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知道,人家根據他的交代材料,準備的是尋釁滋事的刑事案件。
張成和劉功也是一樣,都受到了和付無缺同樣的待遇。
汪通仔稍好一些,可能是他沒有參與打架的原因吧。
但是,他也按照警察的要求,做了違背事實的陳述。
付無缺怎么也沒想到,這還沒有出夏商市的管轄范圍內,自已就受到了這種待遇。
可惜他無論有多冤枉,都沒有辦法把信息傳遞出去,因為他們是犯罪嫌疑人,被關在牢子里,通訊工具都被沒收了!
最先感覺不對勁的還是付震天,兩天了付無缺都沒有聯系。
這不尋常,他很快就撥通了付無缺的電話,誰知關機。
難道出什么事兒了?
他等著小兒子回來商量對付林劍的事呢。
再打,依然關機!
他可不知道,這是手機耗完電量后的關機。
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,他給龍在天打了個電話,讓他在公安系統查找付無缺的下落。
龍在天聽說他去了林丘縣,心里咯噔一下。
林丘縣的公安局局長葛林嵐,是上一任政法委書記推薦的,人家和林丘縣委縣政府的領導打的火熱,對他這個直接領導反而態度一般。
上次馬市長安排他換上自已人的時候,他就想把市局法制辦主任靳永軍調過去任局長。
讓葛林嵐回到市局任法制辦主任。
只是還沒來得實施!
他當即給葛林嵐打了電話:“葛局長,我是龍在天!”
“龍市長,您好,請問有什么指示?”
局長的電話,葛林嵐還是相當重視的。
“昌盛通公司的老總付震天的兒子到林丘縣去了,聯系不上,你給找找!”龍在天壓根就沒想到,付無缺現在正在林丘縣看守所呢。
“哦,什么時候來的,電話號碼是多少?”葛林嵐裝作一副無辜的樣子在問其他線索。
其實他心里清楚地知道,付無缺在什么地方。
龍在天簡單給了說了一下,最后說道:“你要立即把他找出來,讓他給我回話!”
“好的,我知道了!”葛林嵐答應之后就犯愁了。
他知道付震天和龍市長關系不錯,但是沒料到好到這種地步。
親自給他打電話要人!
現在龍局長不知道人在自已手上,要是知道了,能放得過自已?
掛斷電話后,葛林嵐陷入了沉思。
仇廣吉已經去做了傷情鑒定,只是輕微傷構不成刑事案件,所以才按照尋釁滋事的標準給他定刑事案件。
然后在付震天或者其他領導打招呼之后,給他們一個免于起訴放出去。
這就是當初徐土庫交代給葛林嵐的辦法。
要是堅持把付無缺關進去住監,僅憑這些事顯然是不夠的。
葛林嵐讓副局長唐廣義整理了一份付無缺他們打架的相關資料,帶著資料直奔市公安局。
他要親自向龍市長匯報!
等他來到市局門口時,聽說是來匯報付無缺相關情況的,龍在天就感覺有點不對勁。
讓你找到他回個電話就行了,你專門跑來匯報情況?
難道是……
他不敢想下去了!
葛林嵐拿著一個檔案袋來到了龍在天的辦公室,坐在辦公桌對面,他拿出厚厚一沓材料,開始匯報付無缺的情況:
“龍市長,我也是剛剛知道,付無缺在林丘涉嫌一起尋釁滋事罪,目前關押在我們縣看守所……”
龍在天聽了也沒以為意,他說道:“馬上把他放出來,年輕人嘛,容易沖動,你們改成普通的治安案件就行了!”
葛林嵐苦笑了一下說道:“龍市長,他把我們縣一個老板打得住院了,縣委吳書記也發話了,要求我們秉公執法……”
他話還沒說完呢,龍在天的臉色就變了,他拍了一下桌子說道:
“什么傷,只要不是重傷,你管他什么縣委書記不書記的,按照我說的辦!”
“是輕微傷!”
“那就好了,立即放人,一個輕微傷你給我啰嗦個毛線啊!”龍在天說道。
“他們三四個人都動手了,影響很不好……”說著話,葛林嵐就拿出手中的資料讓龍在天看。
誰知龍在天根本不看,他說道:“葛局長,一個輕微傷你給我扯這些干什么,立即回去把人放了!”
葛林嵐無奈,只好說道:“我回去開個黨組會研究一下吧,這個我真做不了主!”
誰知他這句話,立即打開了龍在天的思路。
他媽的,你竟然不聽我的!
龍在天強忍著心中的憤怒,說道:“好的,你回去吧,我等你消息!”
葛林嵐剛走出市公安局大門,龍在天就召集公安局黨組開了常委會,研究部分中層干部的任免。
其中之一就是調葛林嵐到市局經偵支隊任副支隊長,法制辦主任靳永軍到林丘縣任公安局局長。
會議剛結束,辦公室已經把文件印好了。
龍局長在會上要求,涉及調整的人員當天交接,兩天內交接完畢。
葛林嵐剛回到林丘縣公安局,正準備跟徐土庫商量對策呢,就接到了市局好友打來的電話。
“葛局長,你調回到市局了,咱們到又到一起了!”
這句話聽得葛林嵐有些懵逼,什么回到市局了?難道剛剛進行了人事調整?
他急忙問道:“你說什么?”
“你還不知道嗎?你被調回市局任經偵支隊副支隊長,靳永軍到林丘縣任局長!”
“兩天之內就讓交接完畢呢!”
葛林嵐立刻明白了,人家拿他開刀了。
他立即回應道:“好的,回去了咱們兄弟好好切磋一下!”
掛斷電話后,他來不及和徐土庫交流,首先叫來了負責辦案的刑偵隊長常虹。
他表情嚴肅地說:“市局剛剛開過會,調我回去到經偵隊,這里是靳永軍要過來!”
在下屬面前,葛林嵐一如既往地鎮定,他接著說道:
“你們一定要把仇廣吉的案子按照原來的思路辦成鐵案,不能讓他們有反擊的機會!”
常虹說道:“好的,他們的供詞都互相照應著呢,還有當時現場的照片,肯定沒問題!”
葛林嵐裝作不經意地說:“說不定靳永軍過來了會查這起案子!”
“我知道了,您放心吧!”
常虹不知道,就是因為這起案子市局黨組才調整了葛林嵐。
葛林嵐之所以沒直接這樣說,擔心常虹的內心承受不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