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香方瑩瑩動著小鼻子猛吸了兩口。
哈喇子都快要順著嘴角流出來了。
“別急,還沒整完呢。一會兒沾這個吃!”
方安說著拿出小碗兒倒了點辣椒面。
跟著裝兔子的小鐵盆一起端上了桌。
其實這烤兔子最好是沾著燒烤料吃。
但眼下家里沒那個材料。
方安也只能拿辣椒面湊合一下了。
然而。
坐在東屋的方德明看到后卻埋怨了句。
“這么整多費事?直接撒上面不就得了?”
方德明說著就要伸手拿碗。
但還沒等他靠近,就被方安攔了下來。
“你吃中藥不能吃辣,吃前兒沾著吃吧。”
方安說完,又跑去外屋盛殺豬菜去了。
方德明看著方安背影愣了下。
緊接著又欣慰地笑了笑。
陳燕芳聽到方安的話這才想起來。
剛才她還想勸方安直接撒上去來著。
差點忘了德明吃藥忌辣這回事兒。
幸好小安想起來了。
片刻后。
方安盛了小半盆殺豬菜回屋。
陳燕芳帶著方瑩瑩把灶臺上剛撈出來沒多久的餃子端上了桌。
方思成坐在餐桌旁幫忙挪菜。
但那雙大眼睛卻始終盯著桌上的烤兔子,壓根就挪不開。
“別瞅了,趕緊吃吧!”
方安寵溺地笑了笑。
先撕下兩個兔子的后腿交給倆孩子。
但倆孩子并沒有急著吃。
看兔子的后腿比較大,又撕下一半分別交給方德明和陳燕芳。
“不給你小叔拿點?”
陳燕芳接過方思成遞來的肉提醒了句。
方思成低頭看了眼手上的肉。
突然委屈巴巴地鼓起了小嘴。
雖說這兔子腿是不小。
但分出一半之后,也沒剩多少肉了。
要是再給小叔分點兒,他就沒吃的了。
眾人看到方思成的表情,忍不住哈哈大笑。
“別分了,這兒還有這老些呢,快吃吧。沾點辣椒面,吃著香。”
方安說完撕下一小塊兒肉。
沾點辣椒面淺嘗了一下。
方思成有樣學樣。
拿著剩下一半的兔子腿,沾點辣椒面直接咬了一大口。
“嗯!娘,好吃!”
方思成咬著肉嘟囔著。
還沒等嘴里的肉咽下去,緊接著又咬了一口。
“嘶,你慢點吃,別噎著!”
陳燕芳埋怨了句。
學著兩人的樣子也沾了點辣椒面嘗了下。
然而這一口下去。
陳燕芳頓時瞪大了眼睛。
“他爹,你快嘗嘗,小安烤得可香了。”
方德明拿著肉沒敢沾辣椒面。
只是用手撕下一小塊兒塞進嘴里。
但即便沒有辣椒的香味兒。
光憑兔子本身軟糯的口感,加上油脂經過大火烤制散發的香味,也足以讓方德明眼前一亮。
“還真挺好吃。小安,你這都跟誰學的?”
方德明詫異地問道。
這小安來雙馬嶺后也沒咋做過飯,咋突然會烤這玩意兒了?而且還烤得這么好吃?
“都……同事教的,好吃你多吃點。”
方安吞吞吐吐地說完,撕下一塊兒前腿遞給方德明。
想著用吃的賭上大哥的嘴,免得他多問。
“這有呢,你吃吧!”
方德明被打了個岔果然沒再多問。
眨眼間。
一家人吃過早飯。
盆里的殺豬菜還剩下一半。
餃子也剩了一小半。
但方安烤得那只小兔子,卻早已被幾人吃光了。
方思成意猶未盡。
這會兒還在啃著碗里的最后一小塊兒兔子頭。
“行了,這都沒肉了,想吃過兩天小叔再給你烤。”
方安見那骨頭上沒多少肉了,淡笑著勸了句。
方思成聽到這話也不啃了。
放下骨頭站起來就開始收拾碗筷兒。
方安和陳燕芳先把方德明推到一旁。
讓方德明靠著墻坐著,免得收拾碗筷兒的時候碰到他。
隨后。
方安帶著倆孩子幫陳燕芳收拾完碗筷刷完碗,這才拎著個干凈的桶去了外邊。
“小安,你這是干啥?”
