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邊。
端王府。
接到消息的朱雀迅速去稟報。
“主子,桃花傳來消息,貴妃娘娘讓你幫忙調查此次妖星之事,以及盡量護著三公主。”
“這事可要下去辦?”
最近妖星之事,鬧得沸沸揚揚,雖說宮里封鎖了消息,但這事已經傳出了宮外,就連街頭百姓都聽到了些許風聲。
陸洲坐在窗邊煮茶賞雪,垂眸倒茶的動作行云流水,眉眼清俊淡雅。
“去查吧。”
“另外再查查三公主和她之間的關系。”
“是,主子。”朱雀雖不知道自家主子為何要幫一個后宮嬪妃,但也沒有過多好奇。
與此同時。
沈府。
深夜,外面的風雪越來越大了,寒風刺骨。
外面的白雪壓在枝頭,沉甸甸的,大風刮過時不時發出咔嚓的聲音。
書房內。
沈知時坐在案臺前,點著一點燭臺,看著今日下朝之后 打聽而來的一些消息,以及查到的一些線索。
長春宮雖被下令不許進也不許出,但在物質方面并未被苛待,每日依舊有不少東西送進去,一看就是特別交代過的。
除了不許進出之外,倒是沒什么不好的,一點危險都沒有。
妖星之事,一開始是欽天監的黃求通過夜觀星象,以及占卜之術推斷出來的。
根據線索得出來的人有兩個,分別是皇后所出的三公主和四公主。
礙于四公主跟皇后險些被燒死在了那場大火之中,因此,最有可能是妖星的人是三公主,如今滿朝文武幾乎都是這么想的。
沈知時的心漸漸安穩了下去。
如今正是多事之秋,她待在長春宮也好,至少除了陛下沒人能傷到她,也免得繼續跟妖星之事牽扯過多。
想到這里,他沒再繼續查下去了,剩下的事都不是他該操心的。
翌日。
三公主和安寧公主都被禁足在各自的宮殿,不得外出,并有人一直看守。
紫宸殿的偏殿。
安寧撲在陳妙儀的懷里哭,“嗚嗚嗚,母后,兒臣不想去寺廟祈福。”
“去了那里,兒臣便再見不到母后了。”
聽說,她有一個皇姑姑,就是被送去皇家寺給皇爺爺祈福。
結果在那里的日子連個奴婢都不如,不僅要自已洗衣做飯,還要被人欺負孤立。
此生再也不能回宮,皇室再也沒了她這個公主。
這哪里是祈福,這分明是送她們去死。
陳妙儀輕輕拍著安寧的背,垂著遮住眼底的情緒。
“放心,母后不會讓你去死的,母后會永遠護著安寧。”
她的孩子絕對不可能是什么妖星。
如果非要有人是妖星,也只能是別人。
把孩子哄睡之后。
陳妙儀拿著手中的一根紅玉發簪,再次來到了陸承的面前。
從前他說過,一根紅玉發簪,代表一個愿望。
這樣的簪子她總共有三根。
這是最后一根,也是她保命的底牌,原本是打算留在生死關頭的。
“還望陛下護著安寧。”陳妙儀跪在大殿上,雙手捧著紅玉簪子沒過頭頂。
此次大火,燒到了她的整個右手。
才過去沒幾天,上面還有坑坑洼洼泛紅流著膿的血水慢慢浸出,有些地方的肉甚至燒沒了,有些肉黏在一塊跟爛了沒什么區別,看著格外恐怖。
如今是冬日,她這個燒傷不能被衣物遮擋,因此,這只胳膊的幾乎是赤裸在寒冷的空氣之中的,似乎早已被凍得沒了什么知覺。
大楚的女子一向以肌膚白嫩細膩為美,別說燒傷了,就連手臂上有一道小小的疤痕都會被夫家嫌棄,更別提幾乎這么大面積的燒傷。
大殿一片寂靜,只剩下他們兩人。
良久,陸承從龍椅上起身走了下來,站在陳妙儀的面前。
拿起了她手中的紅玉簪子,目光在她手臂上大片大片宛如爛肉一樣的燒傷上停留了片刻。
“回去好好養傷,只要你日后不再針對珍貴妃,不再做那些事。”
“皇后的位置還是你的,無人可動。”
陳妙儀沉默了片刻,仰頭望著面前的男人。
十多年過去了,從前溫潤如玉的太子殿下變成了深不可測的帝王。
時光似乎格外眷念他,并未在他臉上留下多少痕跡,他一如從前那般俊美無雙,豐神俊朗。
而她卻變了許多,不再是十五六歲那個愛笑的少女。
他們之間也變了許多。
從夫妻情深,到現在幾乎陌路,還真是世事無常。
半晌,陳妙儀忽然開口道。
“陛下對珍貴妃動心了嗎?”
她不知道自已懷著什么樣的心情,問出這句話的,只覺得心里很沉悶,壓得她喘不過氣來。
陸承微微皺眉,并未回答這個問題,他轉身背對著跪在地上的陳妙儀,聲音淡淡。
“下去好好養傷,改改你的性子。”
“你不為自已考慮,總得為安寧考慮,有一個被廢掉的母后,對她來說并不是什么好事。”
陳妙儀不知不覺早已落淚,她跪在地上叩謝圣恩。
然后從地上爬起來,搖搖欲墜強撐著身子往殿外走去。
她身上的傷勢本來就沒有好,最近又因為妖星之事沒有睡好,才走到一半,眼前一黑,便暈倒了在了地上。
暈過去之前,陳妙儀看著絲毫不所動的男人,扯了扯嘴角苦笑了一下。
僅剩的那點單薄夫妻情分,終究是……沒了……
他愛上了別人的女人,背棄了當年的誓言。
陸承站在原地并沒有動,他喊人過來將昏迷的陳妙儀送了回去。
與此同時。
長春宮內。
昨夜的那只鳥又悄無聲息飛了回來。
沈枝意躺在軟榻上,手里握著湯婆子,身邊還有人時不時給她喂水果糕點。
外面一片冰天雪地,她這殿里暖和得宛如夏日,炭火充足,暖和得不行,只穿薄薄的一件衣裙都還有些熱了。
桃花已經跟那只鳥交流結束。
殿內的宮人也都退了下去。
“回稟娘娘,那邊已經有消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