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晚晚開心的一拍手掌:“對對對,你這么想可就太對了。夢夢,你千萬千萬不能對宗邵年心軟,更加不能原諒他啊!”
“放心吧。”
“你要是給宗邵年第二次機(jī)會,就等于給他第二顆子彈,彌補(bǔ)他第一槍沒有把你打死的遺憾。”
黎半夢笑了:“他第一槍就把我打得死透了。”
不過是,她痛了整整五年,才徹底的死心。
郁晚晚笑得跟朵花兒似的。
她天天敲打著黎半夢,不能原諒不能心軟。
因為,她要撮合裴學(xué)長和夢夢啊!
嫁給裴學(xué)長這種男人,這輩子絕對是安安穩(wěn)穩(wěn)幸幸福福的。
又有擔(dān)當(dāng)又專情又長情,家世外貌和能力都是一等一的……打著燈籠都難找的絕世好男人!
至于宗邵年,就那臭臉,那脾氣,長得再帥再有錢,她也瞧不上。
人嘛,就圖個情緒價值,圖個開開心心。
“對了,”郁晚晚說,“裴學(xué)長出手了,已經(jīng)開始行動了。他告訴我,他已經(jīng)想到了一個可以從宗承澤那里套出證據(jù)的辦法。”
黎半夢來了興趣:“什么辦法?”
“具體的他沒說,他就讓我轉(zhuǎn)告你一聲,耐心等著。等他掌握了足夠多的證據(jù),再親自交給你。”
“好。”
郁晚晚想了想:“我覺得吧,現(xiàn)在最棘手的,就是宗邵年不肯離婚。他腦子里哪根筋又沒搭對了,當(dāng)初一心想離婚的人,明明是他。”
臥室門外。
宗邵年正要推門而入,卻清楚的聽見了郁晚晚的聲音。
他動作一頓。
她在和閨蜜打視頻。
都說,女人之間,尤其是閨蜜之間,聊的那些內(nèi)容才是掏心掏肺的真話。
那么……
他要不要聽一聽?
內(nèi)心還在猶豫,實際上,宗邵年已經(jīng)屏住呼吸,靜靜的站在原地,沒有發(fā)出任何動靜。
黎半夢說道:“這個婚,一定會離的。只不過是早晚的問題而已。”
“只要你別心軟,別給宗邵年機(jī)會,拖著拖著,他感到?jīng)]意思,也就放手了。”郁晚晚反復(fù)強(qiáng)調(diào),“咱們不吃回頭草,乖。”
黎半夢翻了個身,趴在床上,托著腮:“我不愛他了,而且我有時候回想,我都不明白我以前為什么那么愛他,跟著了魔似的。”
“孽緣就是這樣子的,正緣就是安安心心。就宗邵年那德行,你別說愛他了,你應(yīng)該恨死他才對啊。”
恨嗎?
好像也沒有多恨。
無愛無恨。
這才是真正放下了的表現(xiàn)吧。
“夢夢,”郁晚晚挑了一下眉,“如果時間倒退回五年前,你會選擇裴學(xué)長,還是宗邵年?”
黎半夢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:“裴淮聲。”
如果只有這兩個選項的話,她必選裴淮聲。
她不確定嫁給裴淮聲,會不會快樂幸福。
但起碼,她不會痛苦難過。
裴淮聲那樣的男人,誰嫁給他,都會過得很好的。
而嫁給宗邵年,是日日夜夜無休止的內(nèi)耗,煎熬和痛苦。
黎半夢真的不想再遭受一次了。
“蹬蹬蹬——”
腳步聲從門口傳來。
黎半夢一驚,回頭望去。
宗邵年扯著領(lǐng)帶走了進(jìn)來,襯衫最上面的扣子由于他太過用力,已經(jīng)崩開了兩顆。
紐扣掉落在地上。
他臉色陰晴不定。
這是他生氣的前兆。
黎半夢略微有些心虛。
他什么時候來的?他又聽到了多少?
看宗邵年這表情,估計是聽到了大部分。
“你回來了。”黎半夢說了一句。
實際上,她是在提醒郁晚晚。
郁晚晚也機(jī)靈,當(dāng)即“嘟”的一聲掛斷了視頻。
宗邵年站在那里,目光落在黎半夢的身上。
頭頂?shù)乃У鯚簦饩€明亮清晰,可以看見他緊抿的唇角。
“當(dāng)著我的面,再回答一次剛剛那個問題。”宗邵年說,“再回到五年前,你選我,還是選裴淮聲。”
他在給她改口的機(jī)會。
哪怕……哪怕騙一騙他也好。
只要她說,他就信!
假的也愿意信!
黎半夢頓了兩秒,回答:“選,裴淮聲。”
“你為什么遲疑兩秒?”
宗邵年甚至愿意相信,那兩秒鐘的時間里,她是有考慮過,選他的。
有這么兩秒鐘,也足夠了。
卻聽見黎半夢解釋道:“我是在想,要回答,還是選擇不回答。”
她騙不了自己,她也不想撒謊。
最終,她還是說了實話。
她跟郁晚晚是這么說的,跟宗邵年,還是這個答案。
黎半夢坦坦蕩蕩,真真誠誠。
宗邵年靜靜的站在原地,身上那股冷冽的氣息反而散去了,變得靜謐。
他看上去,有種落寞感。
“所以,”他開口,音色沙啞,“嫁給我,后悔了是嗎?”
“是。”
“委屈你五年了,是嗎?”
“是。”
宗邵年的喉結(jié)滾了又滾:“你為什么就不愿意撒撒謊,騙一騙我?”
“因為,沒有必要。”
宗邵年的目光變得幽深,而且始終牢牢鎖住她。
她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,偏過頭去。
“你不開心了?”她問,“那么,如果回到五年前,你選我,還是選付妤妍?”
五年前,他選了付妤妍,將心和愛給了付妤妍。
將婚姻給了她。
并隨時想著收回。
宗邵年說:“選你,黎半夢。”
她笑了:“沒想到你會撒謊,真是難為你了。”
從小就被眾星捧月的宗邵年,一向都是隨心所欲的。
現(xiàn)在也有說違心話,來哄她的時候。
可惜啊,黎半夢并不吃這套。
“還是說實話吧,宗邵年,倒退回五年前,你一定會力排眾議,不顧后果和付妤妍在一起,解除我們的婚約。”
“不,黎半夢,我要選你。”
宗邵年,已經(jīng)在后悔了。
要是能有一個重來的機(jī)會,他肯定毫不猶豫的牢牢抓住黎半夢啊!
黎半夢沉默了。
無話可說。
她將手機(jī)收起,當(dāng)做什么都沒有發(fā)生過:“我先去洗漱了。”
“等等。”
宗邵年叫住了她。
“有事?”黎半夢站在浴室門口,沒有回頭。
“你之前跟我說,那一年華清大學(xué)器材室的大火,燒得很蹊蹺。”
黎半夢怔怔的轉(zhuǎn)身,對上宗邵年幽暗的目光。
他怎么突然提起這件事。
難道……
他也發(fā)現(xiàn)了疑點(diǎn)?
四目相對,此時無聲勝有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