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方舟總部的地下安全室內,顧凡正在接受李威的審訊。
“再說一遍,這些通訊記錄是哪里來的?”李威指著屏幕上的郵件記錄。
顧凡已經冷靜下來,他意識到慌亂只會讓情況更糟?!拔艺f過了,這些記錄是偽造的。有人刻意陷害我。”
“陷害?”
李威冷笑,“那你怎么解釋這個?”
他調出資金流向記錄:“過去兩年間,你表親的賬戶收到了多筆來自空殼公司的匯款,總金額超過二十萬。這些錢最終都轉到了你的賬戶?!?/p>
顧凡震驚地看著這些記錄:“這不可能!我從來沒有接受別人的錢?!?/p>
“從來沒有?”
李威質問他,“那這些醫療費用的支付記錄怎么解釋?你母親的化療費用,正好與這些匯款時間吻合。”
顧凡感到一陣眩暈。
他確實為母親的醫療費用發愁過,但他從未通過非法途徑獲取資金。
“我需要見葉總。”
顧凡堅定地說,“只有他能理解這是陷害。”
李威正要反駁,安全室的合金門突然無聲滑開。
葉知寒站在門口,面色凝重。
他揮手示意李威和其他安保人員離開:“你們都先出去,我要單獨和顧工程師談談。”
當厚重的合金門重新關閉,房間里只剩下兩人時,葉知寒拉過一把椅子,在顧凡對面坐下。
他仔細端詳著顧凡的臉,仿佛要從他的表情中讀出真相。
“顧凡?!?/p>
葉知寒的聲音平靜得出奇,“我們共事多久了?”
“三年兩個月零七天?!?/p>
顧凡毫不猶豫地回答,“從方舟能源事業部成立的第一天起,我就加入了?!?/p>
葉知寒輕輕點頭:“是啊,那時候我們還在科技園的臨時辦公室里,連像樣的實驗室都沒有。記得你當時說過什么嗎?你說,你要在這里實現新能源技術的突破,讓清潔能源惠及每一個普通人?!?/p>
“我記得?!?/p>
顧凡的眼神變得深遠,“那時候我們經常工作到凌晨,就為了攻克一個技術難題?!?/p>
“所以當我看到這些證據時?!?/p>
葉知寒的指尖輕叩扶手,“我的第一反應是不敢相信。我不相信那個曾經為了一個技術參數可以三天不睡的顧凡,會做出背叛公司的事?!?/p>
顧凡急切地傾身向前:“葉總,這些證據都是偽造的!我可以從技術角度證明它們的虛假性。比如這些郵件的時間戳,雖然看起來天衣無縫,但如果用專業工具分析......”
“我知道?!比~知寒打斷他。
顧凡愣住了,難以置信地看著葉知寒:“您知道?”
“我太了解你了?!?/p>
葉知寒緩緩靠在椅背上,“如果你真的要出賣公司,絕不會用這么拙劣的方式。這些證據完美得過分了。”
顧凡感到喉頭一陣哽咽:“謝謝您的信任,葉總。”
“不必謝我?!?/p>
葉知寒壓低聲音,“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是誰在背后操縱這一切。對方既然能偽造出如此完美的證據,說明他們對你的生活習慣了如指掌。知道你母親的病情,清楚你的資金狀況,甚至連你與表親的關系都調查得一清二楚。”
他調出安全室的監控界面,確認所有錄音設備都已關閉:“更重要的是,軍方也在同步調查你。這說明對方的來頭不小,能夠在軍方和方舟之間同時布局?!?/p>
顧凡恍然大悟:“所以您是在配合演戲?”
“沒錯?!?/p>
葉知寒點頭,“我們要讓幕后黑手相信,他們的計劃成功了。只有當他們以為你已經徹底被孤立、被懷疑,才會放松警惕,露出馬腳?!?/p>
他調出顧凡的日程記錄:“現在,告訴我你最近遇到的所有異常情況,不要遺漏任何細節?!?/p>
顧凡整理了一下思緒,開始詳細敘述:“大概從兩天前開始,我就感覺有些不對勁。首先是新能源峰會那天,工作人員遞給我的會議手冊里有一些奇怪的符號,當時我以為是印刷錯誤?!?/p>
他詳細描述了峰會上的經歷,包括那個陌生人的奇怪對話,以及后來在辦公室發現的匿名信封。
葉知寒認真聽著,不時在平板電腦上記錄著什么?!斑@些都不是巧合。有人在你的生活和工作環境中精心布置了這個局,而且顯然對你的心理活動把握得很準?!?/p>
“但是誰有這種能力?又為什么要針對我?”顧凡的聲音帶著困惑與憤怒。
葉知寒沉默片刻,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:“我懷疑這與我們和洛林集團的合作有關。記得上個月的董事會嗎?你是唯一一個對技術共享條款提出質疑的人。你可能在無意中,觸及了某些人不希望被觸及的利益?!?/p>
就在這時,葉知寒的電話發出輕微的震動。
他接通電話,聽完對方的匯報后,臉色變得十分嚴肅。
“剛剛收到消息。”
葉知寒關閉通訊器,看向顧凡,“軍方突然停止了對你的所有調查。所有監控和偵查活動在半小時前全部中止?!?/p>
顧凡困惑地皺眉:“這意味著什么?”
“這意味著對方意識到我們已經看破了這個局。”
葉知寒站起身,在狹小的安全室內踱步,“看來,我們的對手比想象中還要敏銳。他們很可能監聽到了我們的一些動向?!?/p>
他停下腳步,直視顧凡的眼睛:“現在,我需要你做一個決定。是繼續配合演這出戲,還是立即澄清一切?”
“我愿意配合?!?/p>
顧凡毫不猶豫地說,“但我想知道具體的計劃?!?/p>
葉知寒重新坐下,聲音壓得更低:“我要你接受所有指控,公開承認你就是008?!?/p>
顧凡震驚地看著葉知寒:“但是這樣一來,我的職業生涯就全毀了!而且可能會面臨刑事指控!”
“這只是表面的。”
葉知寒解釋道,“只有在對方認為計劃得逞時,他們才會采取下一步行動。我們會制造機會,讓你'逃出'公司。到時候,真正的幕后主使一定會派人來接觸你?!?/p>
顧凡明白了葉知寒的意圖:“您是要我用自已作餌?”
“這是目前唯一能引出幕后黑手的方法?!?/p>
葉知寒鄭重地說,“但我向你保證,整個過程都會在我們的嚴密監控之下。你不會有真正的危險?!?/p>
顧凡沉默良久,最終,他抬起頭,目光堅定:“我同意。但是葉總,我有一個條件?!?/p>
“什么條件?”
“如果我發生意外?!?/p>
顧凡的聲音平靜而堅決,“請照顧好我的母親。她為了供我讀書付出了一切,現在該是我回報她的時候了。”
葉知寒深深地看著顧凡,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我答應你。不僅是你母親,方舟也會記住你為保護公司所做的一切?!?/p>
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里,兩人詳細商討了后續計劃的每一個細節。
從如何制造逃脫機會,到如何與外界保持秘密聯系,每一個環節都經過精心設計。
當葉知寒最終離開安全室時,顧凡已經做好了成為008的充分準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