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仨，居然就這么鋼住了。

一個近乎瘋癲，陷入無休止的自我懷疑和否定狀態。

一個靜氣凝神，展開學霸體質瘋狂攫取月心內的力量。

一個患得患失，一邊對自己這副身體感到憂愁，一邊又在意識中人龍交戰。

剛剛還是打生打死，毀天滅地的場面，如今卻維持著一種詭異且微妙的平靜。

「這身體帥是帥，強也的確強，但你還是要收回去的吧。」

劉囂好奇的摸索著身體的各個部位，特別是那條粗壯的龍尾，反正也沒人看見，「胖娃！說話！」

「廢話，當然了，你以為送給你啦！這可是我的本體！你不過是我的珠子！借給你用用而已！」

「說話客氣點，我可是一把屎一把尿把你養大的！你喊我一聲爸都不為過！」

劉囂是真的沒想到，最后將自己從混沌中解救出來的居然是胖娃......沒想到它居然和自己一起進入廢土游離，沒想到它突然就長這么大了，哎，算了，反正對于胖娃這只破殼之后只會睡覺的小肥龍來說，一切都屬于未知。

「一把屎一把尿？你以為我是豬咩？我除了喝了你的源血之外，根本不用進食！我是破滅！」

「艸......你要這么說的話，源血和奶也差不多，你還是我養大的。」

只是突然長大的胖娃實在是有些叛逆，至少嘴上很不客氣，劉囂總感覺這貨得到了自己的部分基因，說起話來絕對能把人噎死，「說正事，你不是說沒辦法在廢土出現，會受到法則瘋狂壓制嗎？那現在我這副身子又是你的本體？」

「這屬于法則的漏洞，就和你們這些具有天賦的靈體一樣，我的本體確實不行，但與你結合在一起就可以，滅龍含珠，就不會受到法則壓制，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一直在你身邊？就是怕你跑了！」

「草！！！啥意思？我這個含珠靈體，合轍是為你們量身打造的！？你粘著我，不是因為我茹苦含辛地把你拉扯大？不是為了我這一身奶血！？」

「當然不是！源血，只有我的本體在原點塑形時有用，之后就完全不需要，我一直跟著你，是因為含珠靈體實在太難找了！哈哈哈哈，居然被我遇見一個！」

「.......」

劉囂當初還自以為胖娃是把自己當成親人或者主人了.....沒想到啊，它居然是貪圖自己的身子.....哦，不是，更惡劣，是惦記自己的靈體。

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血魔觀災禍觀，全部崩塌。

含珠靈體啊，搞了半天，你的真實能力居然是字面意思！！！

含珠，含珠，就真的是被龍含在嘴里的珠子啊！

「這事，我還是要問清楚點，我這個含珠靈體，除了和你們結合，讓你們不受法則壓制，進入廢土或者原點，還能干嘛？」

劉囂還是覺得含珠沒那么簡單，如果真如胖娃說的那樣，那之前汲取的那些珠子，還有吞噬肉食所獲取的屬性加成又是什么情況。

「那可就多了，除了在混沌虛空，我們無法催動任何力量，只能借助含珠，珠子里有什么，我們就可以倍化具象它，你那珠子里不是有團小火苗嗎？有了它，我也可以來個龍息噴火，只是你這個小火苗純度太低了。」

「......」

原來，含珠之所以能吞下各種元素核心，其根源是為了胖娃這種存在能夠獲得混沌虛空之外的力量，可是，似乎還有些無法解釋的，「除了元素之外呢？含珠靈體還能汲取肉食中的氣血，也能提升我的靈體，這些和你有什么關系？」

「這是含珠靈體自我的成長的模式，體魄強悍，才能存活下來，才能獲得更多的資源讓靈體得到強化，這是個相輔相成的過程，還好你沒讓別人知道自己擁有含珠靈體，否則根本到了不第三階段，早被人給滅了。」

「還是沒理解你說的龍含珠，既然你在史隆中千已經有了胖娃的肉身，為什么還需要我？」

劉囂試圖將所有邏輯關系和其中蘊含的道理梳理清楚。

「切~生靈，就是無知，算了，也不怪你，我之所以能出現在史隆，那是因為那個中千世界即將崩塌，我是過去徹底毀滅它的，這是輪回和存在法則的一部分，你別看我在史隆的時候昏昏沉沉的，只有你巴掌那么大，那是因為還沒到時候，再加上那副身體在龍卵階段被那個世界的生靈算計了，所以看上去比較凄慘而已，剛才那個才是我真正的本體，需要含珠的，是我的本體，而不是在史隆的那個狀態。」

「原來你真的是去毀滅史隆的，看來他們說的沒錯，不過，就你那德行，感覺也折騰不出什么亂子。」

感覺關于胖娃的身世，還有胖娃和自己的關系，越整越復雜了。

「和你說了！沒到時候！那個中千世界的法則會越來越弱，直到崩壞失效，當界域破碎，虛空倒灌，我們就會恢復成為本體，將整個世界徹底毀滅。」

「.......」

胖娃說得平平淡淡，劉囂聽得卻是心驚肉跳，真的好亂了，這邊還在處理什么釋道真靈，那邊史隆也快玩完了，「史隆完了，我不也就完了，那你找到我也沒用啊。」

「哈！？史隆和你有什么關系？」

「怎么沒關系？我在廢土也只能待一個固定的時間，相當于和史隆綁死了，跑也跑不掉，這些都是法則約定好的。」

從胖娃的反饋中，劉囂其實已經猜到了一些好消息，但還是希望它親口說出來。

「法則？真到了那個時候，中千世界的法則全都沒了，哪還管得了你，不過，你說的其實也沒錯，因為空間法則一旦消失，史隆就無法進行任何意義上的游離，但這些都和你無關，有我這個破滅在，你什么都不用擔心，我們之所以存在，就是為了無序和毀滅，法則可以壓制我，但不能約束我。」

「哎喲，聽上去牛逼轟轟的嘛，」

果然，如果胖娃所言非虛，劉囂最擔心的問題之一，解決了，「那有沒有另外一種可能。」

「什么？」

「史隆中千必須毀滅嗎？有沒有方法讓它躲過這一劫，繼續存在下去？」

「這我就沒辦法了，行不行，你得問他們？」

「誰們？」

「他們啊？你瞎啊？你那個人族老婆，還有那坨傻不拉幾的光！他們可是釋道真靈，明白法則的所有含義，中千世界的出現和滅亡本身就是法則的一部分！我只管破壞和毀滅！」

「這.....好吧」

直至此時，劉囂這才想起玄冥二老的預言，還有那份推背圖。

不禁啞然失笑。

原來如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