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漸沉，葉知寒在方舟的秘密實驗室里，看著屏幕上跳動的數據。
按照從沈家獲得的配方，催化劑的穩定性確實得到了改善，但他敏銳地察覺到了其中幾組數據的異常波動。
“繼續推進，增加對照組實驗。”
他對屏幕那端的科研人員說，“我要在三天內看到完整的對比數據。”
“代理人，這樣會拖慢進度至少一周。”
屏幕上的研究員面露難色，“我們已經在量產工藝上投入了大量資源，現在改變實驗方向可能會造成重大損失。”
葉知寒的手指在控制臺上輕輕敲擊：“損失由我承擔。我要知道這些數據背后到底藏著什么。”
“您的意思是？”
“執行命令。”
葉知寒關閉通訊，調出最近的工作日志。
他的目光在幾個異常細節上停留，某些核心文件的訪問記錄出現在非工作時間，一些關鍵數據的修改時間與系統記錄對不上。
他按下內線電話，“把上周所有的系統訪問記錄調出來，特別是夜間時段。我要知道除了值班人員，還有誰進入過核心數據庫。”
“好的。另外，周謹剛才送來一份文件，需要您簽署。”
葉知寒眼神微凝：“讓他進來。”
周謹推門而入，將文件輕輕放在桌面上：“葉先生，這是下個季度的預算申請，需要您過目。”
葉知寒接過文件，卻沒有立即翻閱，而是意味深長地看著周謹：“聽說你又見了沈氏的人？”
周謹的手幾不可察地抖了一下，“只是例行的工作交流。他們想了解我們在城西項目上的進展，所以才又派人過來了。”
“我記得上周已經明確說過，所有與沈氏相關的接觸都需要提前報備。”
葉知寒的聲音平靜得令人不安，“你似乎沒有記住這一點。”
“是我的疏忽。”
周謹的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，“因為只是一個小員工過來，我覺得沒必要打擾您......”
葉知寒抬手打斷他的話，“下不為例。文件放在這里，你可以出去了。”
看著周謹幾乎是逃離的背影，葉知寒按下另一個快捷鍵：“加強系統監控，特別注意數據訪問記錄。另外，查一下周謹最近的所有行程，包括他會見了什么人，談了些什么。”
“明白。需要限制他的權限嗎？”
“暫時不用。”
葉知寒沉吟道，“留著他，或許能釣到更大的魚。”
次日清晨，葉知寒在辦公室收到監控部門的緊急報告。
幾筆異常的資金流向引起了他的注意，這些資金最終都流向海外某個知名的研究機構，但轉賬路徑異常復雜。
“查清楚這些資金的最終去向。”
葉知寒對垂手侍立的助理說，“我要知道每一分錢的最終落腳點。”
“已經在調查了，葉先生。不過對方使用了多層加密和跨境轉賬，需要時間。”
這時，項目總監敲門進來，面色凝重：“葉先生，對照組的初步結果出來了。按照沈家配方進行的實驗，確實存在系統性異常波動。”
“具體說明。”葉知寒示意他繼續。
“這些波動呈現出明顯的規律性，每隔三個數據點就會出現一個異常值。”
總監將報告展開在桌面上，“我們檢查了所有設備，排除了儀器誤差的可能。這顯然不是自然產生的現象。”
葉知寒沉默片刻，打開電腦調出沈辭最近的公開演講記錄。
在一個高端學術論壇的錄像中，他聽見一段耐人尋味的話：“最完美的陷阱，往往偽裝成機遇的模樣。真正的獵人，要懂得分辨饋贈背后的代價。”
屏幕里的沈辭抬起頭，仿佛看見了現在的他。
他立即接通實驗室的專線通訊：“暫停使用沈家提供的所有數據，重新設計實驗方案。所有樣品封存待檢。”
“可是這會讓進度推遲至少兩周。”
“執行命令。”
葉知寒切斷通訊，對項目總監說，“召集核心團隊，我要重新評估整個項目。”
當晚，葉知寒在書房仔細研究實驗數據。
在臺燈的柔和光線下，他注意到一個更加隱蔽的規律。那些異常值不僅每隔三個數據點出現一次，其數值大小還呈現出某種數學規律。
“把這份數據交給密碼專家分析。”
他對助理說，“我要知道這些異常值是否構成某種密碼。”
“已經在聯系頂尖的密碼破譯專家了，預計明天就能有初步結果。”
就在這時，葉知寒的加密通訊器發出輕微的震動。
一條信息顯示在屏幕上：“注意周謹最近接觸的人，特別是那個總是戴著金絲眼鏡的陌生男子。”
他眼神一凜，立即調出周謹最近的行程記錄。
周謹最近頻繁出入離沈氏集團僅兩個街區的一家咖啡館，而監控顯示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陌生男子也曾多次出現在那里。
“加強對周謹的監控。”葉知寒下達指令。
“明白。需要采取其他措施嗎？”
“暫時不要打草驚蛇。”
葉知寒沉思道，“沈辭，你要展現你真正的手段了嗎？”
與此同時，沈辭在書房里接到了消息。
她站在窗前，望著庭院里在夜風中搖曳的竹影。
“他已經注意到標記了。”旬陸出聲道。
“他下令暫停了所有實驗，正在組織專家分析數據。”
“很好。”
沈辭輕輕搖晃著手中的紅酒杯，“他察覺得比我想象中的要慢啊。”
“另外，葉知寒加強了對周謹的監控，我發現他安裝了新的監聽設備。”
“意料之中。”
沈辭輕笑一聲，“周謹的作用已經發揮得差不多了，是時候讓他退場了。”
沈辭轉頭對站在一旁的嚴承宇說：“可以開始第二階段了。讓他準備好與葉知寒接觸。”
“您確定嗎？”
嚴承宇略顯擔憂，“這樣可能會讓葉知寒更警惕。”
“就是要讓他警惕。”
沈辭的眼神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深邃，“只有在獵物緊張時，才會更容易出錯。記住，我們要的不是速戰速決，而是讓他一步步走進我們設好的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