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宴弛喉結滾了滾,眼底最后一點寒意也化成了水。
“不疼了。”
“都傷成這樣,怎么可能不疼?”
“那我疼,你要怎樣?”
他好整以暇地看著她。
喬惜惜主動牽起他的手:“帶你回家。給你上藥。”
掌心傳來的觸感溫軟細膩,商宴弛用拇指在她手背上輕輕摩挲,終于有了失而復得的踏實感。
兩人沿著昏暗的街道往回走,影子被路燈拉得時長時短。
“明天真的要請何止吃飯嗎?”
喬惜惜還在惦記這事。
商宴弛瞥她一眼:“怎么?你不想請?”
“想啊。”喬惜惜重重點頭,“他人真挺好的。剛才那些流氓都嚇死我了,他腿腳不好,還勇敢擋在我前面,哪怕頭都砸傷了,還跟我說沒關系……”
聽著她嘴里還在不停念叨別的男人,商宴弛那股子剛壓下去的酸味又開始往上冒。
“喬惜惜,我不想聽這個。”
“啊?”喬惜惜茫然抬頭。
商宴弛停下腳步,轉過身看著她,溫柔地誘哄:“你知道我想聽什么。”
喬惜惜眨巴兩下眼睛,小聲問:“你想聽什么?”
商宴弛沒說話,只是視線沉沉地盯著她,那意思再明顯不過。
喬惜惜漸漸臉頰有些發燙,左右看了看,見四下無人,才像蚊子哼哼似的擠出一句:“我想你了。”
聲音雖小,卻甜進了他的心里。
商宴弛眼底暗色翻涌。
他突然扣住她的腰,將人帶進旁邊一條漆黑的巷子里。
“怎么想我的?”他低下頭,鼻尖蹭著她的鼻尖,嗓音低啞得有些勾人,“光說不行,惜惜,表達一下?”
他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臉上,喬惜惜心跳漏了一拍。
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俊臉,她下意識就要湊上去,可就在嘴唇快要碰到的瞬間,腦子里突然閃過剛才那串孜然味濃郁的魷魚。
“唔!”
她猛地捂住自己的嘴,搖了搖頭。
商宴弛動作一頓,挑眉:“不愿意?”
“不是……”喬惜惜捂著嘴,聲音悶悶的,“我剛吃了烤魷魚……”
商宴弛聽笑了。
這種時候,她居然在想這個?
他伸手,指腹曖昧地在她唇角蹭過:“給我嘗嘗什么味?嗯?”
“不行!”喬惜惜死守陣地,腦袋搖得像撥浪鼓,“你、你怎么總是不講衛生!”
她確實笨,但她也看過偶像劇,男女主接吻都是很浪漫的,哪有滿嘴孜然和辣椒面的?
商宴弛看著她這副誓死捍衛衛生的模樣,心里那團火燒得更旺了,甚至覺得她指縫里漏出來的孜然味都變得誘人起來。
他湊到她耳邊,故意壓低聲音,壞笑:“說想我,就這?”
喬惜惜臉紅得快要滴血,胡亂推著他的胸膛:“回家,回家親,好不好?這是在外面,很不好的。”
“惜惜——”商宴弛張嘴咬了咬她的耳垂,眼神有些危險,“回家可就不是親親這么簡單了。”
那語氣里的暗示太直白,喬惜惜只覺腰窩一麻,雙腿都有些發軟。
她猛地推開商宴弛,紅著臉轉身就跑。
“我……我先回去了!”
“這路不平坦,你慢點!”
駱駝鎮的路本就年久失修,到處是坑洼碎石。
喬惜惜跑得急,沒兩步便腳下一絆,身子猛地一歪。
“啊!”
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傳來。
一雙有力的手臂穩穩撈住了她的腰。
商宴弛把人帶進懷里,驚出一身冷汗。待看清她沒事,這才抬手在她挺翹的屁股上“啪”地拍了一巴掌。
力道不重,卻清脆響亮。
“說了讓你慢點,還敢不敢不聽話?”
喬惜惜捂著屁股,羞恥感爆棚,趕緊躲到一邊,支支吾吾半天,憋不出一句話。
商宴弛沒理會她的羞窘,蹲下來去捏她的腳踝,指腹按壓著骨頭:“崴沒崴到?”
“沒……”喬惜惜小聲哼哼。
商宴弛確認她沒傷著骨頭,這才起身將人打橫抱起來。
喬惜惜一臉乖順地把腦袋靠在他胸口,隔著襯衫薄薄的布料,男人強有力的心跳聲沉穩得讓人安心。鼻息間是他身上好聞的冷冽清香,混雜著淡淡的煙草氣息,把她那股流浪在外的恐懼徹底驅散了。
走了一段路,喬惜惜有些不安分地動了動腿,小聲問:“阿宴,你累不累?”
商宴弛目視前方,步子邁得穩健:“不累。”
“我是不是……很重啊?”喬惜惜有些苦惱地捏了捏自己腰間的軟肉,“最近我……好像吃胖了。”
商宴弛聞言,手臂往上顛了顛,隨后垂眸,視線毫不避諱地落在她領口處那抹驚人的起伏上,唇角勾起一抹壞笑。
“確實沉了點。”他聲音壓得極低,帶著滾燙的熱度,“胖哪兒了?”
喬惜惜順著他的視線低頭,俏臉瞬間爆紅,結結巴巴道:“我……我不知道。”
“不知道?”商宴弛聲音更加喑啞,“那回去我要好好檢查檢查。”
喬惜惜把臉埋得更深,恨不得將自己揉成一團,塞進商宴弛的襯衫口袋里。
只要她看不見,那些即將到來的狂風暴雨就不存在。
商宴弛察覺到懷里人的僵硬,手臂緊了緊,還沒來得及開口安撫,一陣急促雜亂的腳步聲就打破了巷口的寂靜。
“在那兒!二小姐,找到了!”
余莎莎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。
很快,兩個熟悉的人影沖了過來。
商玥跑在最前面,借著路燈看清商宴弛懷里完好無損的人,她長長吐出一口氣,緊繃的神經終于松懈了下來。
“出息了啊喬惜惜。”商玥額頭冒著細汗,語氣嚴厲,眼睛泛著紅,“學會離家出走了?大半夜的往這種黑燈瞎火的地方跑,你是嫌命長,還是嫌我們心臟太好?”
喬惜惜縮在商宴弛懷里,心虛地不敢吭聲。
“太太!”余莎莎撲過來,毫無形象地抓著喬惜惜的衣袖哭嚎,“您嚇死我了……嗚嗚嗚……對不起,都是我不好,我不該去買鴨脖,是我沒照顧好你……”
看著平時機靈漂亮的余莎莎哭成這副慘樣,喬惜惜心里是滿滿的愧疚。
她伸手想去幫余莎莎擦眼淚,卻夠不著,只能軟聲道:“別哭了莎莎,我沒事,真的,對不起嘛,我以后再也不亂跑了。”
商玥可沒這么好糊弄,冷著臉,伸手揪住喬惜惜那只白嫩的耳朵,稍稍用力一擰。
“疼疼疼……”喬惜惜縮著脖子,兩只手護在耳朵邊上,眼淚汪汪地求饒,“玥姐,輕點,輕點,我耳朵要掉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