哎呀你著啥急,再摔著。”
楊志平快步上前扶住楊萌萌。
楊萌萌腿長。
跳過沙發三步就沖到了兩人面前。
但外屋進里屋有個五公分的門檻。
楊萌萌心急沒注意,絆到后險些趴在地上。
“你干啥呢?啥事兒穩當滴,一天毛了三光的。”
沈蓉跟著扶住楊萌萌訓斥。
但楊萌萌已無心關注這些。
“媽,你剛說的是真的?小安真給曉慧拉柴火了?”
“我剛聽杜老三說的,誰知道真的假的?”
沈蓉悄悄碰了碰楊志平。
“你別著急,就算是真的也沒啥事兒。杜老三說你嚴叔是在小安那買的柴火——”
“不可能!”
楊萌萌斬釘截鐵地打斷楊志平。
“曉慧和小安那關系,小安不可能收錢。而且嚴叔和方叔的關系也挺好的,不行,我得去看看。”
“誒,萌萌!”
沈蓉剛伸手去拉。
但楊萌萌說完就跑了,她想攔都沒攔住。
“艾瑪,他爹,這可咋整啊?”
“啥咋整?她想去去唄。走,抱柴火做飯。”
楊志平披上大棉襖就要出門。
氣得沈蓉伸直胳膊攔下。
“還做啥飯了?那小安給曉慧拉柴火,人倆人兒都快處上了,你還不知道著急?”
“著急有啥用?拉就拉了唄,你別聽風就是雨。”
楊志平毫不在意。
但沈蓉看他那淡定的模樣卻越看越氣。
“你到底聽沒聽明白?那小安和曉慧處上了,咱家萌萌不沒機會了?”
“沒有就沒有唄。”
“你……!”
“你別老那么著急,坐下說。”
楊志平長出一口氣。
拉著沈蓉坐在沙發上。
“上月月初你給老嚴打針,不說他家沒啥柴火了?小安給他拉點柴火,不挺正常的?鄰居間還互相幫忙呢,那老嚴和德明關系那么好,碰這事兒能不幫嗎?”
沈蓉稍作沉思。
“你是說,老嚴找小安買柴火,小安答應幫忙,是因為德明和老嚴的關系?”
“也不一定只為了這個——”
“那不還是因為他想追曉慧嗎?”
“你別老盯這事兒——”
“那我盯啥?”
“行,就算你說的對。那小安拉兩趟柴火,倆孩子就處上了?那老嚴不成賣閨女的了?”
楊志平無奈地改了口。
說完便不再說話,靜靜地看著沈蓉。
沈蓉聞言想了想。
突然露出了笑臉。
“對啊!別說老嚴不答應,那曉慧也不可能因為兩車柴火就嫁給小安啊,咱萌萌還是有機會的嘛!”
楊志平捂著額頭一陣無語。
但沈蓉并未發現。
“走走走,做飯去,等萌萌回來咱好好勸勸,那小丫頭打聽完肯定得上火,給她做點好吃的。”
沈蓉說完就出去抱柴火去了。
楊志平搖了搖頭也不再多說。
幫沈蓉抱了點柴火就去做飯了。
至于他真正想說的話,只能咽了回去。
另一邊。
方安幫嚴建山卸完柴火。
嚴曉慧拿掃帚把馬車上的碎枝子掃到地上。
扔在旁邊沒急著收拾,先帶幾人進屋。
“方嬸兒,喝口熱水,暖和暖和。”
嚴曉慧進來后,拿暖壺給幾人各倒了杯溫水。
“曉慧,你快別忙活了,坐下歇會兒。瞅你累得全是汗。”
“不累。”
嚴曉慧笑得合不攏嘴。
抓住陳燕芳要幫她擦汗水的手。
挨著陳燕芳坐下。
“嚴叔,你那腿咋樣?干這老些活兒又開始疼了吧?”
方安喝口水追問。
嚴曉慧和陳燕芳緊跟著看了過來。
“沒,我又沒扛松木,撈(四聲同拉)點兒干枝沒多累。”
嚴建山擺了擺手,笑得滿臉褶子。
“這得虧了你啊,一下整這老些,夠燒挺長時間了。”
“那也挺不到開春,咋也得再拉兩車。”
方安實話實說。
這半車柴火,他家就燒了二十多天。
就算嚴建山家燒得少,那頂天也就一個月左右。
今年二月上旬過年,也就夠燒到那個時候。
“小安,那你明個是不還得去啊?”
