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然是因為——
愛。
愛才能讓人一生一世,不離不棄。
宗邵年的眼神直接坦然,毫不掩飾。
在這一秒鐘,他是真的動了想要和黎半夢一生一世的念頭。
她才是那個,從頭到尾,自始至終,陪伴在他身邊的人。
至于付妤妍……
那次,父親宗誠問他,他對付妤妍到底是愛情,還是恩情。
那是宗邵年第一次被問這個問題,也是第一次直面他的情感。
當時宗邵年就愣住了。
在付妤妍沒有出現之前,他愛的當然是黎半夢。
付妤妍出現之后,他,似乎只是感激,只是一時的新鮮感。
而且,他對付妤妍百般的好,總帶著一股跟宗家、黎家以及黎半夢斗氣的意味。
他不喜歡受人控制,不能自己做主的滋味。
到了真正離婚的時候,宗邵年才聽見內心深處的聲音。
他,不能沒有黎半夢。
宗邵年已經在試著處理,自己和付妤妍之間的糾葛了。
同時,他還要處理好,黎半夢的那些糾葛!
兩個干干凈凈一心一意的人,才能走得長久!
半晌,黎半夢搖了搖頭,苦笑道:“為了讓我打掉孩子,你什么話都說得出口……”
他在她這里的信任度,已經為零。
“我也會打掉我和付妤妍的孩子!”宗邵年說,“你還想要我做到什么地步,說,你現在說,只要我能做到!”
黎半夢咬咬牙,狠狠心:“我只要就要我們離婚而已啊!宗邵年,我一點都不想留在你身邊了!”
他臉上先是閃過震怒的表情,隨后,變得不甘、落寞,最后恢復平靜。
“不說氣話,夢夢,”宗邵年盡量的平和開口,“我們現在是在解決問題。”
黎半夢還是搖了搖頭:“我們之間,問題太多,多到沒辦法解決了,只能一刀兩斷,徹底的沒有來往,這輩子不再有任何聯系。”
“沒有什么問題是解決不了的。”
除非,不想解決。
黎半夢嘆了口氣:“宗邵年,憑什么你想解決的時候,我們就要坐下來開始談判商量。你不想解決的時候,你就可以肆意的傷害我,無視我的痛苦?”
“這五年,你帶給我的是什么,你知道嗎?你的冷暴力,你的精神出軌,像一塊巨石壓得我喘不過來氣。我終于下定決心,要把這塊巨石給挪開了,你卻想要重新壓在我的心臟上。”
她問道:“你告訴我,宗邵年,你告訴我,我如何心甘情愿的繼續過那樣暗無天日,沒有盼頭的婚姻生活?”
“夢夢,重新開始的話,婚姻是美好的,是值得向往和憧憬的。”
“那過去的傷害,就不叫傷害了嗎?”黎半夢追問,字字誅心,“你叫我給付妤妍道歉下跪,你將我趕下副駕駛,丟在雨夜里,接上付妤妍揚長而去,你……”
她說不下去了。
每回憶一次,就多一分痛苦。
“算了,”黎半夢深吸一口氣,站起身來,“我不會打掉我的孩子,我也不會再求你。既然這筆交易做不成……那就不做。我自己再想辦法。”
她轉身進入浴室。
在門關上的那一刻,她才敢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。
黎半夢的脆弱,只想藏起來,不愿意展露在任何人的面前。
尤其是宗邵年。
他會疼惜,他會憐憫嗎?
不會。
浴室響起水聲。
宗邵年一臉煩躁,翻身下床,走到陽臺上,點了根煙。
正要往嘴里送去,他又想起黎半夢是孕婦,不能聞到煙味。
他的手一頓。
她懷著的又不是他的孩子,他顧及那么多干什么?
反而,他的孩子,他正策劃著流掉!
宗邵年狠狠的將香煙往地上一摔,鞋底重重的踩了上去。
黎半夢太倔強了,太要強了。
本以為借著黎旭樺出事的這次機會,可以順勢解決這段婚姻里的矛盾,結果……
她寸步不讓。
那個孩子對她而言,就這么重要?
算了,她不肯流,他強求不來。
她就這個性子,他再了解不過。
先撈出黎旭樺再說。
晚宴上,宗邵年都給黎旭樺敬酒,給足了這位大舅子面子,竟然還有人敢算計黎旭樺。
真是不把他放在眼里。
俗話都還說,打狗得要看主人。
誰這么不要命,找死。
宗邵年沉著臉,撥了一通電話。
“找到黎旭樺所在的賭場,聯系賭場的最高負責人。”
“是,宗總。”
兩分鐘后,一個電話號碼發了過來。
宗邵年直接撥了過去。
“是我,”他直接自報家門,“宗邵年。”
“噢,宗總,久仰久仰,”賭場老板哈哈大笑,“我對宗總敬慕已久,一直想拜訪啊。可惜人在國外,回不了國……宗總哪天要是來我這里玩,我一定好好招待。”
“你就是這么好好的招待我妻子的哥哥?輸三千萬變兩個億?”
“哈哈哈哈哈……”賭場老板還是在笑,“誤會,這里面可能有什么誤會,宗總。”
“那就麻煩將誤會解除,將人送回北城來。”
老板一口答應:“沒問題啊。不過宗總,你和我都是生意人,一手交錢一手交人的道理,不用再強調了吧。”
“明白,”宗邵年應著,“賬號發來。”
“宗總痛快!區區兩億而已,對宗總而言簡直就是毛毛雨。”
“人什么時候放。”
“立刻。”
宗邵年冷冷道:“明天上午之前,我要黎旭樺回到北城。”
說完他就掛了電話。
錢也轉了過去。
只是……
宗邵年的錢,可不是這么好賺的。
算盤打到他頭上來了,他會這么善罷甘休?
宗邵年又撥了一通電話,這次,他打給了陳景。
“喂,宗總。”
“收集賭場犯罪的所有證據,整理完畢后交給國際法庭,派出最強大的律師團隊,”宗邵年有條不紊的吩咐著,“我要他們,翻不了身!”
“是。”
做完這些,宗邵年才回到了主臥。
恰好,黎半夢也從浴室出來。
她的發尾被打濕了,臉上素凈,沒有絲毫的裝扮,頭發又黑又長,垂落在腰間。
惹人憐愛。
黎半夢有著清純的外表,姣好的身材,偏偏卻配了一副倔強的性子。
可能是因為,從小父母雙亡,她沒有得到原生家庭足夠多的愛吧。
“我已經……”
宗邵年剛說了幾個字,就被黎半夢打斷:“我要睡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