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慧慧一聽他提這個,頓時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,愣了一會,才擺手說:“宴弛,喬遷宴,這真的使不得……那房子太貴重了,我們一家受之有愧,你對三三好我們就已經很感激了,真的不用再為我們做什么了?!?/p>
她的話語里滿是真誠的惶恐和感激。
商宴弛沒有多言,只是輕輕拍了拍手。
很快,兩個穿著制服、看起來約莫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傭走了過來,恭敬地叫了聲:“先生——”
商宴弛為喬慧慧介紹:“這是給別墅那邊配的傭人,以后會照顧你們的起居?!?/p>
喬慧慧還沒反應過來,一旁的喬昭昭已經不動聲色地將兩個女傭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:年輕,漂亮,身材也好。
她的腦子里瞬間就想到了大姐那個不怎么著家的姐夫。
男人的自制力是這世上最靠不住的東西。
喬昭昭眉梢一挑,拖長了調子:“這……不太合適吧?”
她嘖了一聲,眼神在兩個女傭身上轉了轉,意有所指:“我這大姐夫,人是老實,可家里天天放著兩個這么水靈的姑娘,誰能保證不出事?我們小門小戶,可經不起這種考驗啊。”
喬慧慧臉一紅,聽出了妹妹的言外之意,伸手就推了她一下:“你胡說什么呢!”
商宴弛聞言,竟真的認真思索了片刻,隨即頷首:“說得有道理?!?/p>
他朝管家遞了個眼色,管家心領神會,帶著兩個年輕女傭退了下去。
很快,管家便帶著兩位年約四五十歲、面相和善,看起來就踏實穩重的阿姨過來。
這番雷厲風行的操作,看得喬慧慧和喬昭昭都是一愣。
尤其是喬慧慧,她徹底被震懾住了。
一句話,甚至只是一個眼神,就能決定別人的去留。
這就是有錢人的世界嗎?
而這個人居然是她的妹夫!
這時,喬惜惜蹦蹦跳跳地從廚房回來了,手里還拿著一塊剛出爐的小蛋糕,當然,沒幾口就給吃完了。
“大姐,二姐,我帶你們去看我的公主房!超級漂亮的!”
喬惜惜開心地拉住兩個姐姐的手。
喬慧慧本就渾身不自在,聽了這話,便順勢點頭,跟著她上了樓。
喬昭昭也想跟上去,可剛邁出一步,身后就傳來商宴弛不輕不重的聲音。
“二姐,留步?!?/p>
喬昭昭的腳步一頓,頭皮一陣發麻。
她轉過身,扯出一個討好的笑容,看著沙發上那個氣定神閑的男人,心里直打鼓。
商宴弛靠在沙發上,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袖扣:“這么怕我?”
“哪能?。 眴陶颜蚜⒖虜[手,彩虹屁張口就來,“三妹夫你這是天生的王者氣場,我們這種小老百姓見了難免有點緊張,正常,正常,哈哈?!?/p>
商宴弛對她的吹捧無動于衷,只是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靠在沙發上,拋出一個讓她始料未及的問題:“我跟裴臻相比呢?”
喬昭昭臉上的笑容一僵:這是在打聽她和裴臻的關系?可他們根本沒關系?。?/p>
她腦子飛速運轉,正想著如何措辭,商宴弛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就直直地望了過來。
“你跟裴臻,什么情況?”
*
同一時間,市中心的高檔咖啡館內。
裴臻手指捏著銀匙,有一搭沒一搭地攪著咖啡,姿態優雅,眼神卻透著一股子懶散勁兒。
“阿嚏——”
他毫無征兆地打了個噴嚏,揉了揉鼻子,低聲自語:“八成是哪個小姑娘又在想我了。”
坐在他對面的女人,丁家千金丁雅珺,聞言輕輕一笑:“裴總覺得是哪位佳人呢?”
她手腕上那條細細的鉆石手鏈在燈光下閃著碎光,一看就很貴。
這是裴臻家里安排的又一場相親。
“這可難猜了?!迸嵴閼醒笱蟮乜窟M椅背,攤了攤手,“昨天馬場的?還是前天酒會的?記不清了。”
丁雅珺臉上的笑意淡了些,顯然不吃他這套。
“我倒聽說了一位最近風頭很盛的。”她端起杯子,用杯沿掩住嘴角的譏誚,“喬家的……二小姐啊?!?/p>
裴臻挑了挑眉:“哦?”
“說起來,真不知道商家那位太子爺中了什么邪。”丁雅珺一副說體己話的姿態,語氣里卻滿是審視與不屑,“放著周邊的名媛不要,偏偏娶了個高中都沒畢業的花瓶?!?/p>
她嘖了一聲,繼續道:“聽說那個喬三小姐腦子不太靈光,整天就知道吃。商宴弛給她家送房送車就算了,現在連她大姐一家都管了。這哪是娶老婆,簡直是精準扶貧。”
說到這,丁雅珺話鋒一轉,探究的目光落在裴臻臉上:“裴總,你們是好兄弟對吧?他扶貧力度這么大,你該不會……也想嘗嘗扶貧的滋味吧?”
她懷疑裴臻對那個精于算計的喬昭昭有意思。
畢竟,物以類聚,人以群分。
裴臻臉上的笑意沒變,眼底卻冷了下來。
他算是聽明白了,這位丁小姐還沒跟他八字有一撇,就已經想擺女主人派頭了。
姿態還那叫一個高傲。
連商宴弛的閑話都敢編排。
就憑這張嘴,他也不敢把人娶進家來,早晚是禍從口出的主兒。
裴臻想到這里,端起咖啡,慢悠悠喝了一口,任由那份尖銳的沉默在兩人之間彌漫。
沉默等同于默認。
丁雅珺臉上的得體笑容,漸漸快掛不住了。
“丁小姐消息真靈通。”
裴臻放下杯子,手肘撐在桌上,那張俊美的臉湊近了些,桃花眼里閃著壞光,“不過你別說,扶貧這事……”
他故意拖長了音調,嘴角勾起一個惡劣的弧度:“確實挺有意思的。”
丁雅珺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去。
裴臻像是沒看見,還表情認真地補充:“丁小姐沒試過吧?花點小錢,就能當別人的救世主,看她們對你感恩戴德,為你費盡心思?!?/p>
他身體后撤,靠回椅背,眼里帶著居高臨下的審視:“那種言聽計從的感覺很爽的。這是我們這種人,為數不多的樂趣了?!?/p>
丁雅珺氣得胸口起伏,捏著咖啡杯的手指都在發抖:“裴臻,你有病吧?”
“對?!迸嵴樘谷坏攸c頭,甚至還笑了,“病得不輕呢?!?/p>
這種滾刀肉似的無賴態度,忽地點燃了丁雅珺的怒火。
她猛地端起桌上的咖啡,朝著那張俊臉就潑了過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