婢女很快就端來了楊梅冰。
楊禾乖巧的坐在椅子上,迫不及待的拿起勺子往嘴里送。
“不知道怎的,今年的水果都晚熟了一些,比起往年天氣也沒那么熱,挺舒服的。”
宗玉蟬表情舒展,看上去十分愜意。
王學(xué)洲默然,這種‘舒服’與他無關(guān),與工業(yè)司的若干匠人也無關(guān)……
“你的事情忙完了?”
王學(xué)洲的問話讓宗玉蟬坐正了身子:“我娘以‘皇家投資股份商行’為名,刻了一個公章,舉辦了兩場宴會,香皂送出去了不少,只等鋪子收拾好便可以開賣了,作坊也在成立當中,我以咱們家的名義,買了一萬五千股,占股份三成,和我娘、還有蕭……陛下簽了契書,一式兩份,每個人都要留底兒。”
王學(xué)洲豪氣萬丈:“你等著吧媳婦,你這十五萬兩銀子,我肯定讓它翻倍增長。”
宗玉蟬無所謂道:“不用有負擔,你想做什么就做,賠了賺了不重要,你開心就好。”
臥槽!
十五萬兩買他一個開心?
這太豪了!
王學(xué)洲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揚:“過幾天我送夫人一個好東西。”
嗯,望遠鏡都出來了,簡易顯微鏡也不遠了。
宗玉蟬沒有追問是什么,反正過幾天就知道了,她說起了另外一件事:“今日邢姑娘找我?guī)兔Γf是她現(xiàn)在借住在親戚家中,想搬出來自已住,但是對方擔心她在外面獨自生活不安全,想讓我派幾個人過去幫她搬家,好借此讓家中長輩放心。”
這種小事吩咐一聲就行,但是宗玉蟬總不能不知底細就插手別人家事,所以她查了一下。
“邢姑娘?”
王學(xué)洲愣了一下,覺得十分陌生。
宗玉蟬提醒他:“送燒餅?zāi)俏弧!?/p>
楊禾頭‘噌’的一下子從楊梅冰中抬起來,盯著宗玉蟬:“燒餅,燒餅!”
王學(xué)洲瞬間想起來是誰:“這種小事你決定就好。”
宗玉蟬又開口:“你猜邢姑娘說的親戚是誰?”
“是誰?”
“方府大夫人。”
王學(xué)洲追問:“哪個方府?方閣老那個方?”
宗玉蟬點頭:“沒錯。我總覺得奇怪的很,既然是方夫人的娘家人,為何不讓她住在方府而在別院呢?說她們關(guān)系不好的話,偏偏人又是方夫人巴巴從徽州接來的,說她們關(guān)系好方夫人從沒帶著邢姑娘上過家門。”
這么一說王學(xué)洲也覺得奇怪:“邢姑娘爹娘呢?”
宗玉蟬嘆氣:“幾年前父母雙亡了,只剩下自已變賣了家產(chǎn)過來投奔方夫人,寄人籬下,日子總歸不是那么自在。”
王學(xué)洲看了一眼楊禾,對方居然連吃冰的速度都慢了。
他頓感稀奇,湊過去盯著楊禾看了兩眼,當著楊禾的面和宗玉蟬擠眉,意思是讓她看楊禾。
宗玉蟬看了一眼,也有些意外,兩人對視一眼,王學(xué)洲開口:“看在楊禾的面子上,夫人就幫幫那姑娘吧!”
宗玉蟬點頭:“我知道。”
王學(xué)洲轉(zhuǎn)頭,楊禾已經(jīng)喜滋的吃起了冰,看到王學(xué)洲看他,挖了一大勺遞過去:“好吃,嘿嘿。”
王學(xué)洲陷入了沉思。
楊禾難不成還有那種心思?
天老爺,這可真是開天辟地,古往今來,世上罕見的事兒!
一個吃貨除了吃之外還對別的事有了興趣,這簡直……
斧頭啊斧頭,你居然還不如楊禾!
石明牽著大黑二黑回來,就收到了王學(xué)洲怪異的眼神。
他不由得低頭打量自已,連忙將衣服理了理,確定自已尿完沒有將上衣拴在褲子里,這才放下心來:“怎么了?”
王學(xué)洲嘆氣:“斧頭啊,咱倆一起這么多年,不似親兄弟勝似親兄弟,你···你有沒有相中的姑娘?”
石明皺眉:“整日忙的很,哪來的時間找姑娘?”
王學(xué)洲扼腕,嘆息著搖頭走了。
這還不如楊禾這個傻的····
接下來幾天王學(xué)洲一邊抓頭發(fā)寫‘化學(xué)啟蒙’,一邊看到石明不是嘆氣就是搖頭,弄得石明坐臥難安,不過三天就憔悴了一圈,他滿臉悲戚的找到王學(xué)洲:“到底啥事?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絕癥了?”
王學(xué)洲手一抖,剛寫好的一頁紙全污了,他震驚道:“你在說什么?”
石明看到他這表情,心中一松:“不是得了絕癥,你干嘛看到我就唉聲嘆氣?”
王學(xué)洲頓時一噎:“這···我···”
最后還是古在田過來通知他地址選好了,他才順理成章的溜之大吉。
“我之前不是在工部待過么?你說讓我找什么高落差、低流速的水源,咱也不懂這東西,我就去工部請了之前接觸過的水工,請他們吃了一頓飯聊了聊,讓他們帶著我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,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地方。”
古在田皺起的眉頭松開:“就在京郊步兵營附近,那里山脈連綿,永定河就從山溝之間穿過,上游落差比較大,水流湍急,攜帶大量的河沙,到了我們選好的那處河溝時,河道坡度減小,水流速度便沒那么急了。”
馬車晃動著出城朝著郊外去,官道上還算平坦,可距離目的地越近,路就越是難走,最后干脆下車步行。
“這里屬于西山范圍,百分之八十都是無人區(qū),十分荒涼沒有人煙,要不然軍營也不會選擇在這里扎營,他們那邊還好些,這里……簡直就是野蠻之地。”
古在田累的呼哧呼哧,還不忘給王學(xué)洲介紹這里的情況。
“雖然偏僻了些,但風(fēng)景真不錯。”
聽到王學(xué)洲的話,古在田抬頭,看到他在楊禾的背上悠閑悠閑的賞景,一口氣差點沒上來。
跋山涉水,古在田終于帶著王學(xué)洲到了一處河溝:“就是這里了。”
王學(xué)洲環(huán)顧一圈,河溝兩邊全是連綿的山脈,中間的永定河從西北方向貫穿而過。
“上游的胡泊屬于幽都縣,如果在那里建的就不太方便了,在這里建正正合適,距離步兵營近,距離咱們的工業(yè)司也不遠,關(guān)鍵這里是無人區(qū),正適合咱們做東西,到時候?qū)⑦@里圈起來,隨我們怎么造都沒事。”
王學(xué)洲此時腦中卻已經(jīng)炸開,情不自禁的張口吐出一句:“我靠!”
他就說這里怎么這么眼熟,直到看到了一座山峰才想起來。
這地方他上輩子好像來過。
如果沒記錯的話,這地方周圍的山上礦產(chǎn)資源豐富,包括不限于煤炭、耐火黏土、葉臘石、石灰?guī)r等礦石。
這他娘的是無人區(qū)?
這他么分明是‘烏金遍地藏,珍寶滿山崗’啊!
王學(xué)洲激動地心潮澎湃,狠狠掐一把大腿讓自已冷靜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