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哈哈。我也不知道有沒有來世,關(guān)鍵是我又沒死過。如果真的有來世,到時候你給我托個夢,我會謝謝你的。”
“一言為定,要是真有來世,我一定會告訴你。雖然我不喜歡你,甚至有點討厭你,但這次你算是幫了我一次,我也得對你說聲謝謝。”
“不客氣,助人為樂是我一貫風(fēng)格,再說你還給我那么好處, 這都是我應(yīng)該做的。等你火化后,我送你一個高檔骨灰盒,幾萬塊錢那種。”
邵偉霆淡定說道:“呵呵。沒想到你倒是挺大氣,多謝了。”
“這是我應(yīng)該做的,拿人錢財替人消災(zāi),其實還是我賺了。”
“現(xiàn)在我也已經(jīng)想通,都是身外之物,生不帶來,死不帶去,給你也許還能創(chuàng)造出更大價值,也算是我救贖自已。”
“覺悟不錯,可惜感悟太晚,如果早些年有這種感悟,也許就沒今天這個結(jié)局。”
“世上沒有后悔藥,再說我并不后悔。對了,這顆藥究竟怎樣吃,才能吃出境界跟享受?”
看著一臉平靜的邵偉霆,宋浩天淡淡一笑道:“先洗個澡,把自已收拾一下,再換身干凈衣服,吃完藥躺在床上,把眼睛閉上,就當自已睡著了。”
“嗯。這個說法很不錯,早上起來我就已經(jīng)沐浴,而且還把胡子給刮干凈,身上這套衣服也不錯,現(xiàn)在可以躺到床上了嗎?”
“如果你不想再多看這世界一眼,那就可以躺上去。”
“好,我這人平時就怕吃藥,我得喝口水才能把藥吃下去,你不會笑話我吧?”
“不會,我去給你倒杯水。”
“不用,杯子里不是還有一口水嗎,足夠用了。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,你必須得親眼看我睡著,對嗎?”
“聰明,這是必須的,我得目送你去極樂世界。”
邵偉霆笑了一下道:“現(xiàn)在不讓我去十八層地獄?”
“算了,你選擇這樣離開,確實需要一定勇氣。雖說不上崇拜,至少欣賞你這股勇氣,希望你在天堂能好好懺悔。”
“放心吧,來世我一定會做個好人。臨走之前再對你說一句,我現(xiàn)在一點都不恨你,這是真心話。”
“臨死之前,是不是得把你大規(guī)劃告訴我呀?”
“郵箱密碼已經(jīng)寫好,就放在桌子上,你回頭慢慢看吧,里面有很多你想要的東西。永別了,朋友。”
邵偉霆說完之后,把藥片扔進嘴里,快速把杯中水喝完,然后便躺在床上,直接把眼睛閉上。
從表象上看,邵偉霆對這個世界似乎沒有一絲留戀,他走的很決絕。
宋浩天親眼目睹邵偉霆做的這一切,他沒再說話,只是靜靜的看著。
三分鐘后,宋浩天走到床邊,把手指放在邵偉霆鼻孔面前,十幾秒后才拿開。
邵偉霆死了,死的很安詳,絕對沒有一絲痛苦。
宋浩天此時臉上表情是復(fù)雜的,他也說不清自已現(xiàn)在究竟是怎樣一種感受。
床上有床被子,宋浩天把被子蓋在邵偉霆身上,而且還把他臉給蒙上。
不管邵偉霆這一生犯下多少罪惡,既然人已經(jīng)死了,就沒必要去褻瀆他遺體,并且還得給他一個體面。
宋浩天站在床前,足足沉思五分鐘,這才拿起紙條轉(zhuǎn)身走到外間。
外間有三名看守人員,宋浩天面無表情說道:“邵偉霆突發(fā)疾病,剛剛已經(jīng)去世,按程序上報吧。”
說完之后,宋浩天打開門快速離開這里。該做的事自已已經(jīng)做完,剩下的事情有人接手處理。
從現(xiàn)在開始,邵偉霆這個案件跟他徹底沒任何關(guān)系,以后他不但不會參與,也不會再過問。
來到樓下車里,宋浩天給桑占軍打電話:“桑叔,邵偉霆已經(jīng)走了。”
“明白,你先離開吧,剩下事情我會處理好的。”
“嗯。那我走了,桑叔。”
宋浩天開車直接去公司,正好可以去公司陪趙奕歡吃午飯。
宋浩天一邊開車一邊打電話:“恩師,邵偉霆剛才已經(jīng)死了。”
周尋只說知道了三個字,然后就把電話給掛斷。
午飯后,宋浩天回到自已辦公室,然后躺在沙發(fā)上,他就想睡一會。
下午四點,邵偉霆尸檢報告已經(jīng)出來,死于心肌梗塞,這是權(quán)威專家給出的結(jié)論。
桑占軍隨后安排人通知邵偉霆家屬,五點半,邵偉安和邵偉明就接到邵偉霆死亡通知。
“三哥,大哥平時沒有這種疾病,怎么突然死于心肌梗塞呢?”
邵偉明此時無比憤怒,臉上肌肉不停抖動,可見他有多生氣。
邵偉安一臉悲傷之情,不管怎么說,那是他親哥哥。
過了好一會,邵偉安語氣平淡說道:“老四,克制一下情緒,大哥就是死于心肌梗塞。”
“三哥,我不相信,我要求重新尸檢,我要給大哥討個說法。”
看著情緒激動的邵偉明,邵偉安心情十分復(fù)雜。
“老四,即便做一百次尸檢,大哥也是死于心肌梗塞,再追究死因還有意思嗎?”
“三哥,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?”
“老四,你是聰明一世,糊涂一時啊。大哥即便不死,以他性格,能在監(jiān)獄待一輩子嗎?”
邵偉明聽后逐漸冷靜下來,邵偉安這話非常有道理。
“大哥死了,對他而言也是一種解脫,其實對我們何嘗又不是解脫?他死了,我們邵家也就平安了,何必再去糾結(jié)呢?”
邵偉明這下總算徹底聽懂了,是呀,邵偉霆怎么死已經(jīng)不重要,重要的是活著的人總算能安心。
“老四,我不方便出面,你去一趟景江,把大哥骨灰?guī)Щ貋戆苍帷T诖笊┧齻兠媲埃渌捯欢ú灰僬f。”
“知道了,三哥,我這就訂機票,明天中午到景江。”
“老四,如果有可能的話,約一下王金源,他做省長時,我跟他見過幾次面。”
“三哥,我去見他干嘛?”
“老四,你一向都很精明,現(xiàn)在怎么糊涂了?大哥死的不明不白,我們可以不追究,但我們邵家不是傻子,此事到此為止。”
“三哥,我明白了,我知道該怎么說了。”
等邵偉明走后,邵偉安在房間里來回走動,此時他根本就靜不下心來。
他能不憤怒嗎,即便再憤怒,他又能做什么?
現(xiàn)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隱忍,隱忍的目的不是為了以后報仇,而是讓邵家其他人能得到一個平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