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宴弛捏了捏她軟乎乎的臉頰,語氣里滿是寵溺:“動動你的小腦袋好好想想,大家費盡心思哄著你,究竟是圖什么?因為你是個只會拖后腿的笨蛋累贅?還是因為愛你、心疼你?”
喬惜惜被問住了。
她雖然腦子笨,但誰對她好,她心里門兒清。
“唔……”她一頭扎進男人懷里裝死。
商宴弛順勢收緊手臂,話鋒一轉(zhuǎn):“對了,那個何止的事,我已經(jīng)安排下去了。”
喬惜惜耳朵動了動,悄咪咪地把臉露出來一點。
“撥了兩百萬過去,順便安排人接他父母去做個全身體檢。”商宴弛語氣輕描淡寫,仿佛扔出去的不是兩百萬,而是兩塊錢,“不過沒提我的名字,走的是慈善機構(gòu)的專項扶貧通道,免得傷了他的自尊。”
喬惜惜眼睛瞪得溜圓,一臉崇拜地看著他:“商宴弛,你想得好周到啊!”
“那是。”商宴弛受了這句夸獎,心情頗好地捏了捏她的耳垂,“去洗把臉,收拾一下。等會吃完早飯,我們?nèi)ス涔溥@個小鎮(zhèn),順便找那個何止,請他吃個午飯,算是謝禮。”
喬惜惜剛才的郁悶早已拋到九霄云外,歡呼一聲,便鉆進了洗手間。
等兩人下樓來到餐廳,喬惜惜視線在周圍轉(zhuǎn)了一圈,沒看到熟悉的身影。
“玥姐和沈煊呢?”她咬著勺子,有些擔(dān)心,“都這個點了,不吃早飯對胃不好。”
商宴弛慢條斯理地剝著雞蛋,聞言連眼皮都沒抬:“不用管他們。”
兩人小別勝新婚,昨晚不知道鬧騰多久,要是能爬起來才怪了。
想到這里,他動作一頓,視線落在對面吃得正香的小女人身上。
本來他昨晚也能鬧騰的,結(jié)果被這小騙子擺了一道。
今晚嘛……
商宴弛目光在她紅潤的嘴唇上停留片刻,眼神暗了暗。
喬惜惜被他那餓狼似的眼神盯得后背發(fā)毛,趕緊埋頭喝粥,再不敢多問一句。
簡單墊了墊肚子,喬惜惜便拉著商宴弛出了陸宅。
“留著點肚子。”她拽著男人的袖子,興致勃勃,“何止烤的魷魚特別香,待會兒我們要多吃幾串!”
商宴弛任由她拉著,那張平日里冷峻嚴肅的臉此刻都是溫柔的縱容:“好,都聽你的。”
臨近中午,駱駝鎮(zhèn)熱鬧起來,石板路上人來人往。
何止的攤位還是擺在老地方。
他穿著一件發(fā)皺的舊T恤,正低頭刷洗著鐵板。雖然只有一只手利索,但動作極其熟練。
“你看那兩個人,長得跟明星似的!”
“那個男人手上的表我在雜志上見過,要好幾百萬呢!”
“女的也漂亮,瞧那皮膚嫩得能掐出水來,一看就是大城市來的嬌小姐!”
……
周圍擺攤的小販和路過的行人竊竊私語,目光不住地往兩人身上瞄。
何止聽見動靜,也跟著抬頭看去。
視線里,那一男一女并肩走來。
男人高大挺拔,氣場強大得讓人不敢直視。
女人嬌美可人,笑起來像個小太陽。
兩人站在一起,就像是一副精修過的畫報,與這灰撲撲的小鎮(zhèn)格格不入。
何止握著鏟子的手緊了緊,下意識地低了頭。
那種刻在骨子里的自卑感讓他不敢多看,只想把自己藏進這嗆人的的油煙里。
“何止!”
一道清脆的聲音穿透人群。
喬惜惜松開商宴弛的手,笑瞇瞇地蹦到何止的攤位前,朝他伸出一只手:“何止,我要五串大魷魚!多放辣!”
“好……好。”何止迎著她的笑,心臟砰砰亂跳,慌忙低下頭,手忙腳亂地去拿串好的魷魚,“你、你稍等。”
滋啦——
魷魚被鐵鏟用力壓在滾燙的鐵板上,白煙騰起,油脂爆裂的聲音混合著濃郁的焦香瞬間炸開。
商宴弛單手插兜,只是稍稍側(cè)身,高大的身軀便將喬惜惜嚴嚴實實護住了,隔絕了周圍那些或探究或猥瑣的視線。
“哎,帥哥美女!嘗嘗烤雞腿唄!正宗土雞!”
隔壁攤位的老頭見縫插針,那張油膩褶皺的臉上堆滿了精明的笑,“現(xiàn)烤的,滋滋冒油,只要二十塊一只!便宜又實惠!”
正忙著撒料的何止手一頓,聲音低沉道:“劉叔,你平時明明賣五塊。”
空氣安靜了一秒。
“嘿!你個死瘸子,斷人財路就是殺人父母,你不懂啊?”
老頭惱羞成怒地把手里的生雞腿往盤子里重重一摔。
他拿起滿是油垢的鐵夾子,指著何止的鼻子罵道:“老子賣多少錢關(guān)你屁事?想充好人?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窮酸樣!一家子蠢貨,活該一輩子受窮!”
這話太毒,簡直是往人心窩子里捅刀子。
何止臉色一白,握著鏟子的手都在抖。
“你怎么罵人呢?”喬惜惜氣不過,從商宴弛身后探出個腦袋,小臉漲得通紅,“明明是你坑人,二十塊錢一個雞腿,你怎么不去搶?”
“我就賣二十怎么了?愛買不買!”老頭氣焰更囂張了,三角眼一瞪,“這瘸子就是嫉妒老子生意好!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么東西,六根指頭的怪物,看著都倒胃口!”
商宴弛眼底寒光乍現(xiàn),原本漫不經(jīng)心的神色驟然收斂,往前邁了一步。
周遭空氣似乎一瞬冷下來。
老頭被這煞氣嚇得一激靈,到了嘴邊的臟話硬生生咽了回去。
他打量著商宴弛,視線掃過他手腕上的名表和一身考究的西裝,心思轉(zhuǎn)得飛快。
“哎喲……我的心臟……”
下一秒,老頭捂著胸口,絲滑地往地上一躺。
“打人啦!快來看啊!有錢人欺負老頭啦!”
他扯著嗓子開始干嚎,一邊嚎,一邊還時不時偷瞄商宴弛的反應(yīng)。
這一嗓子比殺豬還響亮,周圍原本買菜的大媽、遛彎的大爺聞著味就圍了上來,把小小的攤位堵得水泄不通。
“這小伙子看著人模人樣,怎么動手打老人啊?”
“有錢人都橫唄,咱們平頭百姓哪惹得起?”
“作孽哦,這么大歲數(shù)了躺地上……”
老頭見這有錢男人不動,像是嚇到了,他更起勁了,在那積滿陳年油垢的石板路上來回翻滾,灰撲撲的汗衫被蹭得烏黑發(fā)亮。
“我不行了……氣得我心臟病發(fā)了!今天不給我一千塊醫(yī)藥費,你們誰也別想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