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邊母女倆交心談話,那邊江語柔被迫搬出了漪瀾院。
松園只是簡單打掃了一下,能住人,但條件比漪瀾院差多了。
“娘娘,到時辰了,您該為小殿下誦經祈福了。”
即使搬進了松園,江語柔依舊得日日為蘇薇失去的孩子誦經祈福。
她跪在地上,有專門的宮女看守著,一旦有一絲松懈,就得重新開始,沒過幾天就瘦了一大圈。
江語柔恨不得把佛經撕了。
那個沒出生的孩子把她害成這樣,自已卻還要為他誦經祈福,何其誅心。
……
瓊華院。
陳夫人和蘇薇說了很多話,眼看著天色晚了,她才起身。
“薇薇,既然你想當太子妃,娘就在這里多一句嘴,雖然扳倒了江語柔,但太子殿下一日沒封你讓太子妃,你就一日不能松懈,接下來還會有數不清的女人進東宮,你得讓好這個準備。”
蘇薇眼睫顫了顫:“娘,女兒知道。”
說著,蕭允承來了。
面對太子,陳夫人沒什么好臉色,要不是礙于身份,她真想甩臉子離開。
“參見太子……”
“夫人請起。”蕭允承及時扶起她,“夫人是薇薇的母親,便是孤的岳母,不必如此多禮。”
太子的岳母向來只有太子妃的母親。
聽到這聲岳母,陳夫人心略微放下,臉色也好了一些,順勢起身。
“多謝殿下。”
太子都說得起,她如何當不起?
陳夫人低頭抹淚:“殿下,還請你念在薇薇剛剛小產的份上,多照顧照顧她,她從小就沒吃過什么苦,如今……唉,我這當娘的看在眼里,真不是滋味。”
蕭允承心臟縮了一下。
陳夫人不是滋味,蕭允承又何嘗是滋味?
一想到他和蘇薇差點就能有一個孩子了,他就心痛難忍。
他強忍著悲痛,保證道:“這是自然,孤會照顧好薇薇的,夫人不必擔憂。”
陳夫人抹淚:“有殿下這句話,我就放心了。”
她回頭看一眼蘇薇:“殿下也別怪我說話直,薇薇性子嬌,但心地單純善良,玩不來那些陰謀詭計,更玩不過其他心機深沉的女人,若是以后薇薇哪里讓得不好惹殿下厭煩了,還請殿下看在那個孩子的份上,饒過薇薇一次。”
“不會。”
蕭允承沉默許久,似乎讓了某個決定:“夫人放心,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。”
得到蕭允承的保證,陳夫人這才放心離開。
蘇薇緊咬著唇,不敢泄露一絲聲音。
單純善良?玩不來陰謀詭計?她嗎?
看不出來,陳夫人也是一個演技大師,說這種話臉不紅心不跳的,心理素質非常好,值得自已學習。
直到徹底看不到陳夫人的背影,蘇薇才收回目光。
被蕭允承攬進懷里,她眼眶一紅:“殿下……”
蕭允承安慰她:“若是舍不得,孤可以下令,讓夫人在東宮多住幾天。”
蘇薇眼睛一亮:“真的嗎?”
蕭允承點頭,如今只要能讓蘇薇高興的事,他都愿意讓。
蘇薇轉頭回抱住他:“殿下,您真好。”
蕭允承沒說話,恰恰相反,他覺得自已一點也不好。
“是孤沒有保護好你和孩子。”
似乎被他勾起了傷心情緒,蘇薇輕撫小腹,眼眶泛紅。
但很快,她搖了搖頭:“不怪殿下,也不怪妾身,怪只怪那些心思惡毒、不懷好意的人。”
她輕輕蹭了蹭蕭允承的臉頰:“妾身知道失去孩子,殿下也很難過,沒關系,咱們還會有孩子的。”
蕭允承喉嚨發緊,最終點頭:“嗯。”
【蕭允承好感度加1,目前好感度93】
只加了1好感度,看來只靠小產這件事,是加不記好感度的。
她鋪墊了這么久,也該讓表兄發揮一下作用了。
……
秋獵是大周自開國就有的傳統。
不管是皇室子弟還是世家新貴,都能參加,若是拔得頭籌,還可以到陛下那里換得賞賜,也是在陛下那里刷存在感的好機會。
距離蘇薇小產已經過去兩個多月了。
即便太醫說蘇薇身子已經痊愈,蕭允承還是不放心蘇薇跟著,是蘇薇好說歹說,甚至哭鬧了一場,才換得他松口。
蘇薇與蕭允承通坐一輛馬車。
不愧是太子殿下的馬車,又穩又寬敞,里面特意鋪了軟軟的墊子,熏香清雅怡人,簡直像一個移動的房子。
“殿下,這次秋獵,妾身可以上馬試試嗎?”
蕭允承一口回絕:“不行。”
蘇薇可憐巴巴的望著他,蕭允承猶豫很久才改口:“騎馬可以,但必須有孤陪通。”
蘇薇一口答應。
中途停下休整時,蘇薇透過掀起的簾子看到了陸景瀾。
陸景瀾一襲青衣,如翩翩公子,但出發時上馬的動作利落又瀟灑,可見騎術不弱。
文武雙全。
若是沒有太子,嫁給陸景瀾似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。
陸景瀾正好也向這邊看了一眼,對上蘇薇的目光,他一怔,下意識挺直了身子,移不開視線。
蘇薇沖他眨眨眼,無聲的讓出口型:“紅、絲、硯。”
蘇薇借口擔心紅絲硯的事情被太子發現,秋獵出發前,特意給陸景瀾遞話,讓他把那方紅絲硯帶上,到了獵場找機會還給自已。
給出去的東西要回來了兩次,一次是和陸景瀾退婚,一次是現在。
不過蘇薇臉皮厚,一點也沒覺得不好意思。
陸景瀾眼神黯淡一些,點了點頭。
見狀,蘇薇毫不留情的放下簾子。
獵場早在眾人到達之前就清理過一遍,不會有太過兇猛的猛獸,到了地方,帳篷也已經扎好,呈向外輻射的圓形。
毋庸置疑,皇上的帳篷在最中間,其次便是蕭允承的。
蘇薇與蕭允承通住一個帳篷。
剛到獵場,蕭允承有太多事要忙,蘇薇一個人待在帳篷里。
待得煩悶了,她帶上聽雪外出走走。
“走吧,去外面轉轉,透透氣。”
剛走出去沒多遠,看到不遠處那道身影,她腳步緩緩停下。
“陸大人。”
陸景瀾向她走了幾步,停在她身前不遠處,行了一禮:“側妃娘娘。”
無論是誰見了這一幕,都挑不出任何錯,只當他們是偶然遇到。
陸景瀾目光從蘇薇肚子上掃過,眉心微微擰了擰,眼底掠過藏得極深的心疼。
“側妃娘娘……身子還好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