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賭博……”
黃艷菊的聲音很小,透著一股子無力感。
“是我爸……”
“前兩年,我爸剛出事的時候,進了重癥監護室。”
“那時候情況危急,每天的醫藥費就像流水一樣,一天就要好幾萬。”
“家里的積蓄幾天就花光了,房子也賣了。”
“沒辦法,我只能到處借錢。”
“親戚朋友都借遍了,能借的都借了。”
“甚至……我還借了一部分網貸。”
說到這,黃艷菊的肩膀微微顫抖起來。
“雖然現在我爸命保住了,但這錢……得還啊。”
“親戚們的錢還好說,人家看我們可憐,也不催。”
“但那也是人情債,人家也有家有口,咱不能賴著不還。”
“至于那些網貸……”
她深吸一口氣,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。
“還好,我都還得差不多了,現在主要就是欠親戚們的錢。”
包廂里瞬間安靜了下來,只剩下中央空調呼呼的出風聲。
顧悅顏和李鳳月對視一眼,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震驚和心疼。
難怪這丫頭剛才逛商場的時候,連件像樣的衣服都不敢買。
難怪她為了省那十幾塊錢的早飯錢,大半夜的去買掛面。
難怪她身上的衣服都穿了好幾年了,連鞋底開膠了都舍不得換。
合著她背上背著的,是一座一百多萬的大山啊!
在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,多少人欠了幾千塊錢就能當老賴。
可這個瘦弱的姑娘,硬是咬著牙,一聲不吭地把這一百多萬給扛了下來。
“艷菊……”顧悅顏的眼眶瞬間紅了。
她一把抓住黃艷菊的手,聲音都有點哽咽。
“你這傻丫頭,這么大的事兒,你怎么從來不跟我們說?”
“我是你姐,鳳月是你最好的姐妹。”
“我們都在江寧,你就這么一個人硬挺著?”
黃艷菊抬起頭,眼神清澈而堅定。
“悅顏姐,我知道你們對我好。”
“我也知道,只要我開口,不管是一百萬還是兩百萬,你們肯定會幫我。”
“特別是李總現在這么有錢,這點錢對他來說九牛一毛。”
“但是……”她頓了頓,語氣里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倔強。
“人活一張臉,樹活一張皮。”
“這債是我們家自己欠下的,就得我自己去還。”
“我要是伸手跟你們要了錢,那我成什么人了?”
“我現在工作這么好,一年算上分紅能拿個五六十萬。”
“我想好了,我一年省著點花,除了我爸的開銷,我能攢下三十萬。”
“只要我好好干,不生病,不偷懶。”
“最多三四年,我就能把這筆錢還清!”
“到時候,我才能挺直腰桿,真正地享受生活。”
顧悅顏看著眼前這個看似柔弱,實則內心比鋼鐵還堅硬的姑娘,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。
一年攢三十萬。
那意味著她除了基本的生活開銷,幾乎沒有任何娛樂,沒有任何消費。
甚至連生個病都不敢。
這哪里是生活,這分明就是在苦行僧一樣的修行啊!
“傻瓜,真是個大傻瓜……”李鳳月一邊抹眼淚,一邊罵道。
“三四年?女人的青春有幾個三四年?”
“等你還完了債都快三十了,那時候黃花菜都涼了!”
顧悅顏深吸一口氣,強行壓下心里的酸楚。
她知道現在直接給錢,這倔丫頭肯定不會收。
甚至可能會傷了她的自尊心,連朋友都沒得做。
“行,你有志氣,姐佩服你。”
顧悅顏松開手,從旁邊的包里掏出一盒包裝精美的東西。
那正是顏宇藥業剛剛上市,賣到斷貨的“大寶健”。
“錢的事兒咱們先不提,我也尊重你的選擇。”
“但是,身體是革命的本錢。”
“你要是累垮了,這一百多萬誰去還?叔叔阿姨誰去照顧?”
顧悅顏把那一箱子“大寶健”直接推到了黃艷菊面前。
“這是咱們自家藥廠新出的保健品,提高免疫力的,現在外面都搶瘋了。”
“這一箱你拿回去,給你爸媽吃,你自己也得吃!”
“這是老板娘給員工發的福利,你要是敢拒絕,那就是看不起我!”
黃艷菊看著那箱子,眼淚再也止不住了。
她用力地點了點頭,哽咽著說道:
“謝謝……謝謝悅顏姐……我收,我一定吃……”
一頓飯吃到最后,三個女人的情緒都有些激動。
出了酒店大門,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。
顧悅顏開著那輛紅色的法拉利,拉著一車的戰利品。
還有兩個好姐妹,直奔黃艷菊租住的小區。
車子停在樓下,引來了不少街坊鄰居的圍觀。
畢竟這老舊小區里,平時連輛像樣的好車都少見,更別提這種千萬級別的超跑了。
“哎喲,那是誰家的閨女啊?這么闊氣?”
“好像是那個新搬來的,那個癱瘓老頭的閨女。”
“嘖嘖嘖,看來是攀上高枝兒了啊,你看那大包小包買的。”
聽著周圍人的竊竊私語,黃艷菊的臉微微紅了一下。
但顧悅顏和李鳳月可不管這些,兩人直接充當起了搬運工。
“來來來,搭把手!”
“艷菊,這箱子沉,我來!”
“鳳月,你拿那個輕點的,那個是易碎品,小心點!”
三個大美女,手里提著各種名牌袋子,哼哧哼哧地往一樓搬。
那場面,簡直比過年還熱鬧。
剛一進門,就聽見屋里傳來一陣咳嗽聲。
“媽,我回來了!”黃艷菊喊了一聲。
里屋的門簾一掀,黃艷菊的母親有些慌亂地走了出來。
看到滿屋子的大包小包,還有兩個打扮時髦漂亮的大美女,老太太整個人都愣住了。
“這……這是……”
“阿姨好!”
“阿姨,我們是艷菊的好姐妹!”
顧悅顏和李鳳月齊聲喊道,那叫一個甜。
“哎哎哎,好,好閨女,快坐快坐!”
老太太手足無措地招呼著,想倒水又找不到干凈的杯子,急得直搓手。
“阿姨您別忙活了,我們不渴。”顧悅顏笑著拉住老太太的手。
“我們今天就是來送艷菊回來的,順便給她帶點東西。”
“您看,這是給您買的衣服,這是給叔叔買的補品。”
“還有這個金項鏈,艷菊特意給您挑的。”
“說您這輩子沒戴過首飾,非要孝敬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