“嗯。”
“爸,那咱一會兒把車借了吧,我明個跟小安一起去。”
嚴曉慧轉頭提議。
陳燕芳低著頭偷笑。
這小丫頭,還去上癮了。
嚴建山稍有遲疑,但猶豫幾秒后還是應了下來。
“行。歇會兒再去,剛干完活兒出完汗,冷丁出去該著涼了。”
幾人訂好后沒急著出門。
喝著熱水又聊了會兒天。
“嚴叔,你家那大缸能倒出地方嗎?一會兒那馬鹿收拾完我給你拉一半。”
“你可別。那大缸塞得滿滿登登的,可別往這兒拿了。”
“那給你拿個后腿晚上燉,剩那先放我那,吃沒再拿。要是賣出去了我把錢給你。”
“行。”
“你可別忘了,我那還有你半頭豬和半頭鹿呢。”
“哎呀,有點夠吃就行,不用老給那么多。”
嚴建山擺了擺手。
當初他把槍借給方安前兒。
就想著家里能偶爾吃兩頓肉,稍微改善下伙食就行。
哪成想方安哪次去都不少打。
現在家里的肉,頓頓吃都吃不完。
“說好的分一半。那鹿角還有你們一半呢,等哪天我去縣里賣了把錢給你,你要用一會兒我給你拿過來。”
“不用,賣完你自擱留著吧。”
“那可不行,皮子我不給你分了,角咋也得給你一個。還有,上山前兒曉慧還撿個鹿角,也擱我那放著呢。賣完一起把錢給你。”
“曉慧眼神兒挺好使啊!頭回去撿著這好東西。”
陳燕芳有些意外。
“不是不是,不是我撿的,是小安撿的。我走路前兒絆上了,還以為是木頭枝子呢,小安說是鹿角能賣錢,我都不知道這些。”
“那不也算你撿的嗎——?”
“曉慧都沒認出來,山里獵戶的規矩,誰認出來算誰的,就是小安的了。”
嚴建山打斷陳燕芳勸道。
當年他爺和他爹年輕前兒和附近獵戶上山。
幾個獵戶間確實有這么個不成文的規定。
主要是為了避免撿到東西打起來。
要是前面走的人沒認出來沒撿。
后面的人撿到了就算后面那人的。
賣出的錢也是后面那人的。
誰要是不遵守這規矩,就會被小隊除名,以后自己上山打獵,這幫人誰都不帶。
當然了,大部分成手自己上山是沒問題的。
按理說就算被除名他們也不怕。
但他爺和他爹那個年代,山上不僅有野獸,還有鬼子土匪之類的東西,單人上山碰到野獸不怕,碰到這幫玩意兒,那可真就沒命了。
因此,沒人敢不遵守這個規定。
而到了嚴建山這一代。
建國后幾次剿匪,山里除了野獸就是樹。
組隊上山的人少之又少,這規矩自然而然就沒了。
嚴建山之所以提起這個。
主要還是不想要這份錢。
只要小安能護著點他閨女他就知足了。
撿到啥東西小安想要就給小安了。
再說了。
那本來就是小安撿的,跟他閨女也沒啥關系。
但方安壓根不認。
他當獵戶從來沒組過隊,也從來沒聽說過這些規矩。
“啥規矩不規矩的,就咱兩家,擱山上說好了一人一半,換別人我還不給呢。就這么定了。”
嚴建山緊跟著又勸了幾句。
但方安沒聽,事情就這么定了下來。
幾人閑聊著緩了會兒。
等身上的汗消得差不多了。
方安趕著馬車送嚴建山和嚴曉慧去老劉家借馬車,借完馬車把兩人送回家,這才帶陳燕芳和方瑩瑩回家。
然而。
方安三人說著話剛到家門口。
突然發現院里來了不少人,正跟方德明聊著天。
“小安回來了。”
杜老三率先發現方安。
喊了一聲快步跑到大門口。
其余人緊隨其后。
“三哥,你咋來了?”
“這不聽說你賣柴火嘛,尋思過來問問你,你那柴火咋賣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