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鷙年沒換鞋,邵玥打消了回家拿鞋套的打算。
她已經(jīng)來過兩次了,每一次來,房間都干干凈凈,應該每天都會有人里里外外打掃一遍。
不過之前,邵玥是一個人,今天商鷙年也在。
有一點不習慣。
但還能適應。
邵玥先把裝有他西裝的袋子放下,將夜宵提到餐桌,很自然地拿出來,打開,就像經(jīng)常做一樣。
商鷙年洗過手后,坐在餐桌上。
邵玥就道:“商總您慢用。晚安。”
她說完就想走,男人卻冷淡開口:“這么多,我吃不完。”
夜宵的份量,邵玥少點了一半,但商鷙年之前點的畢竟是四人份,即便一半,也吃不完。
邵玥只想回家休息,猶豫要不要拒絕,男人已經(jīng)拿起筷子,目光也從她身上移開了。
邵玥便沒拒絕了——拒絕一兩次還行,拒絕多了會讓人覺得一點也不給面子,畢竟只是一頓夜宵而已。
邵玥坐在商鷙年對面,沉默地拿起另一雙一次性筷子。
晚宴前墊了個半飽,接著是高度集中的工作,邵玥也真的餓了,于是她慢慢地吃著營養(yǎng)又干凈的夜宵,雖然不說話,但沒覺得尷尬,甚至還挺放松的。
而對面的商鷙年挑挑揀揀,很多都不吃。
不符合他的口味嗎?
邵玥記憶力很好,大部分都是商鷙年點過的,確定自已沒有記錯。
這些不吃的,估計是陸漸臣他們的口味。
商鷙年似乎還挺細心?
點外面,也會顧及著朋友。
邵玥以為會一直沉默著,商鷙年突然問:“江雨閑為什么找你麻煩?”
“我惹她生氣了。”
很明顯這是商鷙年不想聽的答案,畢竟江雨閑就是一個炮仗,她的燃點很低,太陽大一點,興許都能點燃她的脾氣。
“她告訴我,江沉寒讓我在一天內(nèi)離職,后天周一不用上班了。”
江沉寒跟商鷙年不對付。
這個要求對他而言很合理。
如果看見她跟商鷙年一起工作,江沉寒無動于衷,才會奇怪。
“我沒有理江雨閑,所以她生氣了。”
商鷙年問:“為什么不理她?”
“我跟江雨閑沒什么好說的。”
商鷙年:“……”
之后又沒有說話了。
但過了一會兒,邵玥突然看了商鷙年一眼。
男人把外套給她后,就只穿著里面的黑色襯衣。
內(nèi)搭的襯衣是修身的,讓他寬闊的肩膀一覽無遺。他現(xiàn)在坐著,看不見腰,但記憶中男人的腰很細,以及若隱若現(xiàn)的胸肌,肱二頭肌,極具男性肌肉輪廓的美感。
襯衣解開了兩顆扣子,露出鋒利的喉結(jié)和鎖骨,
商鷙年很冷漠的,所以即便坐在她對面,也覺得離他非常遙遠。
但邵玥突然有個直覺,商鷙年估計也不想聽她這個回答。
所以,她又開口了:“商總,我不會離職的。”
離她上一句話,隔了五秒鐘。
商鷙年不由地看著眼前的女人:“……跟我表衷心?你覺得我會給你加工資嗎?”
“……不,不是,是江沉寒說什么,對我已經(jīng)不重要了。”
邵玥只等著離婚證辦下來,跟他徹底兩清!
