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姐”喬思思小心翼翼地問，“你……這是要干嘛？”
喬昭昭聞聲回頭，手里還拿著一支正紅色的口紅試色。
那顏色紅得張揚，像血，又像火。
“思思，你覺得這個顏色怎么樣？”喬昭昭將口紅抹在手背上，然后拿手背給她看，“夠不夠妖艷賤貨？夠不夠禍國殃民？”
喬思思咽了下口水：“夠……夠是夠了，但你要去哪？”
喬昭昭勾唇一笑，眼底哪還有半點剛才的頹廢。
那是一種獵人即將出征的興奮。
“去抓人啊。”她站起身，拿起剛剛選的一條黑色絲絨的高開叉吊帶裙在身上比劃了一下，微微勾起紅唇，“既然裴家那位覺得我是個勾引男人的狐貍精，那我就讓她看看，什么叫真正的狐貍精。”
喬思思看著這樣的二姐，忍不住打了個寒顫：某人似乎要倒霉了。
但為什么……她覺得這么爽呢？
“二姐，牛逼啊！”
她豎起大拇指，表示自己很支持的。
*
“姝麗”沙龍坐落在海市金融中心頂層，寸土寸金的地界，連空氣里飄著的香氛都透著一股燒錢的味道。
喬昭昭推門進去的時候，手里拎著一個印著超市logo的帆布袋。身上那件穿在裙子外面的米色針織開衫也是幾年前的舊款，跟這金碧輝煌的大廳格格不入。
她剛走到前臺，還沒來得及張嘴，旁邊休息區的真皮沙發上就傳來一聲嗤笑：“喲，這不是那位喬二小姐嗎？”
喬昭昭側頭，頓覺冤家路窄。
沙發上坐著四個年輕女人，各個妝容精致，渾身上下寫滿了“我很貴”。
坐在正中間那個，手里正盤著一串深褐色的小葉紫檀珠子，正是照片里跟裴臻相親的那位趙家千金，趙和美。
說話的是趙和美旁邊穿粉色套裝的女人，此刻，她正用一種看垃圾的眼神上下打量喬昭昭，隨后掩著嘴，笑得花枝亂顫。
“怎么，被裴家掃地出門，跑這兒來找存在感了？”
米娜翹著二郎腿，綴滿碎鉆的鞋尖一晃一晃的，“這里可是會員制，不驗資個三千萬連門都進不來。喬二小姐，你走錯地兒了吧？平價理發店在樓下商場負一樓。”
趙和美依舊慢悠悠地轉著手里的珠子，眼神輕飄飄地掃過來。
那是一種正室看外室的高高在上，帶著一點同情，但更多是不屑。
前臺小姐原本掛在臉上的職業假笑瞬間淡了幾分，眼神警惕地盯著喬昭昭手里的帆布袋：“小姐，請出示您的會員卡。如果沒有預約，我們這里不接待散客。”
喬昭昭沒理會嘲諷，直接從帆布包里摸出一張黑底金邊的卡片，兩指夾著，在前臺小姐眼前晃了晃：“這張卡，能進嗎？”
前臺小姐仔細一看，瞳孔驟縮。
那是她們店里限量發放的至尊黑卡，整個海市一共就發出去八張。
持卡人不僅免預約，還能享受清場服務。
而這張卡的戶主……
前臺小姐手忙腳亂地在系統里刷了一下，看到那個名字后，腰立刻彎成了九十度：“商、商小姐的卡……喬小姐，實在抱歉，是我有眼不識泰山，您里面請，專屬包廂很快會為您備好的！”
休息區瞬間安靜得讓人發慌。
米娜臉上的嘲諷僵住了，不可置信地盯著那張卡：“怎么可能？她怎么會有商影后的卡？”
喬昭昭收回卡，漫不經心地吹了下卡面上并不存在的灰塵，轉頭看向那群千金小姐，挑釁一笑：“怎么不可能？我是沒錢，但我有人啊。這年頭，誰還沒個大腿抱了？”
“你——”米娜氣結，“狗仗人勢！”
“這就急了？”喬昭昭往她面前逼近一步，咧嘴一笑，露出一口森森白牙，“既然知道我是狗，那你最好離遠點。我不僅是狗，還是條瘋狗，急了可是會咬人的。嗷嗚——”
她作勢要撲過去。
米娜嚇得尖叫一聲，連滾帶爬地往后縮，高跟鞋一崴，差點摔個狗吃屎。
周圍幾個千金也是花容失色，紛紛后退。
喬昭昭站直身子，拍了拍手，一臉的意猶未盡。
“膽子這么小，還學人家出來拉踩？”
她收起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，目光冷冷地掃過這群所謂的名媛。
“你們覺得自己高貴，無非就是投了個好胎。仗著家里的錢勢，肆意踐踏別人的尊嚴，這就是你們上流社會的教養？”
“說什么狗仗人勢，你們見著比自己地位高的人，膝蓋軟得比誰都快。捧高踩低，趨炎附勢，我看你們連個哈巴狗都不如。”
幾個女人被罵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，正要反擊。
喬昭昭卻突然看向門口，眼神一亮：“商玥姐，你來了！”
唰——
剛才還趾高氣揚的千金們瞬間變臉，一個個迅速整理儀容，露出標準的淑女微笑，齊刷刷地看向門口，嘴里甜甜地喊著：“商姐姐好……”
門口空空如也。
只有保潔阿姨推著車路過。
空氣凝固了三秒。
喬昭昭“噗嗤”一聲笑出來，直笑得前仰后合：“哎喲，這變臉速度，川劇沒你們我不看。”
千金們這才反應過來被耍了，一個個氣得臉色漲紅，恨不得上來撕了她。
趙和美一直沒說話，此時終于忍不住站起身，維持著最后的體面：“喬小姐，逞口舌之快有什么意思？裴伯母看不上你，這是事實，有些圈子不是你拿著張別人的卡就能融進去的。”
喬昭昭止住笑，一步步走到趙和美面前。
兩人距離極近。
趙和美下意識想后退，卻被喬昭昭眼底的冷光釘在原地。
看著趙和美那張偽善面孔，喬昭昭心底最后一絲顧慮也煙消云散了。
本來看著照片還覺得這姑娘眉眼干凈單純，若是裴臻真喜歡，對方人品也過得去，她喬昭昭也不是個死纏爛打的人。
可見了剛才那一出，她才發現這些名門閨秀也不過如此。
把裴臻讓給這種貨色？
她怕自己會悔到嘔血。
那男人，她睡定了。
不僅要睡，還要睡得大張旗鼓，氣死這幫表里不一的長舌婦。
“趙小姐，正式認識一下。”喬昭昭微微傾身，在她耳邊自信低語，“我是喬昭昭，裴臻心尖上的女人。”
“喬昭昭，你、你！”趙和美沒想到自己會被她貼臉開大，氣得臉色漲紅。
“你聽著，裴臻這個人……”喬昭昭勾唇一笑，眼底滿是挑釁，“我要定了。”
說完，她瀟灑轉身，留給眾人一個囂張至極的背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