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些行程就是埋在暗處的炸彈,沒人知道選了以后會觸發什么規則。
為了打歌舞臺的狀態,她們完全可以把所有非必要行程劃掉,只專注于三個標紅的打歌節目。
然而第一周后。
網上的輿論發生了些許變化。
這一次不是外界,而是粉絲。
上周拍攝《Running Monster》期間,她們幾乎完全沉寂,既沒有回歸舞臺,也沒有更新過任何動態,已經引得一些粉絲不滿。
回歸第一周,粉絲的熱情正處于頂峰,投入了時間金錢和情感,自家藝人卻比空白期還沉寂。
得不到愛豆的正向反饋,不少粉絲的熱情已經開始冷卻,音源和流媒數據直線下降。
直到錄制跑怪的消息放出。
她們的音源和投票數據才勉強回溫。
但跑怪要等到周日才播出,遠水解不了近渴。
她們的帳號下,已經出現了粉絲的威脅評論。
【不是說回歸會好好營業嗎?】
【我每天刷熱搜找你們的名字,結果全是別人的舞臺……你們真的不在乎粉絲的心情?還是說你們本來就沒把這次回歸當回事?】
【歐尼…昨天拆專輯,美工刀不小心劃到手指了呢??看著血滴在你們的小卡上,突然想到:要是歐尼們一直不出現,這血會不會一直流啊?
畢竟現在連你們的泡泡營業都等不到,只能靠疼來記住你們還在了……如果再看不到你們,我可能要讓小卡上的血,再多一點了……】
越往下的評論越血腥。
甚至附上了血淋淋的照片。
大晚上看這些,和鬼圖攻擊沒差了。
時厘等人只能換成兒童手表,開著一鍵屏蔽對著一大堆口口詞才能勉強讀完。
她們發現,發表威脅言論的粉絲頭像和昵稱都很陌生,很多看起來是剛入坑不久。
主頁里的內容全是“如何讓愛豆記住自已”“怎樣才能和偶像綁定”的話題,看得出年紀也不大。
剛進粉圈缺乏判斷力的新粉,很容易就會被圈子里的負面情緒帶著走。
詭粉本就極端又偏執,任何一點不滿,都會瞬間將極致的愛變成極致的恨。
可這些粉絲要是真的出事。
〖怪物回收站〗就徹底“紅”了。
——以最慘烈的方式。
時厘也不是不想多營業,公司根本沒放出泡泡權限,她們平時自已都登不進去。
總之。
這周開始正式計入競爭排名。
無論是維持熱度還是安撫粉絲,她們幾個都得在打歌前選擇其他行程才行。
密密麻麻的行程看得人實在眼花。
時厘想把行程表遞給隊友們出出主意,轉過身發現那三個人已經閃現到了老遠的地方。
接咖啡的接咖啡,系鞋帶的系鞋帶。
春奈更是走到了前臺。
前臺一看到她,條件反射把藏在底下的一包抽紙拿出來,笑得泛紅的牙花都露出來了:“這包夠嗎?不夠一會兒我多拿點送到你們練習室。”
春奈耳朵尖都紅了。
哎呀,她又不是每次路過前臺都要偷幾張紙!
“……”
好好好。
時厘看著裝模作樣三人組,恨恨地低下頭。
既然沒人想做死亡選擇題,那她就不客氣了。
今天只有兩個行程可以選:
一個是下午兩點開始的畫報雜志拍攝,時長五小時。
另一個是晚上八點開始的媒體采訪,時長為兩個半小時。
時間還算充裕,但時厘卻不敢冒險。
萬一雜志以拍攝效果不理想延長時間,或者中途道具故障,她們都有可能趕不上下一個行程。
貪多嚼不爛。
二選其一?
那更不用說了。
最近狗公司的口碑極差,媒體為了熱度,說不定會臨時拋出一些尖銳問題。
比起美美嘟出片,她可不想在鏡頭前被問得啞口無言,留下一堆銳化丑圖。
時厘大手一揮,在【雜志拍攝】上打了個勾。
人還沒拍過雜志呢。
人想要,人得到。
時厘選完。
游走開的成員們又自動游走回來。
裴望星好奇心旺盛:“選的啥?”
春奈提著前臺硬塞給她的一提抽紙,滿臉感慨:“我還是更喜歡它們桀驁不馴的樣子。”
看到隊長的選擇,大家沒有絲毫意外。
甘晝月翻來覆去看完后面的行程內容,確信道:“這里面沒有TNB的行程。”
三個電視臺,她們只剩下《音樂冠冕》的評分規則沒拿到了。
她們不急于在其他行程上勾選。
一旦選擇,就意味著沒有了退路。
這個副本里治療道具的效果很輕微,只能起到初級止血的作用,卻無法快速愈合。
【止痛藥】的時效也縮短了不少,必須每隔兩三個小時噴一次。
要是前面的行程里又受了傷,還得硬著頭皮完成其他行程,否則面臨的將是巨額賠償。
而賠償的是金錢,還是臟器就不得而知了。
時厘把行程表收起來:“走一步看一步吧。”
拍攝時間定在下午。
時厘聯系上經紀人,在對方斷斷續續的咳嗽聲里,問出這次的妝造由制作團隊負責。
搶在賽文掛掉電話前,她多問了一句。
得知這次邀請她們的竟是三大頂刊之一,以藝術性和概念性著稱,常和頂級藝術家合作。
這一期的主題概念是《溫室》。
溫室?
從名字看不出是什么題材。
保姆車停在了一棟普通公寓樓下。
這和想象中頂刊的拍攝場地有點不一樣。
從外面看這棟公寓倒是很正常,陽臺上還掛著洗得發白的T恤、碎花裙,還有幾雙兒童拖鞋。
一看就是常年有人活動的痕跡。
時厘帶頭走了進去。
*
“厘厘,厘厘……”
不知過了多久,時厘被一只溫暖的手拍醒。
熟悉的聲音仿佛羽毛拂過心尖,時厘眼皮顫了顫,睜開眼睛,看到了一張記憶深處的面龐。
女人正坐在床邊,手里拿著冰袋,另一只手探向她的額頭:“還有哪里不舒服?”
房間里的光線很柔和,女人的臉龐在昏黃的燈光下也仿佛幻象,一觸就碎。
時厘喉嚨發緊:“媽、媽媽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