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軟呵然冷笑：“怎么？覺得是我胡編亂造，攀咬你的好妹妹啊？”
她真的覺得好可笑。
秦不舟這段時間說了那么多會相信她，會站在她這邊，可實際上只要證據跟她說的話出現偏差，他還是不相信她。
他始終是以前那個秦不舟。
不曾有任何長進改變。
黎軟的眼神徹底冷下去，扭頭就走。
秦不舟拎著行李箱追上來，跟她并肩走著，急切解釋：“對不起，可能我用詞不當，讓你誤會了，我沒有那個意思，正是因為相信你，所以我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。”
黎軟不理，自顧自向前走。
秦不舟提出猜測：“你說的那些朋友圈內容我看不見，我懷疑她可能是把我屏蔽了，也有可能設置的僅你可見。”
黎軟腳步再次頓住，扭頭睨了他一眼。
他深褐色眸子跟她真誠對視，“這次真的沒有懷疑你。”
他把手機朋友圈界面打開，遞給黎軟看。
牧憐云平時很愛發朋友圈，她的朋友圈都是些吃喝玩樂，看起來像是無憂無慮、被秦家極致嬌寵的小公主。
她更新朋友圈的頻率還算頻繁，心情好的時候一周發一條，平時一個月發一條。
黎軟伸出食指，將屏幕往上一劃。
一條今年七月末的朋友圈映入眼簾。
她仔細讀了一遍，眉頭皺起。
她記得七月末牧憐云在紫宸別院辦小派對，也就是那天，牧憐云打電話請她幫忙給秦不舟送衣服，然后自導自演了一出栽贓陷害。
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相信她，連秦不舟都要她給牧憐云道歉。
她氣不過，拿水杯潑了牧憐云一臉，又打了霍競一耳光跑路。
回棲緣居的車上，她看到牧憐云更新朋友圈了。
那條內容里隱晦的提到他們在別院里鬧出的不愉快，秦不舟給了她補償。
九宮格配圖里有秦不舟的手臂腕表特寫，無聲曖昧，還有那個所謂的補償禮物，寶格麗的鑲鉆白珍珠包。
那件事黎軟印象挺深，因為后來在醫院，結婚三周年遲來的禮物里，秦不舟給她送了個小的同款白珍珠包。
然而此刻。
秦不舟的手機里卻沒有她印象里的那條朋友圈。
同樣九宮格配圖，沒有秦不舟戴腕表的手部特寫，文案內容只表達了慶祝七月最后一天的開心快樂。
下面有池棠池鳶、霍競的點贊。
同一天，她看到的牧憐云朋友圈和秦不舟霍競他們看到的，是不同的內容。
牧憐云真的專門搞了一堆朋友圈內容，設置僅她可見？
黎軟摸出包里的手機，打開微信，在聯系人里翻找牧憐云。
找了半天沒找到，她猛然想起她前段時間把牧憐云也拉黑刪除了。
解除拉黑，重新添加好友。
聽說微信如果是單方面刪除好友，她這邊重新添加好友就可以秒通過，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對方放回聯系人里。
但很可惜，微信界面顯示添加好友的申請已發送。
“……”
牧憐云也把她刪了。
看不到牧憐云的朋友圈求證，黎軟懶得求證辯解：“我倆互刪了，沒有證據給你看，你愛信不信。”
她將手機重新塞回包包里，抬步走出機場大廳。
秦不舟亦步亦趨地跟上，好聲好氣地輕哄：“我信，我說過只要是你說的話，我都信，不需要你拿什么證據，我會去想辦法把她其他朋友圈內容調出來。”
秦不舟心里已有主意。
等回了京都，他就想辦法把牧憐云的手機搞到手，請專業技術人員把所有內容拷貝出來。
牧憐云這些操作完全是故意讓他和黎軟之間生嫌隙，鬧矛盾。
他必須向黎軟證明他的清白。
黎軟的注意力卻在他的前半句話上，玩味地挑了挑秀眉：“確定我說什么你的信？”
“嗯。”秦不舟毫不遲疑。
黎軟紅唇譏笑：“我說你是狗。”
“……”
空氣靜謐了幾秒，秦不舟臉龐微僵。
下一秒，他薄唇輕啟，喉間發出一個短促極輕的音節：“汪~”
黎軟：“……”
學得一點不像，但他一本正經學狗叫的模樣，還是把黎軟逗笑了。
黎軟打量他：“受什么刺激了？臉都不要？”
秦不舟還是有點羞恥的，耳尖都紅了，臉色卻淡定得不像話，“我什么模樣你沒見過？在你面前哪兒還有多的臉面撿得回來？”
“……”
黎軟不由得想起，他從前在床上纏著她想吃肉的時候，最是冷騷不著調。
那一面才是最不要臉的。
她將某些黃色廢料拋出腦后，不再搭理他。
來接他們去酒店的豪車就停在路邊不遠處，司機率先下車，幫忙開后座車門。
黎軟彎腰坐進去，秦不舟將行李箱放好，緊跟著坐進后排。
十多分鐘，豪車抵達曼哈頓五星級酒店。
下車的時候，黎軟不自覺攏緊外套，搓了搓手臂。
剛才車里開了暖空調，溫差使她不自覺打個冷顫。
十二月的紐約已經開始下雪了，夜晚比京都更冷。
一件煙灰色男士大衣輕輕搭到她的肩頭上，將她纖瘦的雙肩裹緊。
像是猜到了她要嫌棄拒絕，秦不舟先一步說：“孕婦感冒了很多藥都不能吃，而且生病了很難受的，這個時候就別想太多了，自己身體要緊。”
黎軟沒再說什么，披著他的大衣進入酒店大廳。
前臺妹子看了眼黎軟身上的男人大衣，目光跟秦不舟交匯了一秒，立刻借口道：“Sorry，madam，there is only one room left.”
秦不舟故作糾結，湊到黎軟耳邊：“她說只有一間酒店房了，怎么辦？”
黎軟面無表情，像看蠢豬一樣睨了他一眼：“我聽得懂，你不用翻譯一遍。”
秦不舟：“要不今晚將就一下？我可以打地鋪，你睡床。”
黎軟不理他，扭頭用流利的英語問前臺：“確定只剩一間房？”
前臺：“是的。”
黎軟轉身就走，毫不留戀：“那就換一家酒店。”
紐約酒店多得是，她絕不將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