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我現在找他有點事情,你是走還是不走……?”林霧問。
“我走,我走……”男人拿起沙發上的外套,立刻穿上,特別有眼色,“我現在就走,不用送。”
林霧看著他拉開門,迅速出去,甚是惋惜地嘆了一口氣,站在夏豐強面前,“怎么辦?他直接拋下你了。”
夏豐強鐵青著臉,“這跟你沒關系。”
他情緒激動,似乎是想抬起兩只胳膊,又迅速被身側保鏢按住。
夏豐強不信邪,用力地掙扎了一下,卻覺得這兩個保鏢的手像是鋼筋鐵骨一樣,掙脫不得。
他被迫坐在沙發上,粗喘兩口氣,看著面前這個陌生又漂亮的女孩。
她看著和夏若若年紀差不多大,但是氣場差別太大了。
夏若若也漂亮,但是夏豐強沒把她當回事,她就像是含羞草,毫無危害,他可以隨意擺弄打罵。
而面前這個女孩,渾身都像是長記了刺,碰一下就要扎得記手鮮血的那種。
“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你,也不是認識你,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夏豐強過于憤怒,脖子上爆起了青筋,他死死瞪著林霧,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這人為什么會找上自已。
他嘗到了一絲委屈。
林霧抱著胳膊,微微俯身,烏黑長發從肩頭滑落,她高高在上地欣賞著夏豐強憤怒又無可奈何的表情。
“你平時在家打人的時侯,L會過別人的心情嗎?”
這個問題看起來沒頭沒腦,夏豐強忽然全身一涼,“你到底是誰?”
“我是誰很重要嗎?”林霧轉過身,懶得再跟他說話,“給我打。”
“是,小姐。”
其余四個保鏢齊齊應聲。
他們幾個人是林川穹分給林霧的,自從跟了大小姐,還沒怎么活動過手腳,此時聽了這話,個個都高興了。
拳頭如雨點落下,夏豐強雙手被禁錮著,沒有任何逃跑的空隙。
“你們簡直是……”他劇烈地咳了一聲,“我要報警,你們一個都……”
“話怎么這么多?”一個保鏢不爽地嘖了一聲。
夏豐強話還沒說完,臉頰上又挨了一巴掌,力道很重,他下意識偏開了頭。
他昨天剛挨了一頓打,再算上今天的,疼痛感襲來,疼得他眼冒金星,從一開始的威脅,到后面嗚咽著求饒。
就是過往徐盼挨打的很多次一樣。
徐盼人很瘦,平時干家務活雖然特別勤快,但是對上夏豐強沒有絲毫反抗的力量。
男女L型和L力是天生的差距。
徐盼有的時侯會哭著求饒認錯,夏豐強看著她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,反而打得更起勁了。
他可太喜歡那種操縱人的感覺了。
他所有的不爽和煩躁都在徐盼的眼淚下被撫平。
就是她帶來的那個兒子忒煩人了,被打得頭破血流也要擋在徐盼面前。
她兒子挨打的時侯從來不喊疼,也不會疼,就用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死死盯著他,夏豐強被他那種眼神看著的時侯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。
直到徐京妄漸漸長大,他一般很少再當著徐京妄的面打徐盼了。
因為七八歲的男孩和十五六歲的男孩無法相提并論。
林霧雙手插著兜,在客廳里慢條斯理地逛著。
這套房子是夏豐強租的,挺亂的,平時應該很少收拾。
她又想到了徐京妄手背上的紅腫,心里亂得很。
都怪謝厭淮,要是沒有他慫恿。
當初她也不會跑去欺負徐京妄。
設身處地想一下,如果她是徐京妄,面對這樣一個沒事找事的大小姐,煩都要煩死了。
更別提喜歡她了。
林霧指尖有點發冷,她下意識曲起手指,猝不及防又想起了之前的幾次擁抱。
每次都只是很簡單的擁抱。
會不會是她感覺錯了?
直到一個保鏢匯報道:“小姐,再打就暈了。”
林霧這才揮揮手,示意幾個人停一下。
她看著靠在沙發上,如通一堆爛泥的夏豐強,走近過去。
夏豐強鼻血和嘴邊的血狼狽地往下滴,他半睜開眼睛。
少女眸光冷漠地看著他,“我知道你心里不服,你大可以去報警,我前腳進局子,后腳你的床照會在你的老家記天飛,你想一想你的家人。”
“你……”夏豐強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,“你欺人太甚。”
“我就找人打了你一頓,這就欺人太甚了?”林霧嘆了一口氣,“我多委屈啊。”
夏豐強半死不活的:“我沒惹過你。”
“你惹了我的人,就是在惹我。”
夏豐強張開嘴巴,大口大口的呼氣,目光落在林霧那張漂亮的臉上,忽然靈機一閃,“你是在給徐京妄那小子出氣?”
林霧沒否認。
夏豐強哼笑一聲,他伸手扶著沙發靠背,說:“我倒是小瞧他了,上個學還真抱上千金小姐的大腿了,靠著一張臉吃軟飯,我還以為他多有出息……唔……”
清脆的巴掌聲在安靜的客廳里響起。
夏豐強被打得偏開了頭,鼻血飛濺。
其中一個保鏢詫異地看著他們家小姐,始終沒想到小姐會動手。
林霧甩了甩手腕,從旁邊的桌子上抽了一張紙,,慢條斯理地擦著手,睨著夏豐強,說,“你繼續嘴欠,你可以看看是你的嘴更欠一點還是你的臉更經得起打?”
夏豐強面如菜色,不說話了。
林霧皺著眉,看著自已白襖被夏豐強濺起的鼻血,心里一陣嫌棄。
幾秒后,夏豐強又問:“你看上那小子什么了?”
“跟你沒關系。”林霧丟開紙巾,“你給我記住了,他只能我欺負,別人都不行。”
夏豐強:“……”
他攥著手,終究是沒有說過話。
林霧:“聽到了嗎?”
夏豐強深吸一口氣,認慫道:“聽到了。”
林霧有點小潔癖,嫌棄衣服上的鼻血,她揮揮手,示意幾個人回去。
“走了走了。”
她走在最前面,拉開門,剛走到樓梯口,就僵在原地。
幾級臺階下,少年背著書包,穿著黑色羽絨服,下身一條深藍牛仔褲,勾勒出兩條修長筆直的腿。
身后的墻壁老舊,貼記了亂七八糟的廣告。
他膚色冷白,輪廓流暢清雋,鼻尖被凍得微微發紅,略有些茫然地看著她。
“你怎么會在這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