求求你們了,放過他,他已經受了很重的傷了……”
“留他一條生路吧,讓他活著,好不好,你們殺了我,殺了我!”
然而,黎半夢的哀求,在他們的耳朵里面,無足輕重。
“三,二,一——”
“撲通!”
黎半夢眼睜睜的看著裴淮聲被他們丟進了河水里面。
水花四濺。
濺到了黎半夢的身上,濕了一大片。
岸邊更是濕漉漉的。
裴淮聲都沒有任何的掙扎,就這么直直的沉下了水底。
水面,漂浮著紅色的鮮血,一點一點的被稀釋掉了。
水面泛起波瀾,很快很快,又變得平靜了。
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。
光頭拍了拍手,看向宗承澤:“搞定了。他的手腳都被綁著,麻袋也捆死了,而且他受了那么重的傷……就算是大羅神仙來了,也救不活 他。只是你的這手指……”
光頭撓了撓頭:“肯定是找不回來了,沒有想到他會來這招啊?!?/p>
宗承澤什么都沒有說,只是盯著水面,用力的捂著斷指的地方。
過了十來秒,他轉頭,看向黎半夢。
“到你了?!彼f。
簡單的三個字,宣判了黎半夢的死刑。
黎半夢一言不發,目光呆滯的看著河水表面。
為什么……這么快就沒動靜了?就沉下去了?
怎么撈起來?能撈到嗎?
會不會被水沖走,沖到好幾公里外的地方?
宗承澤又大聲的重復了一遍:“喂,黎半夢,到你了!”
黎半夢這才看向他:“宗承澤,你不得好死。”
頓了兩秒,她又說:“還有付妤妍。你們兩個,一定一定會遭到最強烈的報應!”
宗承澤不屑一顧:“你去陪裴淮聲吧。最后給你三秒鐘的時間,想說什么?”
黎半夢直直的朝他吐了一口唾沫。
“呸!”
宗承澤抹了一把臉,瞪著她,然后去拿麻袋。
“快點,”宗承澤說,“沒時間了?!?/p>
黎半夢坐在原地,還是望著水面。
遠處,一個光點正在快速移動。
宗承澤和光頭都沒有注意到。
黎半夢看見了。
她飛快的扭頭望了一眼。
光點又隱入了黑暗中,仿佛沒有出現過似的。
但是黎半夢可以肯定,有人來了。
有人救她了。
有人撈裴淮聲了。
黎半夢滿懷期待,還想多張望兩眼的時候,光頭已經拿著麻袋,朝她的頭罩了下來。
“等一下!”她大喊。
光頭的動作停住。
“等什么等,蠢貨?!弊诔袧芍苯由夏_,“套了丟進河里,我們馬上撤了!”
“哦哦哦,好好好?!?/p>
麻袋一套,黎半夢什么都看不見了。
她倒在地上,就地一滾,開始掙扎反抗,雙腿亂蹬。
而就在這個時候,鳴笛聲響起。
“滴滴滴!”
還有車輛疾馳的風聲。
宗承澤的表情大變。
糟了!
救援的大部隊趕來了!
沒等他說什么,無數輛車的鳴笛聲,一聲接著一聲的響起。
劃破寂靜的夜空。
此起彼伏。
黎半夢掙扎得更有力了。
鄉間的小路上,宗邵年的車行駛在最前面。
他臉色嚴肅,一手握著方向盤,一手不停的按住喇叭。
郁晚晚降下車窗,張望著:“就在前面兩百米處了……裴學長的定位就在那里!馬上到了!”
宗邵年的車速更快了。
“對!就是這里!”
宗邵年馬上踩下剎車。
輪胎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音。
隨后,歸于寂靜。
但與此同時,宗邵年和郁晚晚都聽見了一聲——
“撲通!”
像是有什么東西被丟進了水里。
兩個人對視一眼,立刻朝河邊狂奔而去。
黎半夢被套進麻袋里,然后被抬起來,晃悠兩下之后,她感覺自己的身體飛了起來。
最后,再重重的落下。
水。
水很快將她包裹,再將她徹底的淹沒。
咕嚕咕嚕。
她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往水底下沉,下沉。
黎半夢能夠感覺到自己的發絲在水中飄揚。
她閉上了眼睛,什么都不再去想,什么都不管。
裴學長,她來了。
也許,兩個人都會命喪此處。
也許,會被救起來。
那黎半夢當然希望,能夠活下來,都好好的活著。
窒息的感覺,讓黎半夢內心產生了巨大的恐懼。
可又怎樣呢。
岸邊。
宗邵年最先趕到。
空無一人。
只有濕漉漉的地面,和平靜無波的水面。
郁晚晚氣喘吁吁的追了上來,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:“怎么……怎么什么都沒有啊……剛剛明明聽見聲音了啊……”
“奇怪,難道我們找錯地方了?還是,他們轉移了?”
“哎,這地上怎么這么多的水啊……宗邵年,你看見夢夢和裴學長了嗎?”
宗邵年沉默的看著河里。
然后,他突然二話不說就開始脫外套。
“你這是干什么?”郁晚晚不理解,“找人要緊啊,都沒有看見一個人的影子,別說夢夢了,宗承澤都……”
沒等郁晚晚說完,宗邵年直接撲通一聲就跳了進去。
郁晚晚被濺了一身的水。
她都傻眼了。
這是干什么?
宗邵年的水性很好,在水里快速的游動著,然后潛進了水底。
一會兒就沒了身影。
看得郁晚晚一愣一愣的。
“不是,宗邵年他……他這是干什么?瘋了嗎?就跳進去了?”
“他腦子進水了,要去河水里面沖刷一下?”
郁晚晚完全表示不理解。
她回頭,想叫一些人過來,卻發現十來個保鏢已經迅速的往這邊走了。
而且他們手里都有著各種工具。
什么漁網,捕撈網,救生衣,泳圈之類的。
郁晚晚更不理解了。
宗邵年就這么跳進去了,然后,他的下屬再來救他?
這是在干什么?
找人要緊啊。
夢夢和裴淮聲都還沒有下落!
水底。
黎半夢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了。
氧氣稀薄。
但是,下一秒,她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將她從水底托起。
怎么回事?
她好像在……在慢慢的往上浮起來!
宗邵年快速的游了過來,看見這個麻袋,游得更快了。
他伸手抓住麻袋的封口,用力的撕扯著繩子,想要解開。
但是,系的是死結。
這又是水下,他一時半會兒沒那么容易解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