謵瑩瑩姐，算了。”
她嘆了口氣，目光落在沈余芯身上，那眼神，像是在看一個不懂事的臟東西。
“我們還是先關心關心她吧。”
“倒是你，”沈余蘿話鋒一轉，對著沈余芯，“剛才那個男人，趁我不在，怕是占了你不少便宜吧？”
“如果不是瑩瑩姐來得及時，大聲一喊，把他給驚跑了，他現在早就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。”
這話一出，沈余芯的腦袋“嗡”的一聲，炸了。
男人？
什么男人？
她下意識地反問：“什么男人……”
話音未落，她順著沈余蘿的視線，低頭看向了自己。
只一眼，她整個人都僵住了！
自己的衣領被扯開了，露出了里面灰色的內襯，扣子都崩掉了一顆，胸口涼颼颼的。
更別說那凌亂得跟雞窩一樣的頭發，和臉上被蹭到的污痕！
這副樣子……
“啊——！！！”
一道撕心裂肺的尖叫，猛地從沈余芯的喉嚨里迸發出來，刺得人耳膜生疼！
沈余蘿嫌惡地皺了皺眉，掏了掏耳朵。
她懶得再看沈余芯發瘋，轉身拉住齊瑩瑩。
“瑩瑩姐，這里太晦氣，我們走吧。”
齊瑩瑩早就看沈余芯不順眼了，巴不得趕緊走，立刻點頭。
“好！”
兩人轉身就要離開這條又臟又臭的死胡同。
“不許走！”
身后，沈余芯連滾帶爬地沖了出來，張開雙臂，像個瘋婆子一樣攔住了她們的去路。
她雙目赤紅，滿臉的憤怒和刻骨的恨意，死死地盯著沈余蘿！
那個男人肯定是癩二狗！
“我被人占便宜了，你當時去哪兒了？！”
沈余芯的聲音尖利又扭曲，她指著沈余蘿的鼻子，歇斯底里地吼道。
“說！你是不是故意的！你肯定是故意找人來對付我的！”
到了這個地步，沈余芯已經破罐子破摔，決定把所有的一切，都賴在沈余蘿身上！
只要一想到自己剛才可能被癩二狗那種人……
沈余芯就感覺一陣反胃，整個人都快要瘋了！
面對她瘋狂的指控，沈余蘿只是懶懶地掀了掀眼皮，紅唇輕啟，吐出三個字。
“神經病。”
說完，她拉著齊瑩瑩，繞過沈余芯，徑直朝著巷子口走去。
巷子外，此刻已經里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。
癩二狗被幾個壯漢揍得鼻青臉腫，像條死狗一樣癱在地上，嘴里還在哼哼唧唧。
大家伙兒都聽明白了，這個二流子，光天化日之下，竟然想對一個女同志圖謀不軌！
這會兒，瞧見三個年輕女同志先后從巷子里走出來，所有人的目光，瞬間都變得微妙起來，在她們三人身上來回打量。
那眼神里，充滿了探究、同情，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鄙夷。
沈余蘿當然知道他們在想什么。
她腳步一頓，停在了人群最前面。
然后，她回過頭，看向追出來的沈余芯，抬起那根纖白的手指，遙遙對著地上半死不活的癩二狗一指。
她的聲音不大，卻清清楚楚地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里。
“看。”
“那個，應該就是占了你便宜的人。”
轟——！
一瞬間，在場所有人的目光，齊刷刷地，全部從沈余蘿和齊瑩瑩身上移開，如同探照燈一般，盡數匯聚到了沈余芯一個人身上！
那個被流氓占了便宜的女同志……原來是她啊！
沈余芯臉上的血色，“刷”的一下，褪得干干凈凈。
她感覺自己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，赤身裸體地扔在的了眾人面前。
那些目光，像無數根燒紅的鋼針，狠狠地扎在她身上！
羞憤欲死！
無數道目光，像燒紅的鋼針，密密麻麻地扎在沈余芯的身上。
疼。
比后腦勺的傷口還疼。
她感覺自己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，赤條條地扔在集市中央，任人圍觀，評頭論足。
如果地上有條縫，她現在就能毫不猶豫地鉆進去！
不，她現在應該暈過去才對！
只要暈過去，就不用再面對這一切了！
沈余芯死死地咬著自己的嘴唇，口腔里彌漫開一股腥甜。
她不能暈！
她抬起頭，那雙怨毒的眼睛，穿過攢動的人頭，死死地鎖在了沈余蘿的身上！
都是她！
這一切，全都是這個賤人設計好的！
她就是故意把事情鬧大，故意當著這么多人的面，說出那句話！
她就是要毀了她的名聲！
就在沈余芯恨得快要嘔出血來的時候，人群外圍又擠進來了幾道熟悉的身影。
“讓一讓，讓一讓！”
“里面發生什么事了？”
是跟沈余芯一個村的知青！
為首的一個男知青擠進來，看到這亂糟糟的場面，有些詫異地問：“這是怎么了？”
旁邊一個看熱鬧的大嬸立刻就來了精神，繪聲繪色地說道：“還能怎么了？一個男流氓光天化日之下欺負女同志，被抓了個正著，正挨揍呢！”
“這么猖狂？！”
幾個知青都義憤填膺起來。
那大嬸伸出手指，朝著巷子口的方向一指：“喏，那個女同志就被欺負了，可憐見的。”
幾個知青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。
當看清那個頭發凌亂、衣衫不整、滿臉屈辱和憤恨的人是誰時，他們不約而同地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“沈余芯？！”
一聲驚呼，脫口而出。
這下，所有人的目光，又一次聚焦在了沈余芯身上。
人群里，另一個眼尖的知青，又指著地上那個被打得半死的癩二狗，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。
“那……那不是咱們村里的癩二狗嗎？！”
“什么？！”
知青們的表情，瞬間變得古怪起來。
沈余芯在知青院里人緣差，大家都不待見她。
可再怎么說，一個女同志，還是個知青，大庭廣眾之下跟村里的地痞流氓扯上這種關系……
這事兒，總歸是丟了所有知青的臉！
最先開口的那個大娘，眼珠子一轉，立刻抓住了重點。
“哎喲，你們都認識啊？”
她的聲音陡然拔高了八度，唯恐天下不亂地問道：“那這個女同志，跟這個男流氓，是不是本來就認識啊？”
這話，簡直就是往沈余芯的心口上捅刀子！
而被眾人踩在腳下的癩二狗，聽到這話，那雙被打成豬頭的眼睛里，突然閃過一道精光！
對啊！
他靈光一閃，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！
他掙扎著，從地上撐起半個身子，沖著人群就喊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