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?”沈辭蹙起眉頭,“我的角色詳情被篡改了?”
銀白光暈在空中轉了個圈,光絲簌簌織出半透明的畫面孫曼曼正盤腿坐在房間地毯上,指尖劃過懸浮的虛擬劇本,屏幕上的字跡亮得刺眼。
【沈辭,原書女主,名門沈家繼承人,溫柔隱忍,需在家族聯姻與真愛陸銘間掙扎;陸銘,原書男主,桀驁賽車手,是沈辭的救贖;孫曼曼,系統欽定真女主,將取代沈辭,與陸銘完成沖破世俗的愛情結局。】
“是系統給她灌輸了顛倒的劇情。”旬陸的聲音沉了沉,光絲輕輕落在沈辭二字上。
“在她眼里,你是占了女主位的冒牌貨,陸銘是她的專屬男主,而她自已是來撥亂反正的天選者,任務就是把你從女主軌跡上擠下去,讓劇情回到她認定的正軌?!?/p>
沈辭盯著畫面里孫曼曼眼中的狂熱,忽然低笑出聲,笑聲里帶著幾分譏誚:“這個初代系統設定的所謂劇情都偏到什么地方去了。”
“劇情?正軌?呵,我的人生才不會被這種可笑的東西束縛。”沈辭換下馬術服,拉開休息室的門,“初代系統,我們之間的賬,我會一筆一筆找你清算?!?/p>
沙發上的陸銘看見她出來,眼睛一亮,“小辭,你出來了”他其實還想問她為什么在休息室里呆了這么久,但是看見沈辭的臉色還是識相地沒有問。
“你怎么還待在這里?”沈辭走向一旁的榻榻米,對旁邊的侍從招手,“西側的舊看臺,我不想再看見這個地方?!?/p>
“好的,沈小姐?!笔虖狞c頭應是
陸銘挑了挑眉,遞過來一杯冰飲,“怎么了這是,誰讓我們沈大小姐心情不好了,要不要給我一個當小弟的機會,來為你解決一下煩惱。”
沈辭指尖摩挲著榻榻米邊緣的竹編紋路,沒回應,只淡淡瞥了眼陸銘遞過來的冰飲。
一杯加了雙份青檸的氣泡水,是她從前練完馬術最愛的口味,可此刻看著杯壁凝結的水珠順著杯身往下淌,落在竹席上暈開一小片濕痕,讓她莫名覺得不順眼。
“當小弟?”她側過身,長發滑過肩線,露出半截線條冷硬的下頜,“陸銘,你很閑嗎,實在沒事干就回家去?!?/p>
語氣疏離的不像話,陸銘捏著杯子的手頓了頓,臉上的嬉皮笑臉瞬間淡了下去。
他認識沈辭十幾年了,從她還是小時候在沈家被眾人忽視的小小姐,到后來獨自接管家族產業、在董事會上把一群老狐貍懟得啞口無言的沈小姐。
她的情緒一直很穩定,特別是掌權之后,幾乎沒有人能讓她煩心。
但現在,雖然她沒有說,但他察覺到了,她的心情并不好。
他把冰飲往她面前又推了推,聲音放輕了些,“我在這兒等你,是想問問……剛才在休息室里,是不是出什么事了?”
他其實在沈辭進去一會兒后,就開始感到擔心,聽見里面有細碎的聲音后更是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他知道沈辭不喜歡別人打探她。所以他不敢多聽,更不敢貿然敲門,只能攥著冰飲在外面里晃悠,直到看見她出來,懸著的心才落了半截。
沈辭沒接那杯冰飲,只起身走到窗邊,望著侍從們正動手拆除西側舊看臺。
朽壞的木板被撬起時發出“吱呀”的聲響,揚起的木屑在陽光下浮動,像極了剛才旬陸用光絲織出的畫面,孫曼曼盤腿坐著,指尖劃過虛擬劇本,眼里的狂熱幾乎要溢出來。
“沒什么事?!彼讣獾种鶝龅牟AТ?,試圖壓下心頭的躁意,“就是看那舊看臺礙眼,拆了清凈?!?/p>
這話顯然騙不過陸銘。
他跟著站起來,走到她身邊,順著她的目光看向窗外,卻沒看那片狼藉的看臺,只盯著她的側臉:“小辭。”他聲音低低的,帶著點固執,“好歹我們也認識這么多年了,我能看出來你現在狀態不好?!?/p>
陸銘直直地看向沈辭“我一直明白,就算沒有那件事,你也不會真的把我放在心里,但是不管你相不相信,我都要告訴你,我是真的擔心你,也真的希望自已可以幫到你”
“只是遇到點麻煩?!彼荛_他的目光,重新坐回榻榻米上,拿起那杯冰飲,指尖觸到杯壁的涼意,終于松了口氣,“不是什么大事,我自已能解決。”
“能解決也不能一個人扛著?!标戙懺谒龑γ孀?,膝蓋幾乎碰到她的,語氣里帶著點著急,
“我知道,你一直都有主見,但是你太激進了,我希望你多在乎自已,你知道的,陸家其實一直是你的后盾,老媽前幾天還提起你,說不知道你現在怎么樣了,如果你真的遇見棘手的事情,我們都會站在你身后的”
沈辭抬眼,神色柔和些許“過段時間,我會去看看陸姨的”
陸銘眼睛一亮,點點頭,眼中滿是期待,像只等著被摸摸頭的大型犬。
沈辭看著他這副模樣,心頭那點因孫曼曼和系統而起的冷意,忽然就被沖散了些,嘴角忍不住勾了勾。
“現在也到了晚飯時間了,如果我們沈大小姐晚飯沒有約人的話,要不要一起吃頓飯”陸銘用手托著腮,滿眼期待
沈辭微微頷首,“我現在就去訂位置”他說著,又拿起那杯冰飲遞給她:“把這個喝了,涼的解氣。我很快就回來?!?/p>
沈辭接過冰飲,看著陸銘急匆匆離開的背影,笑著搖了搖頭。
她低頭看著杯子里跳動的氣泡,唇角落下。
孫曼曼,初代系統,還有那些所謂的劇情和正軌,既然你們非要來招惹我,那我就陪你們玩到底。只是別忘記,我的人生,從來不由別人定義,我的東西,誰也搶不走。
她啜了口冰飲,清檸的酸意里帶著點甜。
她知道這場即將開始的博弈,表面看似平靜,內里卻早已暗流涌動。
而她沈辭,從來不會是任人擺布的棋子,而是執棋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