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過了多久，飛機上的午餐送了過來。
簾子被拉開，光線涌入。
喬惜惜的臉紅得像要滴血，縮在座位里不敢抬頭。
空乘人員將精致的餐點一一擺在桌上。
賀逢川看著喬惜惜那副樣子，又看看一臉饜足的商宴弛，嘖了一聲，沒話找話地問：“哎，我說你們在云省找到的那家民宿，老板娘是不是特逗？”
沒人理他。
裴臻慢條斯理地切著牛排，眼神卻時不時飄向對面的喬昭昭。
喬昭昭臉色鐵青，一口沒動。
商宴弛把一塊切好的鵝肝送到喬惜惜嘴邊。
喬惜惜下意識張嘴吃了，吃完才反應過來，臉更紅了。
一頓飯在詭異的沉默中結束了。
吃飽喝足，連日奔波的疲憊感涌了上來，機艙里的人都有些昏昏欲睡。
賀逢川第一個歪倒睡著，裴臻也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。
喬惜惜更是沒撐多久，腦袋一點一點的，很快就睡熟了。
等飛機降落，天邊已經是黃昏。
喬惜惜還沒醒。
商宴弛直接將她打橫抱起，走下舷梯。
商玥早已在停機坪等候多時。
她看著弟弟一臉疲憊，又看了看他懷里睡得正香的女孩，說了句：“人回來就好。”
商宴弛跟裴臻、賀逢川告別：“改天請你們吃飯。”
喬昭昭也想跟他們一樣離開，卻被商宴弛叫住了。
“你，跟著我們。”
商宴弛覺得喬昭昭是個不安定因素，還是就近盯著的好。
才不是想滿足喬惜惜的心愿，三人組成“我們的家”。
商玥這才注意到喬昭昭。
她主動走上前，臉上是得體的微笑，伸出手說：“喬小姐，你好，我弟弟年輕，脾氣不好，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對的地方，你多包涵。”
喬昭昭看著眼前這位大明星，態度很恭敬：“商小姐客氣了。”
一行人進了別墅客廳。
喬昭昭跟商玥相對而坐，聊了起來。
商玥的姿態優雅到了骨子里，端起茶杯的動作都像是電影里的慢鏡頭。
她聊起這次的風波，聊起她那條微博引發的輿論，聊起如何引導粉絲和公眾的情緒。
“……網絡真是一把雙刃劍，用好了，能幫你找到人，用不好，也能毀了一個人……”
喬昭昭靜靜聽著，漸漸品味出那肉眼看不見卻無處不在的資本與權力的魔力。
她覺得商玥在暗示一些什么，比如，她以前那些自以為是的精明算計，在真正的權力面前太小家子氣了。比如，只有自己變得強大，擁有了話語權，才能真正保護妹妹不受欺負。
萬一哪天商宴弛真的厭了，膩了，她也能有足夠的底氣和資本，帶著妹妹堂堂正正地離開。
喬昭昭的心里燃起了一團火。
她迎上商玥的目光，微微一笑，眼神變得溫柔而有力量：“商小姐，您之前在微博上說，想跟我合作，是什么合作？拍戲嗎？我還真想去劇組拍拍戲呢。”
商玥覺得喬昭昭腦子還是很聰明的，女人嘛，眼光放長遠一些，以及別把希望放在男人身上。
“你想拍的話，我可以安排。”
她端起茶杯，輕輕吹了吹，笑問，“哦，對了，你簽的那個公司，叫什么來著？”
“尚信娛樂。”
“嗯，我想起來了。”商玥放下茶杯，“我讓人收購了。”
喬昭昭：“……”
她端著茶杯的手，停在半空。
茶水微晃，漾出圈圈漣漪。
她看著商玥那張云淡風輕的臉，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了資本的力量。
她的奮斗之路，看來還很漫長啊。
金碧輝煌的會所包廂里，音樂震天響。
商至仰頭灌下一杯烈酒，玻璃杯重重砸在桌上。
“至哥，消消氣，不就是一個女人嗎？你這樣的條件，這樣的身份，你想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？”
旁邊的狐朋狗友小心翼翼地勸著，又給他滿上一杯。
另一個立刻接話：“就是，那姓喬的有什么好的，傻傻的，玩玩就算了，別當真啊。”
“對啊，商爺那種人就喜歡沒腦子的，好控制，至哥你不一樣，你喜歡有挑戰的。”
“再說那小美人心里向著誰還不一定呢。商少您一出馬，哪有拿不下的道理？”
“就是，商爺那人冷得跟冰塊似的，哪個女人受得了？還是咱們商少懂情趣。”
……
商至聽著這些吹捧，臉上并沒有露出愉悅的神色。
他面無表情地喝酒，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。
就在這時，包廂的門被推開，他的助理何涌快步走了進來，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。
商至喝酒的動作僵住了，猛地站了起來：“你說什么？”
何涌低著頭，又重復了一遍：“老板，商爺帶著喬家姐妹，已經回了別墅。”
周圍瞬間安靜下來。
商至的胸口劇烈起伏，忽地，他抓起桌上的酒瓶，狠狠砸在對面的墻上。
嘩啦一聲巨響，玻璃碎片和酒液四濺。
“都給我滾！”
商至一聲怒吼，包廂里的人嚇得屁滾尿流，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。
何涌站在原地，不敢出聲。
“商宴弛！”商至咬著牙，一腳踹翻了面前的茶幾，“他憑什么！”
昂貴的酒水和果盤滾了一地。
何涌遞上一方手帕，緊張地問：“商少，現在怎么辦？”
商至奪過手帕，胡亂擦了擦手，眼里全是狠勁。
“怎么辦？他帶回去又能怎么樣？”
“沒領證，就還不算他的人。”
“只要沒領證，老子就有機會！”
……
他的執念越來越深了。
夜色漸深。
商宴弛洗完澡，只在腰間松松垮垮地圍了條浴巾。
水珠順著他分明的腹肌往下滾，沒入浴巾邊緣。
他擦著頭發，徑直走向喬惜惜的房間。
房間里，喬惜惜和喬昭昭正躺在一張床上。
喬昭昭蓋著被子，有些不自在：“惜惜，我睡在這里，真的好嗎？”
她問著，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：“他、他晚上會不會過來？”
喬惜惜抱著兔子玩偶，打了個哈欠，咕噥著：“不會的，二姐，你放心睡，他有他自己的房間，好大的，干嘛來我們這兒擠？”
她的話剛說完，“咚咚”的敲門聲不輕不重地響了兩下。
房間里瞬間安靜。
喬惜惜的身體僵住了，眼睛在黑暗中睜得大大的。
喬昭昭已經坐了起來，看向門口的方向：“是他……他來了……”
她面色忐忑，掀開被子，準備下床離開。
喬惜惜的手從被子里伸出來，緊緊拉住她的胳膊。
“二姐，別走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