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惜惜說不過她們,只能把情緒都憋在心里,整個人都蔫了下來。
她知道馮詞和商玥都是為了她好,可梁卓在她心里,真的只是一個有趣的朋友。
她不明白,為什么她們總要把事情想得那么復雜。
馮詞見她這副蔫吧模樣,就伸手輕輕揉了兩下她的頭發,語氣也軟了幾分:“惜惜,你不會要為了那姓梁的小白臉給我們甩臉色吧?我跟玥姐會很傷心的。”
說著,還捧著心臟,嗚嗚兩聲,做傷心狀。
喬惜惜見了,連連搖頭:“沒有!我沒有!”
她聲音有些委屈,生怕馮詞誤會:“我就是……我就是覺得……”
她覺得她們做的不對,可又不想指責她們,只能把頭埋得更低,聲音悶悶的:“我更在乎你們。”
在她心里,馮詞和商玥的分量比梁卓重要的多。
就像馮詞說的,她不可能因為梁卓而朝她們甩臉色,惹她們傷心。
商玥看著喬惜惜那副認真、誠懇又笨拙的模樣,心里一軟,柔聲道:“好了,惜惜,你也別多想了,你們沒可能。”
她頓了頓,又補充一句:“早點讓他死心,也是為他好。”
“沒錯,玥姐說的對!就是這個理兒!”馮詞立刻附和,舉起筷子,指向喬惜惜,“你看看你這張臉,傻乎乎的,又不會拒絕人,要不是玥姐今天幫你把事情做絕,那小子指不定還要纏你多久。到時候真惹出什么麻煩,有你哭的!”
馮詞的話雖然不客氣,但語氣里滿是擔憂。她知道喬惜惜的性子,一旦心軟,就容易被人牽著鼻子走。
喬惜惜被兩人一唱一和,心里的糾結和別扭也漸漸消散了。
她看了看馮詞,又看了看商玥,從她們眼中看到的都是真切的關心。她明白她們都是為自己好,只是剛才的場面確實讓她有些接受無能。
但她又想了想商宴弛生氣的樣子,又想到梁卓如果真的像馮詞說的那樣“糾纏不休”,自己或許真的會陷入麻煩。
她的眼神恢復了清明,小聲說了句:“我知道了。”
商玥和馮詞見她想通了,情緒緩和下來,也就不再多說。
馮詞又給喬惜惜夾了菜,語氣恢復了輕松:“行了行了,知道你心善單純,來,多吃點,吃飽了才有力氣想事情。”
喬惜惜夾了菜,輕輕咬了一口,火鍋的辛辣和鮮香重新占據了味蕾,沖散了剛才那些復雜的情緒。
飯后,三人一同回了馮家。
一進門,馮詞把包往玄關柜上一扔,就有氣無力地喊了一聲:“媽,我們回來了。”
客廳里,馮赫和謝意濃正坐在沙發上看一部年代劇。
兩人聞聲回頭,謝意濃的視線直接越過自家女兒,落在她身后的喬惜惜身上,當即慈愛一笑:“哎喲,我的乖惜惜回來了!”
她幾步走過去,親熱地拉住喬惜惜的手:“吃飽了沒有?火鍋辣不辣?要不要讓廚房給你燉個冰糖雪梨潤潤嗓子?”
馮詞靠在柜子上,翻了個大大的白眼:“媽,我才是你親生的吧?我怎么感覺自己是充電話費送的?”
謝意濃沒好氣地瞪她一眼:“你有人家惜惜一半乖巧,我天天給你燉燕窩!”
客廳里一片輕笑。
一個清冷又帶點沙啞的嗓音懶洋洋地響起:“舅媽,看來我在您這兒,連充電話費送的都算不上了。”
謝意濃和馮赫同時一愣,這才看到從玄關陰影處慢悠悠走過來的商玥。
“玥玥!”謝意濃驚喜地叫出聲,“你怎么也來了!也不提前說一聲,快坐快坐!”
馮赫也放下遙控器,臉上是難得的溫和笑意,關切地問了她幾句最近的行程。
幾人聊著家常,氣氛正好。
商玥端起茶幾上的熱茶,輕輕吹了吹,語氣淡淡道:“舅舅,舅媽,我明天就帶惜惜走了。”
她話音剛落,客廳里就安靜下來。
馮赫和謝意濃臉上的笑容齊齊僵住。
謝意濃正拉著喬惜惜的手,下意識收緊了,眼里滿是不舍地說:“走?怎么這么快?惜惜啊,再多住幾天,我還說帶你好好在京市逛逛,聽聽戲,吃吃烤鴨呢。”
“去哪兒?”馮詞的聲音提高了八度,一臉震驚地看著商玥,“我怎么不知道?”
商玥只淡淡回了一句:“大人的事,小孩兒別問。”
馮詞:“……”
她一口氣堵在胸口,差點沒當場厥過去。
而一片寂靜中,喬惜惜在短暫的怔愣后,腦子里忽然想起商玥之前說要帶她去找商宴弛的話,她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。
前一秒還因分別而涌上心頭的些許傷感,瞬間被喜悅沖得無影無蹤。
她激動地一把拽住身旁的馮詞和余莎莎,力氣大得差點把兩人拽個趔趄:“小詞!莎莎!快!快幫我收拾東西!我明天要跟玥姐走了!”
馮詞被她拽得踉踉蹌蹌上了樓,心里又酸又堵,像被泡進了一盆老陳醋里。
一進房間,喬惜惜就開始翻箱倒柜。
馮詞無力地靠在門邊,看著她興奮的背影幽幽開口:“真要走啦?我這顆脆弱的小心臟,接受不了這么突然的分別。”
喬惜惜從一堆衣服里抬起頭,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:“你想我了,就去海市找我玩嘛!飛機嗖一下就到了!”
“那也不如天天在一塊兒方便啊!”馮詞的聲音里帶著濃濃的委屈與不舍。
“那你在海市長住幾天,我帶你玩!”喬惜惜拍著胸脯保證。
馮詞看著她那張毫無陰霾的笑臉,心里更堵了,話也說得有氣無力:“行啊,如果你到時候……還有心情的話。”
等她回去了,知道了近來發生的一切,怕是笑不出來了。
喬惜惜沒聽出她話里的深意,只當她還在為分別難過,就放下手里的衣服,走過去,抱住她的胳膊,晃了晃,輕聲哄著:“哎呀,小詞,你放心啦,我會照顧好自己的。”
一旁跟著忙活的余莎莎聽到這里,也笑著補充道:“是啊馮小姐,我們商先生就是個寵妻狂魔,有什么可不放心的?”
馮詞更蔫了,不由低聲喃喃了一句:“那也要他有多余的精力照顧你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