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天時間江澈也沒有閑著,在自己的軍火庫中挑揀一番。
給暗衛司的所有人換上了單兵作戰裝備。
而那三千軍士,則是統一的迷彩服,訓練靴子。
這一刻,江澈站在北平城外的營房內,看著那些士兵,恍惚了一下。
周悍低頭,看著身上這件軍綠色的衣服。
在他穿在身上的時候,就疑惑,因為那是他從未見過的布料,也從未見過胸前和領口縫著的勛章。
直到管理賬冊的的文吏捧著名冊,高喊之后。
“周悍,少將。”
“章衛,少將。”
“于青,少將。”
“王酒,少將。”
周悍愣住了。
這是什么官職,聽都沒聽過。
他看向身邊的章衛幾人,他們同樣一臉茫然,眼中全是問號。
那文吏似乎早就料到他們的反應,解釋道。
“總督大人親設新軍銜,少將,位同大明正三品參將,可統兵一千至五千。”
周悍的腦子像是被一道驚雷劈中。
參將,正三品!
他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變得滾燙,心臟在胸膛里瘋狂擂鼓。
當然,他不是唯一一個。
章衛的臉漲得通紅,平日里最沉穩的他。
此刻肩膀也在微微顫抖。
于青和王酒更是咧著嘴,想笑又不敢。
四人對視一眼,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東西。
那是被壓抑了半輩子的野心,一朝得勢的狂喜,以及對那個給予他們這一切的男人的,近乎瘋狂的崇拜。
暗衛司原先的小隊長們也領到了自己的新身份,百夫長。
他們的反應同樣劇烈。
雖然只是百夫長,但這個含金量與以往截然不同。
他們統領的,將是總督大人的親軍!
至于那些老隊員,則成了十夫長。
江澈站在不遠處,將所有人的表情盡收眼底。
他原本想搞一套純粹的中式軍銜,什么軍、師、旅、團、營、連、排、班。
但他很快發現,對于這些連大明軍制都認不全的士兵來說。
那套體系過于超前,只會造成混亂。
所以他選擇了折中。
高級軍官用將、校這種他們能理解的詞匯。
而基層,則沿用他們熟悉的百夫長、十夫長。
“總督大人。”
李孤快步走來,他身上同樣是筆挺的軍裝,但軍銜卻更高一級,乃是少校。
“三千銳士,已全部集結完畢,新式軍裝、靴子、水壺、干糧袋,均已配發。”
“好。”
江澈點了點頭,目光越過眾人,投向遠方。
北平城外,朔風漸起。
距離與阿古蘭約定的北上之日,只剩四天。
朝中那些文官,怕是早就彈劾自己快要彈劾瘋了。
甚至連燕王麾下的那些老將,估計也在腹誹,覺得他江澈一個毛頭小子。
就算有點小聰明,又怎敢妄言封狼居胥,建不世之功。
封狼居胥?
江澈心里冷笑,格局小了。
要是放在幾個月前,他或許還有這個想法。
可現在,草原那位新上任的阿魯臺可汗,可是自己一手扶持上去的傀儡。
整個草原的王庭,超過一半的萬戶長,都是他暗衛司的人。
封狼居胥?
他要是想,自己當天可汗都沒問題。
之所以還留著朱棣這個老板,不過是因為這張虎皮更好用罷了。
這場所謂的北伐,從一開始,就不是一場戰爭。
而是一場武裝游行。
一場對內展示肌肉,對外宣告主權的終極秀。
他要用這場毫無懸念的戰爭,把這三千人徹底鍛造成只屬于他江澈的利刃。
“周悍,章衛,于青,王酒。”
“末將在!”
四人條件反射般挺直了身體,吼聲震天。
“從現在開始,你們四個,帶著自己的人負責這三千人的訓練。”
江澈伸出三根手指。
“用我教你們的方法,高強度訓練三天,聽清楚,是最高強度,不用管他們能不能承受,就算是死了,北平府也會保證他們家小衣食無憂一輩子!”
“第四天,全員休整,讓他們吃飽喝足,睡個好覺。”
“第五天,我們,踏進草原!”
周悍等人心頭一凜。
他們見識過江澈的訓練方法,那根本不是練兵,那是玩命。
“是!”
四人再次怒吼,轉身,帶著自己手下的百夫長們走向校場。
……
校場之上。
三千名被選中的士兵已經換上了陌生的迷彩服和訓練靴。
他們站得筆直,但隊伍里卻壓抑不住竊竊私語。
“哎,二狗,你這衣服穿著啥感覺?我咋覺得身上跟畫了地圖似的?”
一個士兵扭動著身體,對身邊的人小聲嘀咕。
“別說,這靴子底真厚實,踩著穩當,就是這衣服,花里胡哨的,能打仗?”
被稱作二狗的士兵,正是之前那個臉上帶疤的漢子。
突然,周悍四人帶著百夫長們出現在隊列前方。
“那是……周頭兒?”
“我靠,他們穿的是啥?真他娘的威風!”
“你看他們領子上那玩意兒,是金子做的嗎?”
周悍感受著這些目光,虛榮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。
他清了清嗓子,用盡全身力氣吼道:“全體都有!”
“從現在起,你們是總督大人的銳士營!”
“未來三天,我們將對你們進行地獄式訓練!”
“在這里,沒有弱者,沒有孬種!只有服從和堅持!”
“撐不住的,自己滾回原來的隊伍!”
“聽明白了嗎?!”
“明白!”
三千人的吼聲稀稀拉拉,顯然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。
周悍眉頭一皺,旁邊的章衛已經上前一步。
“沒吃飯嗎?!”
“我再問一遍,聽明白了嗎?!”
這一次,三千人用盡全力嘶吼出來。
“明白!!!”
聲音匯聚成一股洪流,沖散了天邊的云。
地獄開始了。
第一個科目,負重越野。
每個人的背上都多了一個塞滿石塊的帆布包,沉甸甸的,壓得人喘不過氣。
“跑!都他媽給老子跑起來!”
周悍騎在馬上,手里的馬鞭在空中甩出清脆的響聲,像催命的符咒。
隊伍在泥濘的土路上掙扎前行,迷彩服很快就和泥土融為一體,分不清彼此。
“二狗,你……你還行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