陳燕芳詫異地問道。
“我去把那幾個兔子收拾了。”
方安說完先到外邊接了桶水,隨后抽出懷里的小刀,抓起一只兔子放完血就開始扒皮。
方德明聞言也要出去。
陳燕芳帶倆孩子把方德明推到外邊。
順便又拿出個桶和碗幫方安清洗。
方安這邊扒完一個開完膛,把內臟掏出來放到小海碗里,剩下的肉就交給陳燕芳了。
倆孩子則拿著小一點的桶幫忙清洗內臟。
一家人在院子里忙得不可開交。
方德明坐在房門口看著幾人忙活,隨口跟幾人閑聊。
片刻后。
筐里的七個兔子已經被方安收拾完了。
方安把最后一個克朗子交給陳燕芳,撿起地上的七張皮,翻出四張雪白的皮子放到一旁。
“大嫂,這四張留著給孩子做點手套——”
“留啥留?拿著賣錢吧。他倆帶不了啥好玩意兒。”
陳燕芳攔下方安勸了句。
“這兔子皮做的手套暖和。再說了,這玩意兒也不值多少錢,碰到好看的咱就留著用,剩這幾張不咋好看的咱再往外賣。”
方安說著指了指剩下的那四張皮子。
這四張皮有兩張灰色的,一張棕色的,還有一張是黑色的,上面帶了點白花。
要說做圍脖或做手套。
這種花色的圖案遠沒有白色的好看。
不過說來也巧,今個抓的十只兔子里有六個都是純白色的,似乎知道他想要用兔子皮做手套,抓得還怪多的。
陳燕芳聞言也不再多勸。
“先放那兒吧,有時間我再做。你那個帶著咋樣?”
“挺好的。”
“正好上次做的有點大——”
“大嫂,你可別給我做了。我干活兒的時候多,帶這玩意兒容易碰壞了,以后碰到牛皮啥的再說。”
方安嚇得急忙攔下陳燕芳。
“這前兒上哪找牛皮去?咱隊里連頭牛都沒有。你要嫌那兔子皮不結實,家里不是有野豬皮嗎?讓你大嫂拿那個給你做唄!”
方德明思索著提議。
昨個方安打的兩頭野豬,皮子扒下來后沒扔也沒賣,還在小屋晾著呢。
“別費那勁兒了,那野豬皮上全是的松油子,往下刮得費老勁了,以后碰到好點的野豬皮再說。明個……,對了大哥,你那藥吃著咋樣?”
方安剛想說明個去縣里賣掉。
但想到明個要去縣里,方安又改口問了句。
“挺好的。正好我還想問你呢,明個你有沒有時間?我尋思帶你大哥再去縣里看看。”
陳燕芳接過話題追問。
“行啊,正好明個把皮子賣了。馬車我都借完了。”
“借完了?你啥前兒借的?”
方德明詫異地問道。
陳燕芳聞言也瞪大了眼睛。
“昨個我不找老劉大哥借大喇叭嘛?擱那么就借了。”
“這事兒你不提前問問?萬一那藥喝著沒效果,馬車不白借了?”
方德明板著臉埋怨道。
“沒效果咱也得去。他這兒不行就趕緊換大夫,看病還能往后拖?”
方安此話一出。
方德明這才反應過來。
怪不得這臭小子沒打招呼就借了。
原來不管他喝這藥有沒有效果,方安都打算明個帶他去縣里,只不過找哪個大夫就不一定了。
不過,為啥非得昨個……?
“小安,你為啥昨個借啊?是不還有啥別的事兒啊?”
方德明試探著追問。
這臭小子不能明個還想去縣里賣魚吧?
陳燕芳剛好洗完兔子肉,聽到這話也詫異地看向方安。
“順路嘛!”
“不對,你是不還想去縣里賣魚?”
方德明眼見方安不認,直接了當地問道。
“哎呀不是!”
方安掃了眼四周。
見附近沒人,這才小聲說了句。
“老劉大哥不愛喝酒嗎?今個過節,我怕他喝多了借不著馬車耽誤事兒。”
方德明兩口子一聽,這才心安地笑了笑。
兩人和老劉相交多年。
自是知道老劉最大的愛好就是喜歡喝酒。
但老劉是隊里的隊長,除了逢年過節,向來是滴酒不沾。
畢竟隊里的事情比較多,他也怕喝酒誤事。
然而正因為如此。
每到年節,老劉逮到酒一喝就多。
這憋了大半年好不容易碰到了。
即便酒不醉人,人也自醉了。
“大哥,這事兒別讓老劉大哥知道。”
方安小聲補充,他可不想讓人知道他在背后說人。
然而怕什么來什么。
還沒等方德明兩口子回復。
方德明家的大門突然開了。
緊接著,老劉就一路小跑著沖了過來。
方安還以為老劉聽到了想找他算賬。
下意識地后退了幾步。
但老劉卻緊追不舍。
沖上來抓住方安的肩膀上下打量一圈。
隨后還急切地問了句。
“小安,公安局說你碰著劫道的了,傷著沒有?”
“啥,劫道!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