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1989年了，結束吧。”
最后一算賬，楊樹林狗日的贏了一千多美元，孫鐵軍贏了五百多，其他人全輸了，巴莎耶夫輸的最多，八百多美元。
陳衛民只輸了一百多。
又放了鞭炮，陳衛民才和王慧儀回到房間準備睡覺。
“庫茲涅佐娃，我們要睡覺了。”
“陳，我的任務是二十四小時跟著你。”
陳衛民那個郁悶啊，“庫茲涅佐娃，我母親知道了要不高興了。”
“不，為了蘇聯人民，我必須二十四小時跟著你。”
“你腦子怎么這么軸呢？”
“為了讓蘇聯人民也像華夏人民過得這樣幸福，我必須按照上級領導的要求工作。”
陳衛民實在沒辦法了。
“老板，她還在呢。”
“不用管她，羞死她。”
庫茲涅佐娃沒被羞死，反正王慧儀感覺要被羞死了。
大年初一吃過餃子，楊佰秋和楊樹林一起過來了。
今天他倆要陪蘇聯交流團去廟會上逛一逛。
廟會上，庫茲涅佐娃又一次被震驚了。
華夏人民的穿著很樸素，或者說很寒酸，比蘇聯人民要差很多。
但是破舊的衣服很干凈，而且他們身上也沒有那股怪怪的味道。
相比之下，庫茲涅佐娃覺得華夏人民遠比蘇聯人民過得幸福。
看看廟會上的食物，只要幾美分就能買好幾個包子，在蘇聯至少要一美元。
竹筒飯、炸年糕、驢打滾，各種各樣的小吃食，讓人目不暇接，想買多少就買多少，也不用為了便宜的食物而徹夜排隊。
幾個人在廟會上吃了個肚子溜圓。
初二，正式上班了。
今天，楊樹林要陪他們去爬長城。
陳衛民沒有去。
姐姐的事要解決一下。
糧食局的分管副局長李世軍和計劃處處長劉杰來了。
陳蓮介紹完雙方之后，陳衛民笑道：“給李局長劉處長拜個晚年。”
“哈哈，沒出正月就是年，陳老板過年好。”
“李局，劉處，我姐跟二位說過了吧？”
劉杰說道：“確實，陳蓮跟我們說，她給幾家食品廠的產品找到了銷路，這不，我和李副局長就過來跟陳老板商量一下采購的事。”
李世軍笑道：“主要是問問陳老板有什么具體要求，看看我們糧食局下屬的企業能不能滿足。”
陳衛民說道：“我們的采購量很大，預計89采購金額可能要超過一千萬人民幣。”
李世軍臉上露出了興奮的表情，這可是天大的政績啊。
如今，糧食局下屬的幾家企業，已經成為市里不大不小的包袱，如果能在他手上扭虧為盈，領導肯定要高看一眼。
“但是，我也有幾個條件，不知道李局長和劉處長能不能幫忙運作一下。”
陳蓮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。
“陳老板請講。”
“以后我們公司只和糧食局三個人對接。”
“哪三個人？”
“就是二位加上我姐。”
李世軍和劉杰都不知道陳衛民葫蘆里賣的什么藥。
他們可都是官場上的老油子，知道陳衛民不可能無緣無故地提這件事。
所以陳衛民肯定還有其他要求。
“嗯，這點沒問題，我分管銷售，劉杰的計劃處分管幾個廠的生產任務，對接起來也方便。”
“可我姐的職務，稍微低了點，而且當初我姐顧全大局，調到糧食局的時候，局里也答應解決她的副處。”
陳蓮小聲說：“衛民，我無所謂的。”
“呵呵，姐，當初可是我建議你調到糧食局的，你失去了提拔副處的機會，我心里可不好受了。”
劉杰非常不滿。
竟然拿這件事要挾我們？哪怕不要你這一千萬訂單，我們政府機關也不能受個體戶擺布。
再說了，對他來說，有沒有這一千萬，沒啥影響。
可站在李世軍的角度上，則是另一番景象。
他分管幾家食品廠，需要幫助食品廠實現扭虧為盈。
辦公室里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。
“當然，如果咱們糧食局有難度，我把我姐調到計委也不是不能解決這個問題，問題是我姐本身學的就是這個專業，她也喜歡糧食局，沒辦法，當弟弟的就得多為她考慮考慮。”
“陳老板，這事，我得回去和局長商量一下，你看行不行？”
“哈哈，完全沒問題，至于對面包、蛋糕和方便面的要求，我已經跟我姐說過了，也很簡單，關鍵是價格。”
劉杰不悅地說道：“我們計劃處負責幾個廠的生產計劃任務下達，計劃外的價格，當然是隨行就市，市場上多少錢，我們給光明公司就是多少錢。”
“李局長，這就是你們的答復嗎？”
李世軍說道：“不，不，我們商議過，按照計劃內價格給你們，面包一斤一塊二，蛋糕一斤一塊二毛五，方便面一包七毛錢。”
劉杰說道：“李局，我不同意。”
陳衛民站起來說道：“既然你們內部沒商量好，那這件事先擱置一下，初四我要去魯中一趟，我和魯中糧食局談談再說吧，姐，明天我找王杏去跑跑，咱們調到計委工作。”
“衛民，你胡說什么呢？”
“陳老板，咱們再商量一下。”
“李局，要不咱們這邊商量？”
陳衛民干脆撇開劉杰。
你一個計劃處處長，能有多大權力？
也許以前的權力很大，但是隨著物價雙軌制逐步退出市場，你還有個屁的計劃任務。
我尊重你，是因為你是我姐的領導，可不是讓你騎到我頭上拉屎的，真把自已當回事了。
“這……好吧。”
“姐，走吧，咱們去我辦公室，讓劉處長稍微等一下吧。”
“陳衛民，你……”
陳蓮小聲說道：“衛民，別把劉處長得罪死了。”
“你又不是他手下的人，得罪了就得罪了。”
到了隔壁，沒有劉杰的搗亂，陳衛民和李世軍談的非常愉快。
價格方面，陳衛民幾乎沒有還價，只是對甜度等提出了一些要求而已，以便適應歐美人的飲食習慣。
對糧食局來說，他們的利潤也非常豐厚。
現在面粉價格是兩毛五一斤。
可做成面包就能賣一塊二，雖然中間還要增加一些成本，但最多增加一兩毛錢，利潤確實可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