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宇知道妻子說的是提拔黃艷菊的事情。
讓她當門面經(jīng)理,以后專門負責前廳管理。
他剛要開口,突然大廳角落里傳來一陣刺耳的尖叫聲。
“哎呀,惡心死了!”
“你這人有沒有素質啊?大庭廣眾之下就把衣服撩起來,你當這是你家炕頭啊?”
這聲音尖銳,瞬間蓋過了大廳里原本熱鬧的喧嘩聲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。
李宇眉頭一皺,顧建軍也是把手里的煙一掐,臉色沉了下來。
“走,過去看看。”
三人快步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。
只見大廳的一個角落里,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正站在桌邊。
指著對面的一位年輕寶媽破口大罵。
那女人看著也就三十來歲,臉上粉底涂得跟刷墻似的。
身上穿著一件緊身的豹紋連衣裙,手里還拎著個名牌包,一副暴發(fā)戶的做派。
而被她罵的那位寶媽,看著年紀不大,也就二十出頭。
此時正縮在角落的沙發(fā)里,身上披著一件專門的哺乳遮擋衣,把自己和懷里的孩子遮得嚴嚴實實。
即便如此,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辱罵。
年輕寶媽還是漲紅了臉,眼眶里全是淚水,顯然是嚇壞了。
懷里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母親的情緒,哇哇大哭起來。
“看什么看?哭什么哭?”
豹紋女見周圍人都看過來,不但沒收斂,反而更來勁了。
她雙手叉腰,一臉嫌棄地扇著鼻子,仿佛聞到了什么臭味。
“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,出來吃個飯還能碰上這種事。”
“喂奶你不會去廁所喂啊?”
“非得在這大廳里露著?你是暴露狂啊?”
“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,這里多少人在這吃飯呢,你這一掏出來,誰還吃得下飯?”
這話罵得太難聽了。
年輕寶媽懷里的孩子哭得更兇了,她一邊拍著孩子,一邊哽咽著解釋。
“大姐……我……我這不是露著呢嗎?”
“我穿了遮擋衣的,什么都看不見啊。”
“孩子餓得直哭,我也沒辦法,總不能讓孩子餓著吧?”
“再說了,這也沒有母嬰室……”
“沒有母嬰室你就去廁所啊!”
豹紋女不依不饒,唾沫星子亂飛。
“廁所就在那邊,有馬桶蓋你不會坐啊?”
“我看你就是故意的,想勾引男人是吧?”
“真不要臉,這種沒素質的人也配來這種地方吃飯?”
旁邊一個瘦瘦小小的女人,應該是寶媽的朋友。
實在聽不下去了,騰地一下站了起來。
“你怎么說話呢?”
“誰不要臉了?孩子餓了吃奶那是天經(jīng)地義的事!”
“我們都遮得嚴嚴實實的,礙著你什么事了?”
“你也是女人,也是當媽的,怎么嘴這么毒?”
豹紋女一聽這話,冷笑一聲,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個瘦女人。
“喲,還組團來惡心人是吧?”
“我是女人怎么了?我可沒像你們這么不知羞恥。”
“當眾喂奶還有理了?”
李宇和顧悅顏這會兒已經(jīng)走到了近前。
聽到這些話,顧悅顏的火氣蹭地一下就上來了。
她也是剛生完孩子的母親,剛才在車上還在為沒有母嬰室而發(fā)愁。
現(xiàn)在看到這一幕,那簡直就是感同身受,心里跟被針扎了一樣疼。
這哪里是在罵那個寶媽,這分明是在打所有哺乳期媽媽的臉!
顧建軍雖然是個大老爺們,平時不好插手這種女人之間的爭吵。
但聽著這豹紋女滿嘴噴糞,也是氣得胡子直抖。
“這娘們兒,嘴怎么這么臭!”
顧悅顏松開李宇的手,踩著高跟鞋,幾步走到那個豹紋女面前。
她今天雖然穿得簡單,但那股子清冷高貴的氣質,瞬間就把那個俗氣的豹紋女給壓了下去。
“這位女士。”
顧悅顏聲音不大,但透著一股子寒意。
“你剛才說,讓這位媽媽去廁所喂奶?”
豹紋女愣了一下,看著眼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漂亮女人,心里本能地生出一股嫉妒。
“是啊,怎么了?我說錯了嗎?”
“那種私密的事兒,不就該去廁所解決嗎?”
顧悅顏冷笑一聲,眼神如刀。
“那我問你,你吃飯是在廁所吃嗎?”
這一句話,簡直是絕殺。
周圍原本還在看熱鬧的食客,瞬間爆發(fā)出一陣哄笑。
“哈哈,這姑娘說得好!”
“就是啊,誰會在廁所吃飯?”
“孩子吃奶那就是吃飯,憑什么讓人家去廁所?”
“這女的也是奇葩,人家都遮住了。”
“她非得盯著看,還嫌惡心,我看她心里才惡心。”
豹紋女被這一句話噎得臉紅脖子粗,再聽到周圍人的嘲笑,頓時惱羞成怒。
“你……你算哪根蔥?關你什么事?多管閑事!”
她眼珠子一轉,突然從包里掏出手機。
打開了攝像頭,對著那個還在哭泣的寶媽和顧悅顏就開始拍。
“行,你們人多欺負人少是吧?”
“我這就拍下來,發(fā)到網(wǎng)上去,讓大家都來評評理!”
“我就不信了,這大庭廣眾之下露胸喂奶還有理了?”
“我要曝光你們這家黑店,縱容這種不文明行為!”
那年輕寶媽一看到鏡頭,嚇得趕緊把頭埋得更低,死死護住懷里的孩子。
“別拍,求求你別拍!”
“孩子還小,不能曝光啊!”
寶媽的那個朋友趕緊沖上去,想要擋住鏡頭。
“你干什么?你這是侵犯肖像權!”
“滾開!”
豹紋女一把推開那個瘦女人,舉著手機就要往寶媽臉上懟。
“我就拍,我看你們還要不要臉!”
就在這時,一只大手橫空伸出。
直接抓住了豹紋女拿著手機的手腕。
那手掌寬大有力,捏得豹紋女手腕生疼,手機差點拿不住。
李宇面無表情地站在那里,眼神冰冷得嚇人。
“拍夠了嗎?”
豹紋女疼得哎喲直叫,拼命想把手抽回來,卻發(fā)現(xiàn)根本動彈不得。
“你……你誰啊?放手,弄疼我了!”
“打人啦,快來看啊,大男人打女人啦!”
她這一嗓子嚎得,跟殺豬似的。
李宇厭惡地甩開她的手,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紙巾。
仔細地擦了擦剛才碰過她的手指,仿佛那是沾上了什么臟東西。
這一舉動傷害性不大,侮辱性極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