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見,她當(dāng)初離開皇宮沒有帶走玉扳指的事,應(yīng)該是被陸承發(fā)現(xiàn)了。
沈知時心里一沉,這事難辦了。
“那你……打算怎辦?”
沈枝意思緒有些紛亂,她抬手揉了揉眉心。
“澤兒現(xiàn)在如何了?”
澤兒幫她吸引了陸承的視線,肯定沒少被陸承懷疑打壓。
說起來,如今幾個孩子之中,澤兒是過得最不好的那一個。
沈知時眸色頓了頓,“太子殿下被陛下禁足在東宮,不許任何人見他,昨日早朝之上,陛下隱約有重用大皇子的跡象。’”
“我猜,陛下應(yīng)該是想扶持大皇子,打壓太子殿下,給太子殿下一個教訓(xùn)。”
他剛剛收到了祁淵那邊的來信。
對方把今日京城之外,伏擊的情況跟他說了一部分。
其中,就有大皇子和陛下身邊武功最深不可測的玄封出現(xiàn)在了京城之外,反而是被伏擊的陛下始終沒有出現(xiàn)。
緊接著,他剛剛又收到了消息。
先太子的遺腹子小王爺因為謀反的罪名被賜死,太后得知此事大鬧紫宸殿,然而等來的只有送她去皇家寺廟,為先帝祈福的旨意。
這一次,無論太后怎么鬧,都沒能改變陛下的旨意。
在得知小王爺?shù)乃烙嵵螅蠹又拢踔劣秘笆状虃吮菹隆?/p>
不過這件事并沒有外傳,而是宮中的細(xì)作傳來的消息。
沈枝意心里有些沉悶,“你先出去吧,我想單獨(dú)待一會兒。”
“你還沒用過晚膳,多少吃點(diǎn)。”沈知時把飯菜都推到了沈枝意的面前,“我先出去,你好好用膳。”
飯菜不多,勉強(qiáng)是個正常人一頓的量,倒不會引起蠱蟲發(fā)生變化。
說完,他轉(zhuǎn)身關(guān)上房門出去了。
在門外站了好一會兒才離開。
換讓往常,面對色香味全的飯菜,沈枝意早就忍不住想了,但是現(xiàn)在,還真沒什么胃口,哪怕肚子很餓很餓,餓得她胃有些抽疼。
但她的目光觸及這些飯菜,就會忍不住想到陸承親手給她下的蠱蟲,讓她游走在生死邊緣,又逼得她不得不去找他。
屋內(nèi)一片寂靜。
良久之后,沈枝意漸漸冷靜下來,端起碗筷,多少吃了一點(diǎn)。
無論如何,只要還沒有到最后一刻,她都不想虧待自已的身L,更不想死。
既然陸承想要逼她出現(xiàn),那她就出現(xiàn)好了。
她能從他的手中跑掉那么多次,也不介意再多一次。
不過,現(xiàn)在應(yīng)該好好想想,究竟是用哪一個身份出現(xiàn)?
沈枝意沒有過多思考,索性直接用葬身火海的珍貴妃這個身份,不為別的,這個身份最高,死后還被追封為了皇后。
陸承后宮那些女人都不是個簡單的貨色,尤其是淑妃。
位分越高,那些女人也就越忌憚,不會輕易亂來,她的行動也會越方便。
另外,或許還能借此機(jī)會,扶持她的澤兒上位。
簡單用完膳。
沈枝意直接利用鳥兒跟祁淵說了一下她目前的處境。
她暫時還沒有跟祁淵說她的打算,主要是想先看看他的態(tài)度,其次看看他那邊有沒有什么其他的辦法。
主動現(xiàn)身是下下之策,若是能找到其他的辦法,成功拿到玉扳指自然是最好的。
傳遞完消息。
沈枝意洗漱一番,回到了床榻上蓋上被子閉眼睡了過去。
從記憶恢復(fù)了大半的那一刻開始,她渾身上下哪哪都累,心累身L也累,濃濃的倦意險些壓得她露出疲憊,仿佛好久好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。
眼睛閉上,意識漸漸下沉。
恍恍惚惚,從前的那些記憶一點(diǎn)點(diǎn)串聯(lián)起來,漸漸變得清晰,就好像重新經(jīng)歷了一遍自已的前半生。
幼時在永寧侯府的幸福快樂,后來的走失,小小年紀(jì)淪落青樓,被救……年少的情竇初開,無盡的處罰……背叛與痛苦,生與死,再到后來的一步步算計,復(fù)仇,逃離,被抓……
她過往的二十八年人生幾乎全是這些是是非非,壓得她好幾次險些喘不過氣來。
如果可以,她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個普通人那該多好,簡簡單單,平平淡淡。
……
一覺醒來,天光大亮。
窗戶前并沒有鳥兒。
沈枝意看了一眼,沒太在意,這樣的事,換讓任何男人都會介意,祁淵若是接受不了,那就分開吧。
跟自已的性命相比,清白從不算什么,更何況,在失去記憶的這段日子里,她跟陸承早就不清白了。
沈枝意轉(zhuǎn)身去了沈知時的書房,把自已的計劃跟他大概說了一遍。
“你確定?”沈知時沉默了良久,聲音沙啞了幾分。
從昨日她回來之后,從她的話里,他便大概猜出了她的打算。
不得不說,這條路風(fēng)險很大,但可能性也很高。
陸承確實(shí)恨她,但絕對不會讓她死。
若是讓他想讓她死,早就有無數(shù)次機(jī)會殺了她。
沈枝意抿了抿唇,“嗯,我想清楚了。”
回去,拿到玉扳指除掉身上的蠱蟲,另外,她想要把陸承拉下來,早日扶持澤兒上位。
“阿時,我需要你的幫助。”沈枝意抬頭望向了眼前的男人。
更準(zhǔn)確來說,想要把澤兒送上那個位置,少不了朝中大臣的助力。
澤兒根基太淺,幾乎現(xiàn)在所有的一切都來自于陸承。
一旦陸承真的不想要這個兒子了,他隨時可以輕易廢掉澤兒,因此澤兒必須要擁有自已的勢力和班底。
沈知時伸手輕輕觸碰上了她的臉,輕聲嘆息。
“你知道的,我沒法拒絕你。”
“只要你想要的,我都會幫你,這不僅是為了你,也是為了我。”
“不止是我,還有太子,太子的心里只有你這么一個母親。”
這條路,看似前方一片荊棘,但只要能夠走過去,或許收獲遠(yuǎn)遠(yuǎn)比想象之中的更多。
一旦事成,她再也不用逃離。
男人的眼底情緒太過炙熱。
有那么一瞬間,沈枝意下意識想要避開了他的視線。
她是知道他的情意的,但是她幾乎不可能回應(yīng)他。
唯一能用來回應(yīng)他的,恐怕只有事成之后的權(quán)利地位。
“……謝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