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衛民翻出公司員工花名冊。
如今,全公司將近三十號人,退休職工就八個,除了胡大海和王杏,三個派到蘇聯,其他三個都是鐵路部門退休的,人家對于接車發車流程非常熟悉,也對倉庫管理有經驗,對公司的幫助確實挺大。
“還是得招募年輕人。”
不到半小時,胡大海進來說,他已經讓徐燕通知劉德利,馬上回來了。
“老胡,再派兩個年輕人去莫斯科,要不孫鐵軍在那邊忙不過來。”
“可是年輕人沒有懂俄語的。”
“不懂沒事,學嘛,告訴他們,年底回來,凡是能俄語交流的,發五百塊獎金。”
胡大海笑道:“這個法子好。”
“老胡,既然公司成立了,咱們是不是把公司完善完善?”
“你不說,我也要跟你提這事了。”,胡大海說道:“前段時間,我和王杏徐燕開了幾次會,一是把公司架構搭起來,二是制度要跟上。”
“老胡,咱們想到一點去了,公司架構必須完善,明確各自的職務,孫鐵軍沒職務,劉炳利就敢跟他叫班,長此以往,公司就亂套了,我是這么考慮的,咱們公司設立一個總經理,兩個副經理,設置綜合部、財務部、采購部、業務部、物流部、跟單部、對外聯絡部,你當總經理,副經理暫時先不任命,怎么樣?”
“那你呢?”
“我當董事長。”
胡大海說道:“和我設想的差不多,綜合部讓徐燕管理,財務部就讓王杏負責,孫鐵軍負責哪個部門?”
“跟單部吧,以后業務部門談下業務,交給他跟單以及交接物資,孫鐵軍比較合適,而且他對蘇聯比較熟悉了。”
“其他幾個部門怎么安排?”
“我對咱們公司的人不太熟悉,你看看誰合適,就讓誰當部門經理,如果沒合適的人,你我兼任幾個部門經理,咱們考察考察人選再說。”
“讓劉偉跟你學學采購吧,這小子頭腦比較活泛。”
“行,那你跟劉偉說,讓他挑五六個人,下周跟我出差。”
“好。”
胡大海忽然想起一件事,又轉過頭問道:“老板,你現在身份不一樣了,而且忙的腳不沾地,不能什么都親力親為吧?你要是出了差,我們都不知道你去哪了。”
陳衛民笑道:“我又沒大哥大,實在沒辦法啊。”
“你應該到某個地方后給家里打個電話,告訴我們你的聯系方式,要不有急事都找不到你。”
陳衛民笑道:“老胡,你累死我算了,我天天光打電話發電報都累死了,而且我在一個地方也不固定,怎么留聯系方式?”
“所以,你得配個秘書,甚至配多個秘書。”
“秘書?”,陳衛民的腦子半天沒反應過來。
我也能配秘書了?
“你覺得胡桃這孩子怎么樣?要是看得上,就讓她給你當秘書吧,老板你放心,如果胡桃當了你的秘書,我就搬出燈草胡同,不和胡桃住一起,以后我們爺倆也不聯系了。”
陳衛民打了個哆嗦,狗日的胡大海,想的倒是挺美。
“老胡,你不知道秘書是干啥的?”
胡大海笑道:“我不介意。”
“滾犢子,你想當我老丈人?我還不想當你女婿呢,陳家已經有正宮娘娘了。”
胡大海雖然心中有點失望,但是沒表現出來,“搞對象了?”
“還沒有。”
“那哪來的正宮娘娘?”
“反正就是有了。”
“你別告訴我是楊春蘭哈。”
陳衛民嘔吐了一聲,“他給我當妾我都不要。”
“索菲亞?”
“不是,你別瞎猜了,秘書這事我再考慮考慮,你說的也對,我天天出差,沒秘書確實不方便,你讓徐燕也咋摸咋摸人,要懂英語、俄語,最好還能說粵語。”
胡大海白了陳衛民一眼,“你想的太多了,英語粵語好說,現在的年輕人誰學俄語啊?除非我給你找個五六十歲的。”
“您可千萬別害我,到底是老奶奶當秘書,還是我當老奶奶的保姆?要年輕的,男女不限。”
“好,一會我出去跟徐燕商量商量,還有,你最好去蘇聯找俄語秘書,國內不好找,難度太大哈。”
陳衛民表示知道了。
處理完了公司的事情,陳衛民看了看時間,還早。
中宮村電子一條街越發的繁華了。
鐵皮房子越來越多,人流也越發的密集了,而且聽口音,很多人都從外地趕過來,電子一條街的影響力,正在向四周擴散。
陳衛民熟練的找到電子表區域。
劉茂云的攤位換人了?
“老板你好,你們老板劉茂云在不在?”
對方抬頭看了一眼陳衛民,問道:“你找他干什么?”
“哦,以前我和他做過生意,想過來看看他呢。”
“他把攤位轉給我了。”
“啊?劉老板生意做大了?”
對方嗤笑一聲,說道:“屁的做大了,欠了一屁股債。”
“怎么回事?”
“聽說他學一個大老板倒騰電子表去蘇聯,結果虧了個底掉。”
陳衛民一臉的不可思議。
他前前后后找劉茂云拿了一萬多塊電子表,還有一千公斤塑料表,雖然劉茂云不會像陳衛民那樣賺下一大筆,但是利潤至少有好幾萬,怎么會虧了呢?
“劉老板現在在哪?”
“聽說天天被人堵在家里要錢。”
陳衛民打聽清楚了劉茂云的住處,驅車趕了過去。
劉茂云家距離大前門不到一百米,竟然是單獨的院子。
此刻,劉茂云家門庭若市。
陳衛民剛到門口,立刻有人問道:“這位爺也是過來要賬的?”
陳衛民點了點頭,“您也是要賬的?”
“誰說不是呢,劉茂云這小子太不地道了,借了我三千塊錢,說好了一個月給一百塊利息,結果倒好,利息沒看到,錢沒了,劉茂云借了您多少?”
“不多不多,十萬。”
對方吃驚的看著陳衛民,“哎吆,這位爺,您是大老板啊,不過我估計夠嗆能要回來了,除非您同意用手表抵賬,可誰家能用得了這么多手表啊?”
“他借了多少錢?”
“八十多萬,親戚朋友全借遍了不說,聽說還欠著手表廠三十多萬呢。”
陳衛民不禁咋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