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_六十五號往后退了兩步,瞪了眼方安后沒搭理他。
方安看到后也沒時間哄它,右手食指放在扳機上,左手握著槍桿,讓槍身向下傾斜,謹慎地環顧四周,想看看還有沒有第三頭。
畢竟狼這種動物是群居的,很少會單個出現。
上次他打到的那頭狼確實是一個,但那頭狼受了傷,多半是被狼群拋棄的。
但眼前這兩頭可不是!
“嗷……”
還沒等方安仔細觀察。
右側的樹林后方突然傳來一聲狼嚎!
“草,還真有!”
方安破口大罵。
剛剛他找了半天沒找到活物,是說過想打點東西回家。
但也沒說要一下來這老些!
這特么是讓我打,還是過來打我的?
但眼下,他已經來不及多想。
狼嚎聲傳來的剎那。
眼前的那頭狼后腿用力一蹬,張著大獠牙就奔著方安沖了過來。
左側的那頭狼倒是沒急著往前撲,聽到命令,先繞到方安的側后方,從方安的側后方沖來。
兩者幾乎是同時發動進攻。
前后夾擊!
“還特么跟我玩兒戰術?”
方安前世沒少對付這種東西,早就猜到它們會這么分配,因此他也沒急著開槍。
等前面的狼撲過來時,方安看準方向彎腰翻滾,先躲開這頭狼的攻擊。
隨后,在他停下的剎那迅速抬槍,憑著感覺用槍口對準從左后方偷襲過來的那頭狼。
砰!!!
槍響了。
六十五號嚇得一激靈,這才回頭看向這邊。
而此時,方安已經提槍起身,調轉了槍口。
至于從左后方偷襲方安的那頭狼,額頭中了一槍,已經倒在了血泊中。
“嗷……”
活下來的那頭狼仰天長嘯,似乎在發什么信號。
方安借機抬槍瞄準,剛要扣動扳機。
唰!
突然,原來藏在右側樹后的一頭狼奔著方安的肩膀撲了過來。
這頭狼比之前的兩個還要小點,頭部輪廓比較圓潤,鼻骨的線條比較柔和,不像之前那兩頭狼的鼻骨那么陡峭。
顯然,這是頭母狼!
方安掃了眼看到是母狼,頓時感覺頭皮發麻。
母狼的叫聲比較低沉,而剛剛發號施令的那頭狼聲音比較尖銳,顯然發號施令的不是它!
這足以說明。
右側的那個樹林后面,至少還有一頭!!!
“靠!”
方安罵了句,眼看著母狼就要抓到他,連忙松開扳機轉身躲過。
而就在他轉身的空擋,剛剛活下來的那頭狼已經改變了目標,奔著六十五號沖了過去。
“嗷……”
樹林后再度傳來叫聲。
方安前世聽過這種聲音,這是狼群撤退的訊號。
但那頭狼顯然沒聽,還想去咬六十五號。
六十五號嚇得想往出跑,但此時身后的馬車被旁邊的松針子給卡住了,拉也拉不動,跑也跑不掉。
好在方安躲避母狼的時候沒閑著,右手食指重新按在扳機上,借著閃躲的空擋確定那頭狼奔跑的軌跡。
砰!
又是一槍!
那頭狼的腦袋上頓時出現個血窟窿,倒在地上當時就滅了氣。
母狼見狀撒開了往后跑。
但方安哪能放過它?
抬起槍砰的一聲!
“嗷……”
子彈剛好穿過母狼的頭部,倒在了不遠處的樹下。
“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!”
方安隨意地笑了笑。
然而話音剛落,他頓時覺得身后有雙眼睛正盯著他,和上次的狀態一樣,連后背的汗毛都豎起來了!
方安抬起槍猛地回頭,
但此刻為時已晚。
只見一頭體型更大的狼已經沖到了他的面前!
那狼張著血盆大口,發黃的獠牙得有五公分,直奔方安的脖子咬來!
方安嚇得臉色煞白。
這要是被咬上了,華佗來了也特么沒用啊!
但恐懼歸恐懼,他還不至于被嚇得手忙腳亂。
就在狼即將咬中的剎那。
方安挺直了身子向后倒去,途中抬起槍頂住狼的下顎。
砰!
啪!
