保安不認識宗邵年。
但是這氣勢,這氣場,這神色和姿態……
絕對不是普通人。
“我,我通知一下裴總的秘書,”保安應著,有些結巴,“您,您稍等……等一下……”
宗邵年單手插在西褲口袋里面,看了一眼手表。
“五分鐘。”他說,“超過一秒鐘都不行。”
裴淮聲很快就趕來了。
因為,從保安的描述中,他就能夠猜到,來的人是誰。
果不其然,宗邵年。
裴氏公司的大門處,宗邵年和裴淮聲面對面的站著。
“宗總,”裴淮聲還算客氣,“你來我這里,怎么不進去我辦公室坐坐?”
“我怕你辦公室太小,不夠我發揮。”
裴淮聲面露一絲疑惑的神色。
宗邵年又說道:“還要揣著明白裝糊涂嗎?”
“我實在不理解你的話,”裴淮聲回答,“宗總,請直說。”
宗邵年邁開步伐,走到裴淮聲的面前。
揚手就是一拳。
猝不及防。
蓄滿力量。
當即裴淮聲就被揍得連連后退,臉歪向一邊,嘴角流出血絲。
旁邊,裴氏公司的人看見這一幕,都是一驚,迅速的就要上前。
但,裴淮聲擺手制止。
“都進去,”裴淮聲說,“全部進去,不許出來。”
“裴總,這……”
“按我說的做。”
沒辦法,裴淮聲已經這么指示了,其他人只能照辦。
裴氏公司的大門口,只剩下了宗邵年和裴淮聲。
戰火,似乎一觸即發。
裴淮聲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,站直身體。
“宗總,君子動口不動手。”
“你裴淮聲,也配稱君子?”
“我自認,我坦坦蕩蕩。”
宗邵年上前又是要一拳揍下去。
但這一次,裴淮聲早就有所準備了,閃身躲過。
宗邵年這一拳落了空,并不服輸,當即又要一拳。
裴淮聲張開大掌包裹著他的拳頭。
兩個人的力道對抗著。
“你居然有臉說,你坦蕩,”宗邵年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,“裴淮聲,放眼全北城,我第一個想要弄死的人,就是你!”
“我今天來,目的就是弄死你!”
宗邵年舍不得對黎半夢下手。
可是對裴淮聲,那他就完全可以心狠手辣,無情無義到極致了。
裴淮聲拼著全身的勁,阻止著宗邵年的拳頭砸下來。
“動手之前,也要給一個理由吧,”裴淮聲問道,“無緣無故的,宗總,你就找我茬?”
說到這里,裴淮聲似乎也猜到了一些:“難道就因為,我對半夢一往情深?”
頓了幾秒,裴淮聲忽然笑了笑:“如果你因為這個理由,那么,我認。我就是喜歡半夢,從大學一直到現在。她要離婚了,我的機會來了。”
“還用等到離婚嗎?”宗邵年反問,“你和黎半夢,不是早就勾搭在一起了!”
裴淮聲是出了名的好脾氣,風度翩翩,正人君子。
剛剛宗邵年猛地揍他一拳,他都沒有真正的生出怒意。
但是,聽到這句話,裴淮聲沉下了臉。
“我從來都是尊重她,遠遠的守護她,并沒有任何逾越的行為,”裴淮聲擲地有聲,鄭重其事的回答,“她是你的妻子,我和她一直保持著應有的距離!”
“哪怕現在,我也還在等她拿到離婚證的那一天。只有那個時候,我才能接近她,才可以重新正式的追求她。”
“宗邵年,你和付妤妍不清不楚不明不白,這不代表著,別人也會像你們一樣。我和半夢……”
宗邵年越聽越火大。
他揪著裴淮聲的衣領,手背暴起青筋,大步的上前,直到將裴淮聲重重的撞在玻璃幕墻上。
“黎半夢都承認了,你還在這里裝模作樣的干什么?啊!”
“她親口說了!你們的事,我都知道了!”
裴淮聲的臉上,錯愕更加明顯了。
承認什么?
親口說了什么事?
“還裝?還裝!”宗邵年的眼里幾乎要噴出火來,“裴淮聲,如果我還能讓你在北城立足,那我就不姓宗!”
話音落下,兩個人扭打在一起。
然而,裴淮聲是懵的。
到底發生了什么事?半夢說了什么?
裴淮聲一邊躲避著宗邵年的攻擊,一邊問道:“你把話說明白點,宗邵年。我做了的事,我絕對認。我沒有做過的……我不可能認!”
宗邵年氣喘吁吁,手肘壓制著裴淮聲的胸口。
他怒聲道:“她肚子里的孩子,難道不是你的?你敢做,不敢認?”
這下,裴淮聲徹底的懵了。
但是很快,裴淮聲又似乎明白了。
半夢懷孕了?
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碰過黎半夢啊!
別說碰了,牽手都沒有,只有過幾個朋友間的短暫擁抱。
孩子不可能是他的。
黎半夢懷孕……那不是剛辦理離婚的時候的事情嗎?
他知道,也跟她提過。
可是后來,黎半夢告訴他,她流掉了這個孩子。
流產了又再懷孕?
這不可能。
時間太短。
而且,黎半夢不是這么隨便的女人。
稍微一思索,裴淮聲猜到了——
黎半夢沒有流產,留下了這個孩子。
流產是幌子。
她應該是想騙過所有人,然后偷偷的生下來。
但,一不小心被宗邵年發現了!
黎半夢沒辦法,只能謊稱孩子是他的。
這么一想,裴淮聲冷靜下來。
“宗邵年,這個孩子……”
他一晃神,說話去了,沒有竭盡全力的和宗邵年對打,立刻就被宗邵年找到機會,狠狠的下手。
連連好幾拳,打得裴淮聲無力招架,身子佝僂下來,彎著腰,直不起身。
胸口一陣悶疼。
緊接著,裴淮聲吐出一口鮮血,單膝跪在地上,捂著胸膛,連連咳嗽好幾聲。
宗邵年可不打算就這么放過他。
這才哪到哪?
剛剛開始!
宗邵年居高臨下的站在裴淮聲面前。
“我今天來,就是解決你,”他說,“回去之后,再解決那個野種。”
裴淮聲深吸一口氣,抹去嘴唇上的血,抬起眼看著宗邵年。
看著看著,他就笑了。
他一笑,宗邵年的怒火蹭蹭的往上升。
身為絕對失敗者,裴淮聲在笑什么?
笑他成功的綠了他?!
“找死!”
宗邵年抬腳重重的踹去。
裴淮聲翻身躲開,就地一滾,西裝上沾滿了灰塵:“宗邵年,你真是……無藥可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