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股混雜著金鐵之氣與靈力波動的氣息,撲面而來。
菡云芝好奇地探頭望去,只見閣樓之內(nèi),光華流轉(zhuǎn),寶氣沖天。
刀、槍、劍、戟、斧、鉞、鉤、叉……各式各樣的兵器,或懸于墻壁,或立于架上,每一件都散發(fā)著不凡的靈光,顯然都不是凡品。
“這里的兵刃法寶,皆是為師閑暇時所煉,或是以往的一些收藏。”
李修神的聲音在空曠的閣樓中響起。
“你主修御獸,近身搏殺非你所長。所以,為師建議你挑選一件以防御和輔助為主的法寶。”
他一邊說著,一邊引著菡云芝往閣樓深處走去。
“你看這面‘玄光寶鏡’,催動之下可放出玄光,迷惑敵人心神,為你召喚仙寵爭取時間。”
“還有這串‘定風珠’,能定住方圓百丈的風勢,讓你在對敵之時,不受外界環(huán)境干擾。”
李修神如數(shù)家珍地介紹著,每一件法寶都功效非凡,聽得菡云芝眼花繚亂。
她走走停停,目光在一件件流光溢彩的法寶上掃過,卻始終沒有找到特別心儀的。
直到,她的目光被角落里的一件物品吸引了。
那是一條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鞭子。
鞭身呈暗金色,不知是何種獸皮鞣制而成,上面沒有繁復的花紋,也沒有耀眼的靈光,就那么靜靜地盤在一個烏木架子上,仿佛一條沉睡的靈蛇。
“師尊,那是什么?”菡云芝指著那條鞭子,好奇地問道。
李修神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,眼中閃過一絲訝異。
“那是‘縛妖索’,一件頗為古老的法寶。”
他走上前,將那條鞭子取了下來,遞到菡云芝手中。
鞭子入手微沉,觸感溫潤,仿佛活物一般。
“此鞭并非殺伐之器,其最大的功用,在于‘束縛’與‘溝通’。”
李修神解釋道:“對敵之時,可化作靈蛇,束縛對手。而若是對靈獸使用,則能安撫其心神,甚至強行與之建立一絲心神聯(lián)系。對你而言,倒是頗為合適。”
菡云芝握著縛妖索,只覺得一股奇妙的感覺從鞭身傳來,與她體內(nèi)的靈力產(chǎn)生了隱隱的共鳴。
她幾乎是立刻就喜歡上了這件法寶。
“師尊,弟子就選它了!”
“好。”李修神笑著點頭,“既然選好了,便滴一滴精血上去,將它煉化了吧。”
“是,師尊!”
菡云芝依言行事,很快便與縛妖索建立了一絲心神聯(lián)系。
她心念一動,那縛妖索便如臂使指,在她身前盤旋飛舞,靈動異常。
看著徒弟滿意的樣子,李修神也頗為欣慰。
就在這時,他神色 微微一動,抬頭看向了山門的方向。
“走吧,宗門里,似乎來了客人。”
……
無極宮山門之外,云霧繚繞的石階下,黑壓壓地跪了一大片人。
這些人,足有數(shù)百之多,皆穿著統(tǒng)一的青色道袍,袍袖上繡著一柄小劍的標志。
為首的是一名面容苦澀的中年男子,一身氣息雄渾,赫然已是地靈境的修為。
此刻,他正領著身后數(shù)百名弟子,神情恭敬而又忐忑地跪在山門前,連頭都不敢抬。
獨孤陽和林動站在山門內(nèi),看著這陣仗,也是面面相覷。
“這……這是什么情況?一整個宗門跑來我們山門口下跪?”林動撓了撓頭,滿臉困惑。
獨孤陽神色則要凝重許多,他認得那些人道袍上的標志。
“他們是‘青鋒劍派’的人,漠北城附近一個不大不小的宗門,沒想到他們掌門竟然親自來了。”
就在兩人議論之時,李修神的身影,悄無聲息地出現(xiàn)在了山門前。
他白衣勝雪,負手而立,淡然的目光落在了那跪地的數(shù)百人身上。
那青鋒劍派的掌門感受到一股難以言喻的威壓,心頭一凜,連忙俯身叩首,高聲喊道。
“青鋒劍派掌門劉承風,攜門下三百一十二名弟子,懇請并入無極宮,愿為無極宮附屬,聽候?qū)m主號令!”
他的聲音,帶著一絲決絕與悲壯。
此言一出,不只是獨孤陽和林動,就連那劉承風身后的弟子們,也都是一陣騷動。
舉派投靠,這對于任何一個有傳承的宗門而言,都是一個無比艱難,甚至可以說是屈辱的決定。
李修神看著他,神色平靜,并未立刻答應。
“哦?給本座一個理由。”
劉承風聞言,身子一顫,臉上露出了更為濃重的苦澀。
他再次叩首,沉聲道:“啟稟宮主,只因……我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!”
他抬起頭,眼中滿是血絲,聲音嘶啞地說道:“如今大虞皇朝內(nèi)亂,北境之地,群雄并起,戰(zhàn)火紛飛。我漠北之地雖偏遠,卻也難以幸免。尤其是近來,漠北城的幾個老對頭,黑風寨、鐵掌門,都各自投靠了皇子麾下的大宗門,對我青鋒劍派虎視眈眈,欲要將我們吞并!”
劉承風的語氣中充滿了不甘與憤恨。
“我青鋒劍派傳承數(shù)百年,豈能就此斷絕!我等四處求告無門,那些大勢力要么看不上我們這點基業(yè),要么便是想將我們當做炮灰。聽聞無極宮神山降世,宮主神威蓋世,我等……我等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了!”
他咬了咬牙,仿佛下定了決心。
“為表誠意,我青鋒劍派愿將宗門歷年所有積蓄,盡數(shù)上繳!從今往后,每年宗門所有產(chǎn)出的七成,包括靈石、天材地寶,都將奉于無極宮!只求宮主能庇護我青鋒劍派上下三百余口性命!”
每年上繳七成收入!
這個條件一出,連獨孤陽都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這已經(jīng)不是投靠了,這幾乎等同于賣身。一個宗門,每年只留三成收入,根本不足以發(fā)展,只能勉強維持運轉(zhuǎn)。
可以說,劉承風這是賭上了整個宗門的未來。
然而,李修神聽完,眉頭卻微微皺起。
他看著劉承風,淡淡地說道:“大虞內(nèi)亂,與你漠北城相隔何止萬里。幾個不入流的宗門爭斗,便能將你一個地靈境的掌門,逼到這般田地?”
李修神的聲音不大,卻讓劉承風心頭猛地一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