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娘娘。”
紅月拿著木盒,轉(zhuǎn)身來到了長春宮的宮門口。
“麻煩兩位大人,幫忙把這個轉(zhuǎn)交給陛下。”
在宮門口把守的幾個御林軍,沉默了片刻,“這個我們做不了主,得先問問我們大人。”
說完,其中一個立刻去找人了。
沒過多久,這個木盒一路被送到了紫宸殿常平的手中。
他不敢多看,連忙收了起來,恭恭敬敬等待著殿內(nèi)的事情結(jié)束,再拿出來交給帝王。
紫宸殿內(nèi)。
三公主和安寧公主都被喊了過來。
兩人跪在大殿上。
欽天監(jiān)的黃秋圍著兩人走了一圈,良久之后,俯身對龍椅上的帝王拜了拜,羞愧搖頭道,“回稟陛下,太后娘娘,微臣無能。”
“分辨不清哪位殿下才是妖星。”
“但微臣可以肯定,妖星就在這后宮之內(nèi),且與皇后娘娘有著嫡親的血緣關(guān)系。”
安寧的臉色一下子難看了下去,她狠狠瞪了眼黃秋,氣得破口大罵。
“你才是妖星,你全家都是妖星,本公主金枝玉葉,乃是大楚的嫡公主。”
“你居然敢包藏禍心,污蔑本公主的清白。”
說完,她轉(zhuǎn)頭又可憐巴巴望著高臺上的兩人,眼眶都紅了。
“父皇,皇祖母,你們可不要信了這個騙子的話,他分明就是胡說八道的。”
母后才剛剛醒來,她們連話都沒說上幾句,就被抓到了這紫宸殿,這些人還試圖往她身上潑臟水,還真是可惡極了。
她要是妖星,又怎會沖撞母后,要沖撞也應(yīng)該沖撞長春宮的沈氏才對。
太后冷下了臉,“放肆,安寧,你身為嫡公主的規(guī)矩呢?”
“看來皇后真的是把你給慣壞了,當(dāng)著你父皇和哀家的面,你就敢如此公然辱罵朝臣,瞧你這一身做派,指不定還真是那個妖星。”
她不喜歡皇后,連帶著也不喜歡這個性子跟皇后極為相似的孫女。
這個孫女跟她母后一樣,從來不把這個她太后放在眼底,無法無天慣了。
“不,我才不是,父皇,你要相信……”安寧還沒說幾句話,就被太后派人堵上了嘴巴。
陸承皺了皺眉,看了眼身邊坐著的太后。
“母后不如先行回去,這里的事,朕來處理就行。”
太后冷哼一聲,“這件事也跟后宮有關(guān),如今皇后失德,哀家身為太后,自然該過問一下這事。”
“陛下,以哀家看,妖星肯定在她們兩個之中,既然找不出來,那就統(tǒng)統(tǒng)送去皇家寺廟,讓她們在那里為先帝祈福吧。”
“前天是皇后鳳儀宮大火,昨夜是哀家的慈寧宮遭遇大火,再拖下去,說不定就要輪到陛下的紫宸殿了。”
跪在安寧身邊,始終安安靜靜沒什么存在感的三公主聞言臉色一白,身體徹底僵住。
說是皇家寺廟,但十有八九是放棄她們。
那個地方對于女子來說,雖能勉強保住性命,可這輩子也就這樣了。
一向無法無天的安寧也害怕了,眼淚不停往下掉,可惜嘴巴被堵住了,哭也哭不出聲音來。
不,不要,她才不要去什么寺廟。
陸承沉默了良久,第一次將目光落在了三公主的身上,停留了片刻。
他其實沒怎么注意過這個女兒,也不怎么見到她。
他對三公主印象最深的,還是在這個孩子跟長春宮那邊更親近,上次直接霸占了貴妃的寢殿。
“陛下,這事不能再拖了,你要是舍不得下旨,那就讓哀家來當(dāng)這個惡人。”
“如今前朝后宮都盯著這事,既然找不出來,只能統(tǒng)統(tǒng)都處置了。”太后冷聲道。
說罷,當(dāng)即便要下懿旨。
“來人……”
話剛到一半。
傷勢還沒好的陳妙儀,披頭散發(fā)不管不顧闖了進來。
她伸手擋在了安寧的面前,跪在仰頭望著龍椅上的男人,眼眶泛紅。
“陛下,妖星之說純屬無稽之談,肯定是有人故意利用這一點興風(fēng)作浪。”
“還望陛下徹查此事,看看究竟是誰在搞鬼。”
“若是陛下真的處置了三公主和安寧,這才是中了那些人的圈套。”
太后猛地拍案而起,“放肆。”
“皇后,別忘了你現(xiàn)在還是個罪人,膽敢硬闖紫宸殿,哀家看安寧就是跟你這個當(dāng)母后學(xué)的,一點規(guī)矩都沒有。”
“來人,快把皇后拉下去。”
很快,好幾個宮人上前,把沈妙儀給拉了下去。
“陛下,陛下,不要……”她聲嘶力竭,再也沒往日的高傲模樣,苦苦哀求著,甚至還放下面子,求上了曾經(jīng)的死對頭太后。
“母后,母后,你放過安寧吧,她是你的親孫女,千錯萬錯都是臣妾的錯,臣妾從前不該跟你作對的……”
太后被壓了十多年的那悶氣,終于消散了不少,人瞧著也更加有氣色了。
從頭到尾,陸承都沒說些什么,只是他臉色有些不太好。
等人徹底被拉了下去。
他沉聲道,“來人,送太后娘娘回去。”
太后臉色雖有些僵硬,但剛剛出了那么大的一口氣,她也就沒說些什么,轉(zhuǎn)身走了。
只是臨走之前,她丟下一句話。
“這事已經(jīng)不止是后宮之事,還望陛下不要因為一已之私,壞了大事。”
陸承眸色沉沉,再次看向了跪在大殿上的兩個孩子。
一旁的常平見太后走了,這才上前雙手捧著木盒,遞到了帝王的面前。
“陛下,這是長春宮貴妃娘娘送來的。”
跪在大殿上的三公主聽到了長春宮,她下意識抬頭。
正好對上了陸承漆黑幽深的視線。
她嚇了一大跳,又連忙低下頭規(guī)規(guī)矩矩跪好。
龍椅之上,看著那個跟小兔子一樣驚慌的三公主,陸承眸色微微一深。
一下子想起了長春宮,想起了那個人。
他抬手打開了木盒。
映入眼簾的是一縷帶著淡淡藥香味的女子青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