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夢瑩和黎軟剛回辦公室,還在坐到辦公椅上,辦公室的門再次被推開。
小藍慌里慌張:“韓總!軟姐!外面突然來了好多人!好像是秦負責人和戚負責人帶來的……”
不等她說完,有人繞過她,直接進入辦公室。
是池父池母。
秦不舟和戚硯緊隨其后。
烏壓壓一大片人擠進來,辦公室里瞬間變得狹小無比。
走在最面前的池父池母氣息不善,面冷如閻王。
韓夢瑩和黎軟互看一眼,默契地沒有先跟他們打招呼。
池母走到辦公桌前,立馬換上一副笑臉。
“聽說我女兒前些日子不懂事,給拾聲記工作室使絆子,還差點欺負了黎小姐,我們今天特意帶她來賠禮道歉,順便請兩位賢侄做個見證。”
韓夢瑩嗤笑一聲:“伯父伯母這陣勢,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來找茬的。”
池母的臉又垮了下去。
身為長輩,親自來給兩個小輩賠禮道歉,是她們的榮幸,偏她們還這樣端著。
如果不是秦不舟的報復影響到池氏的大股市,告到秦家也拿秦不舟沒什么辦法,他們怎么可能親自跑這一趟。
池父混跡官場多年,見人說人話,見鬼說鬼話,神態自然,比自家老婆體面多了。
他道:“都是池鳶的不對,雖然秦賢侄已經懲罰了她,我也罰過,但我們還是想把她帶過來,讓她給黎小姐敬個茶,親自道個歉。”
“另外,我準備了一份三年的配音合同,之后的三年里,池家名下所有娛樂公司,但凡需要進行配音任務的,都優先跟拾聲記工作室合作。”
他微笑,面龐穩重:“這些就是我們道歉的誠意。”
韓澤洋扒拉著辦公室的玻璃門,前面高大的保鏢擋住了他鬼祟的身影。
他將池父池母的話聽得清清楚楚,臉色很不好看。
池家竟然不是來找茬,是來給韓夢瑩她們送香餑餑的。
一旦簽訂那個合同,這個工作室未來三年都不愁營收。
靠著池家娛樂公司的造星能力,她們的聲優說不定能跟著火一波,以后徹底在配音行業站穩腳跟,蒸蒸日上。
如果是這樣的話,韓夢瑩肯定更不樂意回來韓氏輔佐他。
韓澤洋陰沉了臉,果斷悄然離開,回去給老爺子報信。
辦公桌前。
韓夢瑩和黎軟互看一眼,彼此雖然什么話都沒說,但一個眼神足夠彼此心照不宣。
黎軟終于出聲:“敬茶道歉可以,配音合同就算了,我畢竟沒受到什么傷害,這樣的厚禮受之有愧,池總還是拿回去吧。”
她說得很體面。
韓夢瑩沒說話,怕忍不住陰陽怪氣一番,默默翻了個白眼。
池家姐妹心術不正,池父池母也不是好相處的,今早過來明顯是情勢所逼,做樣子給秦不舟和戚硯看。
這種為期三年的長期合作,后續指不定要鬧出多少幺蛾子。
韓夢瑩雖然愛財,但她拎得清哪些財能攬進兜里,哪些財最好別沾邊。
池父笑笑:“既然黎小姐不想收,那就算了,以后有用得上池家的,直說,我一定盡全力幫忙。”
韓夢瑩把黎軟拉到旁邊的會客沙發上坐,看了眼站在最后面不情不愿的池鳶,“來吧,道歉。”
她又看了看辦公室里的人,忍著不爽:“讓這些保鏢去外面等,這么多人,我辦公室的氧氣都不夠了,全是輸出的二氧化碳。”
秦不舟給保鏢們使眼色。
保鏢一退出去,陣勢沒那么凌厲了。
小藍極有眼力見地幫著端來一杯剛泡好的綠茶,遞到池鳶眼跟前。
池鳶伸手接過。
茶杯很薄,茶水很燙,燙得她指尖顫顫的。
她忍下屈辱,緩緩走到黎軟跟前,一記標準的深鞠躬,懶聲懶氣:“對不起,我不該整你的,已經知道錯了,以后不敢了。”
以后不會是小打小鬧,她要這賤人的命。
她藏住心頭的怨毒,朝黎軟露出微笑。
黎軟沒接那杯茶,“你說什么?”
黎軟又看了韓夢瑩一眼:“你聽清了么?”
“沒有。”韓夢瑩紅唇揚起諷,“她嘰里咕嚕不知道在說什么鳥語。”
池鳶:“……”
欺人太甚!
她深呼吸,盯著手里的那杯熱茶,看到自己指尖都被燙紅了,心里忽然升起一個邪惡的念頭。
“黎軟,我錯了,對不起,你就原諒我吧。”她字正腔圓,說得大聲。
看她態度端正不少,黎軟也沒有過多為難,伸手去接那杯茶。
“哎呀!”
眼看要觸碰到那杯茶,池鳶眸子瞇起狠,假裝手滑,茶杯倒向黎軟的手,熱燙的茶水傾瀉而下。
事情發生得太突然,連坐在黎軟身旁的韓夢瑩都沒反應過來,看到茶水傾倒,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。
千鈞一發之際,一雙手果斷擋在黎軟前面,茶水一滴都沒濺到黎軟身上。
池鳶震驚地看著秦不舟。
看到他的手背頃刻間紅了一大片,慌了神。
“我……我不是故意的,是這茶太燙了,我沒拿穩……”
黎軟也在查看秦不舟的手背傷勢。
怒意迅速升騰,她直起身,果斷甩了池鳶一巴掌。
“啪!”
巴掌聲清脆,把在場所有人都驚住了。
池鳶捂著臉,淚花在眼眶里打轉,好一陣不可置信:“黎軟!你竟敢打我?!”
“媽!”她帶著哭腔跑到池母身邊,“她太過分了,我明明不是故意的。”
池母心疼女兒,憎惡地瞪黎軟:“都說打人不打臉,我女兒只是無心之過,你這樣囂張跋扈,敢當著我們做父母的面打她,是不是太過分了!”
黎軟直視他們,不卑不亢:“池鳶,你真以為我剛才沒看到你算計的眼神,你敢拿你全家發誓,說你剛剛不是故意的,如果撒謊,你全家不得好死,出門就被車撞死。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這誓太毒了。
池鳶縮在母親懷里裝鵪鶉,不應聲了。
看她這心虛的表情,池父心頭了然,朝黎軟穩重道:“是我教女無方,今天就帶她回去禁足,以后一定嚴加管教。”
“只是禁足?”黎軟只要占理,絕不輕易饒人,“她把秦不舟的手傷成這樣,他這手是開飛機,要是真傷個好歹,池鳶賠得起?”
黎軟看了眼韓夢瑩:“瑩瑩報警,我要告她故意傷害。”
秦不舟盯著她漂亮的側顏,深褐色鳳眸泛起微光。
苦澀已久的心口好似被塞了一顆糖,泛起絲絲縷縷的甜意。
靠!
手好疼,但心里好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