)?”
證人?
田老貴心里沒底,那晚上到底有沒有人看見自己,他也不敢確定。
黑臉干事湊近些,拍了拍田老貴的臉。
“我瞧你年紀也不小了,是個聰明人,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。你背后是誰指使的?是蔣副主任,還是他那個外甥女沈明月?你把實話說出來,算你戴罪立功。”
“要是拒不認罪,后果……你懂得!”
黑臉狠厲的勾過唇角,不經(jīng)意間亮出衣袖的冷光。
田老貴被閃到雙眼,心里立馬懂了。
這一套組合下來,不死也得脫層皮!
可他還是不敢張嘴啊!
眼前這黑臉煞神是得罪不起,可蔣副主任那邊更是閻王殿!
自己今天要是在這認了,把蔣副主任交代出來,別說自個兒完蛋,怕是連媳婦娘家都得被連根拔了!
不認,眼前挨頓打。
認,往后一家老小都沒活路了。
他暗中祈求老天爺,希望媳婦去求求老丈人,老丈人再去求求蔣副主任。
自己替他辦了事,蔣副主任總不能見死不救吧?總得想辦法撈自己一把……
想著想著,田老貴竟又生出幾分豁出去的勇氣。
他眼睛一閉,叫囂著:“我沒干!那些事跟我沒關(guān)系!我什么都不知道!”
黑臉干事倒是有些意外,這田老貴竟然和他想的不一樣。
這么有骨氣?!
“行啊,田老貴,沒看出來,還是個硬骨頭。”
他繞著田老貴走了兩圈,陰惻惻地說:“你以為你在這兒硬扛著,外頭就沒別的證據(jù)了?那晚偷摸去河灘、還有倉庫的,可不止你一個人吧……”
田老貴眼睛驀然睜大。
難不成,他們還抓了小軍?他可就那么一個兒子!
黑臉干事把他這反應(yīng)看得清清楚楚,繼續(xù)敲打:“怎么,現(xiàn)在知道急了?你那個寶貝兒子田小軍,干的事可不比你少啊。”
田老貴那點可憐的勇氣瞬間漏光了,腦子里只剩下兒子被銬起來的畫面。
小軍,小軍到底在不在他們手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