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運貞接過文書,當時便愣住了。
這是武松和耶律雅里簽訂的盟約,雙方約定聯兵滅金,長城以南所有故土全部歸還大宋。
“耶律雅里?遼國的梁王?他稱帝了?”
歐陽雄把另一封信遞給何運貞,說道:
“二郎信中說,他擁立耶律雅里稱帝,招攬契丹兵馬,以分裂金國的兵力。”
何運貞看過武松的信,笑道:
“我便曉得二郎這人必有陰謀,他最是憎惡契丹人,怎會為契丹人復國。”
“耶律雅里稱帝,那些個契丹人必定首鼠兩端,不肯為金人死戰(zhàn)。”
“或者,契丹人將歸順耶律雅里,如此一來,金人便要腹背受敵。”
“是個好計策。”
張吉感慨道:
“自太祖開國以來,都在試圖收復燕云十六州,卻都失敗了。”
“二郎此次與耶律雅里訂立盟書,該是能收復的。”
何正復擔憂道:“那契丹人若是毀約,只怕也不好收復。”
歐陽雄笑道:“何叔多慮了,毀約的定然不是契丹人。”
“那契丹人不講信義的,不可不防。”
“依我看,毀約的必定是二郎,如今二郎定然已想好了如何殺了耶律雅里和契丹人,永除后患。”
何正復有些錯愕...他倒是沒有這等去想。
何運貞笑道:“二郎該是這等行事,契丹人必定要滅掉的。”
張吉說道:“這也是大功一件,我去稟報圣上。”
“你們再將盟約抄錄,昭告京師百姓,再傳送各州郡。”
何運貞當即抄錄一份,張吉拿著原件到延和殿去稟報。
京師的百姓聚集在大相國寺看武松收復析津府的告示,正在議論時,又有禁軍過來,張貼了另一張告示。
“齊王與遼國新帝耶律雅里訂立盟約,合兵滅金,長城以南所有州城疆土歸還大宋。”
看完后,圍觀的百姓轟動了。
武松不僅攻占了析津府,還要收復長城以南所有疆土。
“齊王威武。”
“狀元郎文武雙全,著實了得。”
驛館里的奸黨見到盟約后,也是震驚了。
武松不僅收復了析津府,還要收復長城以南所有疆土,這是何等的功勛、魄力。
“武松這廝要謀反!”
一個官員指著盟約說道:“他便是齊王,有天大的功勞,也不敢以臣子的身份,和遼國皇帝訂立盟約。”
“這該是當今圣上才可訂立的盟約,他怎敢越俎代庖,替圣上訂立盟約。”
“我要到御前告狀,告武松那廝僭越謀反!”
幾百個逆黨官員叫囂著往外沖撞,把守驛館的禁軍不太敢動手,官員愈發(fā)囂張。
羽林軍大統領扈成聽到消息,帶著兵馬到了驛館,堵在出口,冷冷呵斥道:
“誰敢沖撞?”
京西南路安撫使張奇水走出來,指著扈成罵道:
“我曉得你這廝靠著妹子賣弄春色,去討好那武松,求取官職。”
“你休要倚仗武松的勢要,就敢來彈壓我等。”
“武松那廝竟敢僭越,與遼國皇帝訂立盟約,這是謀反大罪!”
“我等今日必要到御前狀告武松那廝,你若敢阻攔,連你一同告發(fā)!”
身后官員氣勢洶洶,一起往外沖撞。
扈成緩緩拔刀,身后羽林軍都是跟隨扈成從江陵府來的,只聽從扈成的將令,根本不怕甚么皇命。
“退回驛館,饒你們不死!”
扈成語氣冰冷,張奇水梗著脖子罵道:
“你若是好漢,便一刀斬了我。”
噗!
一刀下去,張奇水的腦袋落在地上,脖子處的血四濺,將周圍的官員噴了一身的血。
扈成抖了抖利刃,罵道:
“爾等都是蔡京、童貫、高俅、楊戩四個奸臣的黨羽,禍國殃民的殺才!”
“留你們在這里,已是二郎仁厚。”
“誰再敢吵嚷,這張奇水便是下場!”
扈成真敢殺人,其余奸黨官員都嚇住了,不敢再動。
“敢有沖撞擅離者,殺無赦!”
羽林軍得令,紛紛拔刀,官員嚇得轉身跑回驛館。
扈成將張奇水的首級掛在驛館門口號令,尸體拖出城外丟了。
至此,驛館安安靜靜,再無人敢鬧事。
扈成帶著羽林軍回到皇城,開封府巡檢使陳達押著兩個人過來。
“陳達兄弟,你怎的來了?”
“扈成大哥,你看這兩個廝們。”
扈成看時,卻見童貫被五花大綁,身上破衣爛衫,頭發(fā)凌亂,險些不曾認出來。
“噫,童貫?何處捉到這廝?”
陳達說道:“江陵府押解來的,送到了開封府,我將人送過來。”
“童貫這廝從汴梁城逃離后,得知二郎收復京師,擁立新帝,便改名換姓,到了江陵府。”
“那城內有人見過童貫,將他認出,綁了送到京師。”
“我見了人,便將他押來,要送到內閣處置。”
童貫滿臉頹喪,看起來很是狼狽。
見到扈成,童貫也不說話,只是低頭站著。
寒冬臘月,童貫的鞋子破了,腳趾頭凍得潰爛。
當年做樞密使時,統領千軍萬馬,何等的威風。
如今成了這副模樣,也是咎由自取。
“這廝是甚么人?”
扈成指著另一個男子,陳達說道:
“這廝便是郭京,便是他說能夠撒豆成兵,和蔡京老狗開了城門,一同逃脫出城的。”
扈成恍然道:“原來這廝便是郭京,那個甚么國師。”
“這廝該死,害死了京師數十萬百姓。”
郭京見了扈成,說道:
“貧道是有道法的,奈何那金賊有妖術,所以道法破了。”
陳達抬手扇了郭京幾巴掌,罵道:
“你以為我等也還是好糊弄的,那道法什么模樣,老爺我見過。”
在征伐西夏的時候,歐陽雄和妖僧都做過法術,陳達曉得這世上有道法。
但是,絕對不是郭京這種。
“將他們押解到內閣去。”
扈成欣喜,與陳達一同將童貫、郭京押解到內閣。
張吉、何正復正在內閣,與六部官員議事。
聽聞童貫、郭京捉到了,張吉大喜道:
“押解進來。”
童貫、郭京兩人被推進來。
張吉見了,指著童貫罵道:
“你這廝也有今日這般模樣,便是蒼天的報應不爽。”
何正復也罵道:
“當年你這廝欲要置我等于死地,可曾想到有今日這禍事。”
見到張吉、何正復,童貫知道自已難免一死。
既然如此,童貫也不怕了,反口罵道:
“我便曉得你們居心不良,要與武松那廝謀反。”
“圣上被金人捉了,并不曾被殺,你等卻妄稱圣上死無全尸,必定是你等弒君!”
這話說出來,內閣的官員都驚呆了...
弒君是十惡不赦的大罪,誰都不敢背負這個罪名。
何運貞上前,狠狠一巴掌扇在童貫臉上,罵道:
“你這奸賊,你與蔡京奪了兵權,卻自已逃走,害死了百姓,害得圣上死在金賊手中。”
“你竟敢胡說八道,污蔑我等,著實該死!”
“休要與他多費口舌,待奏明圣上,將這奸賊千刀萬剮,掛在城門口,任憑百姓唾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