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知陳衛民到了切爾基佐夫市場,郝現貴、李亞、王心軍等幾個曾經一個火車過來的倒爺們,都湊了過來聊會天。
下午,劉世云就給陳衛民帶來了二十多根人參。
“劉老板,都是真的?”
劉世云說道:“我們也不清楚真假,但看個頭,好像夠年份,這玩意在蘇聯又不值錢,五個罐頭換一根。”
蘇聯市場幾乎沒有作假的,因為作假的成本和收益不成正比。
辛辛苦苦用蘿卜雕刻一根人參,只換五個罐頭?有雕刻蘿卜的手藝,哪里找不到能賺五個罐頭的工作?
“多少錢?”
“送您了。”
“為什么?”
“你能幫我們解決車臣人運費的事,就幫了我們大忙,而且還是我們沾光了。”
陳衛民也沒矯情,“劉老板,謝了。”
“你喜歡就行。”
“劉老板,冒昧的問一句哈,你的幕后是不是捷爾曼.伊斯梅洛夫?”
在這之前的半小時,陳衛民還不知道切爾基佐夫市場的幕后老板是誰。
但是就在剛才,王心軍幾個人過來找他聊天的時候提過一個人名字,叫維奇.伊斯梅洛夫,莫斯科副市長,警察局局長,要到切爾基佐夫市場視察。
當時陳衛民還在好奇,在蘇聯和俄羅斯政府官方眼里,切爾基佐夫市場就是非法的存在,他一個副市長,公安局局長來干什么?
可是,為什么陳衛民覺得維奇.伊斯梅洛夫的名字這么耳熟?
上輩子,10年左右的一個新聞出現在陳衛民的腦海里。
俄羅斯政府全世界通緝一名俄羅斯寡頭,非法手段從政府取得土地使用權,然后以高價租賃給其他人,而且還有灰色清關等違法犯罪問題。
那一年,俄羅斯政府沒收了切爾基佐夫市場將近十萬華夏人的物資,總金額超過了幾百億美元,很多人傾家蕩產。
那一年,成為了倒爺們的劇終。
而且新聞特意提到了一個人,寡頭捷爾曼.伊斯梅洛夫是切爾基佐夫市場的幕后黑手。
也許單獨提這個人名字大家很陌生,但是他有一個土豪行為,徹底激怒了俄羅斯政府。
他投資15億美元在土耳其建成“馬爾丹宮殿”酒店,慶典上,狂撒幾百萬美元現金,引起了全世界的轟動,給俄羅斯政府造成了非常大的影響。
再聯想起公安局局長的姓,陳衛民幾乎已經猜到了劉世云的幕后到底是誰。
看劉世云的表情,陳衛民幾乎可以確定,他猜對了。
劉世云震驚的瞪大了眼睛,一副要吃人的模樣。
陳衛民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放心,我對這個市場沒有任何想法,只是好奇而已,不過我提醒你一句,要給自已留條后路,明白嗎?”
陳衛民抱著十幾根人參離開了切爾基佐夫市場,留下一臉不可思議的劉世云。
“牛老板,我走了。”
“你的罐頭……”
“送給你了,當我謝謝你。”
“瞧您說的,謝我干什么?應該我謝謝你。”
“謝謝你上輩子帶著我走上了這條路。”,陳衛民留下這句沒頭沒尾的話,走了。
回到別墅,陳衛民讓人買了一只老母雞,人參雞湯,應該大補吧?
讓孫鐵軍多喝兩碗,好得快。
孫鐵軍起床后,聞著香味就到了院子里。
“衛民,什么東西這么香?”
“人參雞湯,補氣血的。”
“好了嗎?”
“差不多了吧?都燉了兩個小時了。”
“嘗嘗,嘗嘗。”
陳衛民自已先盛了一碗嘗了嘗,一碗湯至少五分之一是黃色的雞油,一點熱氣都冒不出來。
但是用勺子輕輕撥開雞油,一股熱氣帶著濃香撲鼻而來。
“香。”
孫鐵軍自已動手豐衣足食。
“好喝,好久沒喝過這么好喝的雞湯了。”
“人參有的是,每天都燉一只。”
“會不會太補了?聽說補多了流鼻血。”
“那三天燉一次?”
“好。”
陳衛民又想起來前天搞的鹿茸,泡了這么久,應該可以喝了吧?
酒體稍微有點混濁,一些暗紅色的小雜質漂浮在酒液里。
孫鐵軍想喝一口,但被陳衛民無情的拒絕了。
二兩酒下肚子,陳衛民感覺一股熱氣從丹田冒上來。
今天晚上的王慧儀美艷不可方物。
第二天,陳衛民實在起不來床。
王慧儀披上睡衣,打開窗簾,說道:“老板,下雪了。”
莫斯科的第一場雪,終于紛紛揚揚下來了。
張云志回來了。
今天又發走了一百多輛伏爾加。
張賀拿著蘇聯鐵路部門的文件,回燕京和燕京鐵路部進行對接,確定雙方的物資交接方式。
陳衛民的要求只有一個,能直接在馬洲里換軌,就盡量換軌,盡量不在馬洲里卸貨,實在銜接不上,才卸貨轉運。
卸一次貨再裝貨,至少要耗費兩三天時間。
如果兩個國家的鐵路部門時間銜接完美,花費四五個小時換完輪子,拉著就走,會節省很多時間。
“伊凡什么時候能到?”
“本來說今天晚上可以到,但是下雪了,估計要晚幾天才行。”
“安排人去大都會飯店訂個包間,讓他們準備一條鱘魚和黑魚子醬,再準備點高加索特色菜即可。”
“好的。”
陳衛民讓王慧儀拉開窗戶,看著窗外紛紛揚揚的雪花愣神。
這次,自已又出來一個月了。
家里還好嗎?
燕京還在穿短袖嗎?
父母還是天天去成壽寺送雞湯嗎?
姐夫的運輸公司搞起來了嗎?
包蘭蘭該期中考試了吧?
腦子里滿滿的都是思念啊。
早飯不吃了,睡個回籠覺。
王慧儀給陳衛民把午飯端到床邊,陳衛民吃了幾口,不餓。
到了下午,陳衛民很不想起床,他就想躺在床上看雪花。
但是不得不起。
陳衛民出了臥室,護衛班班長梅沙伊爾告訴陳衛民,他親自去雅羅斯拉夫爾火車站見了達維多維奇,達維多維奇表示晚上一定到場。
洗漱完畢后,陳衛民穿上厚重的軍大衣,漫步到了大都會飯店。
路上,和上次陳衛民來莫斯科的情景又有不小的變化。
大街上的醉漢更多了。
國營面包房門口的隊伍越發的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