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兩個人摟摟抱抱的,宗老太太比吃了大補藥還管用。
那精神頭,那氣色,肉眼可見的提升了好幾個度。
“好好好,我這身體,感覺好多了,”宗老太太笑道,“沒事,不用太擔心,過段時間就能出院了。要是這半夢的肚子傳來好消息啊,我直接馬上立刻痊愈!”
黎半夢的話,在嘴邊繞了繞,又咽了回去。
在這樣的情況下,如果她還堅持著離婚的話……
能把宗老太太再次氣進手術室搶救。
而且,宗邵年在黎家老宅的時候,幫她掩護,為她站臺撐腰,她現在也不能拆他的臺吧。
正想著,宗邵年低頭,附在她耳邊:“你試試堅持要離婚,看看奶奶會不會又氣暈過去。”
她咬咬牙:“宗邵年,你無恥。”
“你也沒有好到哪里去。”
宗邵年說完,微微揚起笑容:“爸媽,奶奶,那我們就先走了。”
宗誠欲言又止。
就這樣,宗邵年堂堂正正的將黎半夢抱出了病房。
他們剛一走出去,宗老太太立刻給宗誠使眼色。
“啊?”宗誠沒有理解她的意思,“媽,怎么了?”
“跟出去看看啊,萬一兩個人出了門就變成陌生人了呢?我現在動彈不得,你可要多盯著點。”
宗誠這才明白,連連點頭:“好的好的,我……我去看看。”
他也納悶呢。
“我也去。”舒秀冰說。
宗老太太擺擺手:“行行,都去,回來給我報信。”
她還是半信半疑的,不覺得宗邵年和黎半夢就這樣和好了。
走廊里。
宗邵年這么抱著黎半夢,很引人注目,回頭率超高。
她掙扎了兩下:“現在就我們了,可以放我下來了吧。”
“你確定?”
她不解:“確定什么?”
“就我們嗎?”
黎半夢想也沒想就回答:“那當然了。”
宗邵年淡定開口:“往后面看看。”
她馬上要去照做,又聽見宗邵年低聲道:“機靈點,別被發現了。”
黎半夢探出去的腦袋,微微一收,藏在他肩膀處,只露出一雙眼睛。
掃視一圈,她很容易就發現了宗誠和舒秀冰的身影。
鬼鬼祟祟,偷偷摸摸的。
看得出來,他們很想把自己藏在走廊來來回·回的人群里。
可還是過于顯眼矚目了。
“爸媽……跟來了?”黎半夢小聲的說,“怎么回事。”
“當然是來看看,我們在踏出病房之后,是不是就變成了陌生人。”
黎半夢氣得牙癢癢:“宗邵年,還不是你干的好事!”
在奶奶病床前,他就這么信誓旦旦的保證,絕不離婚。
這要是離了婚,過錯就都在黎半夢的身上了。
“想要我成全你和裴淮聲?”宗邵年冷笑,“下輩子吧。”
黎半夢也冷笑:“那你和付妤妍也下輩子吧。”
“我們沒有孩子,你有。”
“你想喜當爹?”
宗邵年輕飄飄的來了一句:“流掉不就行了?”
他居然,還沒有放棄讓她流產的念頭!
黎半夢一句話都不想再多說,直接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。
牙齒穿破了襯衫的面料。
她咬的很用力,一點也不留情。
宗邵年眉頭皺起:“黎半夢,你屬狗的嗎?”
她不回答,只是咬得更深了。
“嘶——”
宗邵年腳步一頓,然后將黎半夢放了下來。
她有些意外。
這就自由了?
肯放她了?
腳一沾地,黎半夢立刻就要跑。
宗邵年扣住她的手腕,快速上前兩步,直接將她逼到墻角。
“你想干……唔……”
宗邵年直接低頭,封住了黎半夢的唇。
她倒吸一口涼氣。
這個時候了,他,他居然還有心思和她接吻!?
他真的是瘋了!
很快,黎半夢知道了他的用意。
一是做給遠處的宗誠和舒秀冰看。
二是,咬破她的唇,報復她剛剛咬他的肩膀!
唇上驟然一疼。
很快,黎半夢嘗到了自己的血的味道。
狗男人!
報復心這么重!
行,她也咬回去!
黎半夢勾著宗邵年的脖子,踮起腳尖,發狠了似的咬回去。
但是在外人眼里,他們就是在用力的接吻。
抵死糾纏。
到最后,已經分不清是誰的血了。
也感覺不到疼了。
只覺得麻木。
宗誠拿著報紙,遮住下半張臉,目瞪口呆:“這就吻上了?”
“可不,”舒秀冰回答,“還是邵年主動的。”
“怎么回事啊,還是在作秀演戲吧…… ”
“不愛的人,怎么可能接吻呢,而且在大庭廣眾之下。”
宗誠若有所思:“也對……”
“也許,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這個道理,邵年才開竅吧,”舒秀冰說,“擁有的時候,并不覺得有什么,可是一旦抓不住了,就會想念,懷念。半夢被他傷透了心,決定離開,他才恍然大悟的發現,他最愛的人是誰。”
宗誠沉默不語。
舒秀冰又說道:“我一直覺得,邵年真正愛的人就是半夢。青梅竹馬的感情,大學時代的熱戀,怎么可能是一個半路殺出來的付妤妍可以代替的。”
看著吻得難舍難分的兩人,舒秀冰會心一笑。
“那你呢。”忽然,耳邊響起宗誠的詢問。
“我?”
“我知道你最愛的人是誰,但是,那其實算不算是一種最后沒有走到一起的遺憾,而不是愛。陪伴在你身邊三十年的人是我,有一天我收回了我的愛,你才會意識到……”
宗誠沒有往下說。
但是他知道,舒秀冰懂的。
如果,舒秀冰和黎半夢的父親在一起了,也未必會過得很幸福。
因為不被看好,不被祝福。
人總是會美化,沒有完成的那件事,沒有愛到最后的那個人。
半晌,舒秀冰嘆了口氣:“他已經去世很多年了。”
說完之后,她轉身往病房走去。
宗誠識趣的沒有再提,默默的跟在她身后。
墻角里,黎半夢快要喘不過氣來了。
這哪里是接吻,分明就是互啃。
唇瓣生疼生疼的,還在滲血。
當然,宗邵年也沒有好到哪里去。
分開的時候,兩個人的唇和唇角,都有鮮紅的血跡。
黎半夢抬手就朝宗邵年臉上扇去。
宗邵年輕而易舉的抓住她的手腕,反剪到她腰后,這個動作,迫使她不得不挺起胸膛貼向他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