邵玥說完,以為商鷙年會說點什么,他只是無言以對。
好吧,她想多了。
大總裁才不關(guān)心這些。
沒過一會兒,邵玥手機震動,余臨周給她轉(zhuǎn)了一萬塊。
邵玥把錢轉(zhuǎn)給了商鷙年。
商鷙年看向自已的手機。
“這是我替你賺回來的錢,商總請收下。”
不像上次三萬八,這一次,商鷙年把錢收了。
邵玥徹底安心。
商總很講原則,不是他的錢,他一分不收。
是他的,他一定會要。
夜宵吃過后,邵玥收拾外賣盒。
商鷙年道:“放著吧,這不是你干的活兒,有人會收。”
邵玥知道他有潔癖,所以提前動手了,已經(jīng)弄了一半,干脆收拾了個干凈。最后提著垃圾袋和他的西裝外套,說了句“晚安”,開門離去。
商鷙年坐在沙發(fā)上。
看陸漸臣之前發(fā)來消息。
【剛剛我說我想送邵玥回家,你夜宵都點好了,突然就無聊了,這個“突然”是不是太“突然”了點?交代吧,是你想送邵玥回家!】
商鷙年:【是。】
【老狐貍,我就知道!】
陸漸臣:【你什么意思啊,邵玥那會兒當著我們這么多人的面,跟你說一聲謝謝,你一聲不吭,還是我替你回人家的話——就你這愛答不理的,活該你單身啊!結(jié)果又獻殷勤,你到底怎么想的?】
商鷙年:【沒怎么想。】
邵玥住他隔壁,他順路捎她回家,這很正常。
【嘴硬是吧,行,邵玥不是說了嘛,她壓根不會打網(wǎng)球,你也知道新手打網(wǎng)球上手很難,明天我來教,你一旁看著吧。】
商鷙年:【……】
【無語上了?】
商鷙年:【隨便你,這跟我沒關(guān)系。】
陸漸臣:【……裝上了?行,希望你一直如此!】
陸漸臣跟商鷙年聊完,就把這事兒跟封硯和余臨周吐槽了。
要不是親眼目睹過,余臨周恐怕會站在陸漸臣這一邊,認為商總對邵玥,跟對其他人確實不一樣。
現(xiàn)在他不這么想了。
商總這條件,就是一塊大肥肉,不缺愛慕者,能單身至今實在罕見。
只有一個原因,是他自我封閉了。
成長背景或自身性格使然,除了跟他認識很久的朋友。
其他人,商鷙年不在乎。
如此冷情冷性的一塊石頭,怎么可能突然開花啊。
就算陸漸臣嘴皮子說破了,商總也無動于衷。
所以余臨周就笑笑不說話,反正以后他不會跟著陸漸臣起哄了。
……
邵玥回家的第一件事,就是打給程顏佑——這也是她著急回家的愿意。
“商鷙年有沒有把你怎么樣!”
程顏佑一直在等她的電話。
邵玥把剛剛發(fā)生的事,都告訴了程顏佑。
“江雨閑這死丫頭!”程顏佑氣得眼冒金星:“終于有人能治住她了!”
“嗯,她怕商鷙年。”
“這才爽!”程顏佑說:“還是得有對比,商總只是你老板,就這么護著你,江沉寒之前還是你老公,看看他,只會縱容江雨閑傷害你,死渣男!”
說到這里,程顏佑突然問:“對了,你離婚證還有多久辦下來?”
“還有兩周。”
“所以兩周后你就跟江沉寒沒關(guān)系了是吧,有沒有考慮過再談個戀愛?”
“完全沒有。”邵玥的眼里已經(jīng)沒有任何男人了,心思也不在這方面。
“那商鷙年呢?”
邵玥:“……從來沒有想過。”
她非常震驚:“你怎么會想到他?首先,我就很懷疑商鷙年他究竟喜不喜歡女人。其次,我跟江沉寒的關(guān)系,以后就算突然想談戀愛了,我的潛在戀愛對象,第一個就會排除商鷙年。”
程顏佑一聽,更好奇了。
“是,你說的都很合理,我也覺得可能性為零。但我這不是想跟你私下隨便聊聊天嘛——就比如說啊,商鷙年真的喜歡你了,你會怎么選擇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