槍聲響起,方安來不及站穩身形,直挺挺地倒在地上。
而那頭狼的脖子中了一槍,當場咽了氣,順勢撲在了方安身上。脖子上的血水噴涌而出,順著方安的右側袖子流到地上,散發出陣陣腥臭。
方安嫌棄地把狼推開。
刺啦!
狼的后腿指甲勾住了方安的大棉襖。
在方安推開它的時候,指甲往后一拉,把方安上衣右側的口袋劃出個大口子。
“草,死了還特么撕我衣服!”
方安抄起五六半,用木托砸了下那頭狼的腦袋。
但看著周圍另外的三只狼,打了一下后他就沒再打。
那三頭狼體型都不大,應該是第一次出來狩獵,就碰上了方安,不然方安開第一槍的時候,這幾只狼早就跑了。
至于這頭老狼嘛!
應該是看孩子都死了想跑過來報仇。
方安一想這一家都被他滅了,索性也就不打了,笑呵呵地跑去把那頭母狼拽回來扔上車,然后把其余三只也扔了上去,牽著騾子往回走。
然而就在他剛回到小路上時,突然發現遠處的山坡上冒出個灰色身影,看樣子也是頭母狼,只是這頭狼的臉上帶著明顯的傷疤,從額頭直至右側的眼角,非常醒目。
那母狼看了眼方安,轉身就跑掉了。
方安拿著槍也沒去追,從這到身后的那個山坡得有兩百多米,對方沒受傷,追也追不上,索性就不去了。
如今打了四個,回去也夠吃一段時間了!
方安靠在大松木上,悠哉地趕著騾子下山。
這回六十五號也不往后躲了,仰著腦袋小跑著往前走,走了大概二十多分鐘就到了小白楊溝。
此時,太陽在頭頂的正上方偏東的位置。
估摸著快到十一點了!
方安把騾子拴在張木匠家的大門口,掃了眼太陽笑了下,鉆進了張木匠家的大院子。
從這里回雙馬嶺大概一個多小時。
如今打到東西,回家時不用往南邊拐,取完輪椅直接往回走,十二點左右就能到家,這回大哥大嫂就不用擔心了。
“小伙子來了!”
方安嘀咕著剛進院,趕上張木匠從下屋出來。
張木匠裹著黑色的大棉襖,身前圍著個發黑的棕色皮革圍裙,腳上的大棉鞋和褲腳上滿是木屑。
“張師傅,輪椅做好了嗎?”方安淡笑著問道。
“好了,昨晚兒剛弄出來,差點耽誤事兒,你先看看做的對不對?”張木匠回到下屋,把輪椅推了出來。
這輪椅的輪子都是用木頭方子拼接的,座椅、扶手和靠背等地方都打磨得很光滑。
“時間有點短,我還怕做不對,就沒打蠟。”張木匠解釋道。
這年代木質的家具保養有兩種,南方用的是漆樹的汁液,民間叫大漆,漆膜光亮,不僅能防腐蝕,看著還大氣。
而北方用的是蜂蠟或者白蠟,民間叫打蠟,目的是為了防止氣候干燥導致木頭干裂。
兩者適用的環境不一樣,因此有南漆北蠟一說。
“沒做錯,跟我畫的一模一樣。打蠟就不用了,能用一段時間就行。”方安試了下擺了擺手。
這輪椅只是暫時的,大哥的病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復,也不可能用一輩子。
“多少錢?”
“這輪椅三天工,四塊五!”
這年代的木匠出去給人蓋房子,一天工錢是一塊五,三天工剛好是四塊五。
“行!”
方安遞過錢,跟著張木匠把輪椅抬出院兒。
然而,當方安拿開車上的干枝準備裝車時。
張木匠看到干枝下的幾頭狼,嚇得連連后退,險些坐在了地上。
“小伙子,這……?”
“剛拉柴火打死的。”方安隨意地笑了笑。
“你打死的?”
張木匠上下打量著方安,看他的眼神都變了。
“這不到年底了嗎,正好打回去吃肉。”
方安隨口說道,抬起輪椅放到了大松木的上面。
張木匠看到狼一動不動,確定死透了這才敢上前,但下一秒,他的眼神中竟帶著幾分羨慕,還不自覺地咽了下口水。
“小伙子,你這肉打算賣不?”
“啊?”方安愣了下。
“我們這兒該殺豬的都殺完了,沒地方買肉,你要賣的話我現在就給你拿錢!”張木匠說著都要轉身回屋了。
然而方安聽到這話,頓時雙眼放光。
“你們這兒缺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