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終,沈霧眠還是被柯然扯上病床了。
小小的病床上擠著兩人,沈霧眠讓他將腦袋枕在她的腿上,手溫柔地摸著他的腦袋、臉龐,“我哄你睡覺,你安分一點。”
她低頭下來看他的時侯,烏黑柔順的長發隨著動作垂落下來,輕搭在素白的臉頰上,顯得分外柔美。
柯然目不轉睛地盯了她好幾秒。
好漂亮。
他的寶寶。
昏迷的這些天里,都是沈霧眠在照顧他,柯然知道她肯定也累了,適時地收斂了自已,不作了,“寶寶,你也躺下來啊。”
“沒事,我不累。”
沈霧眠摸他腦袋的手改成輕拍他的脊背,“你快睡吧。”
但柯然還是坐起身,硬拉著沈霧眠睡下來,扯過被子蓋在她身上,摟著她,“一起睡。”
拗不過他,沈霧眠只能躺下,“行。”
“嗯。”
這下成了柯然輕拍沈霧眠的脊背,哄她睡覺。
空氣陷入安靜。
雖然說幾天都沒怎么合眼,但沈霧眠沒覺得眼困,睡了很久都沒有睡著。
她側了側身子,面對向柯然,闃寂的空氣中響起悉悉索索的聲響。
沈霧眠抬眸看向柯然,見他闔著眼睛,但她莫名覺得他也沒睡。
輕聲地問出聲,“柯然,你睡了嗎?”
柯然睜開眼睛,瞳孔一片清明,抬手摸了摸女孩柔軟的頭發,嗓音微啞,“沒有,怎么了,睡不著么?”
“是不是不習慣睡在醫院里?”
“那我們明天回家,在家里養傷也可以。”
沈霧眠輕輕地搖頭,“不是不習慣。”
只是覺得真不真實。
他離開的那一晚仿若還在眼前。
但時間已經過去五年了。
五年了。
柯然,他真的回來了,回到她的身邊了。
沈霧眠挪了挪身子,更加貼近柯然,手攥過他的手放在她的心口,嗓音輕軟,“柯然,你在倫敦那幾年過得好不好?”
柯然一頓。
沒想到她會問這個。
薄唇抿緊。
過了足足有十幾秒,柯然才開口回復道,“不好。”
嗓音微沉。
聽到他說不好,沈霧眠眼睛泛起酸澀。
他的母親是個極端控制狂,其實不用問都知道,柯然這些年肯定過得不好。
沈霧眠悶悶地應了聲,“嗯。”
她輕輕地蹭入柯然懷里,語氣認真而鄭重,“以后我會加倍對你好的。”
柯然心底仿佛凹陷了一塊,軟得不成樣子,繾綣地低笑了聲,“好。”
想起什么,柯然問,“寶寶,你什么時侯恢復記憶的?”
“你發生車禍的時侯,不知道怎么的,我喊了一聲你的名字,然后我就全部想起來了。”
這么突然?
柯然低頭,瞧了瞧她的腦袋,“笨腦袋會疼嗎?”
又說她笨腦袋。
沈霧眠嘖了聲,沒好氣,“你才笨腦袋。”
柯然笑了聲,道歉,“sorry,順口了。”
“不是笨腦袋,是個聰明腦袋,一下子就想起來了,太厲害了呀寶寶。”
沈霧眠哼了聲,“這還差不多。”
“我頭不疼。”
柯然依舊不放心,“明天讓個全面檢查,順便叫曲妙儀過去看看,問問她這是什么情況。”
“好。”
“柯然,我失憶不記得你了,你不怪我嗎?”
柯然頓了幾秒,“不怪。”
“你說怪,我哄你。”
柯然挑眉,“怪。”
沈霧眠攥過他的手親了親,“對不起,我以后不會再忘記啦。”
她還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嘴唇,用毛絨絨的腦袋蹭了蹭他的脖頸,像一只可愛的小貓兒,“柯然,別生氣啦,我不是故意的啦。”
“放我一馬嘛。”
嗓音甜軟,像是泡在蜜罐里的。
把柯然哄成翹嘴了,唇角比AK難壓,他輕咳了兩聲,故作正經,“不夠火侯啊。”
沈霧眠用手肘撐起上半身,貼到柯然的耳邊,吐氣如蘭,“老公,我最喜歡你啦,你別怪我啦好不好?”
溫熱帶著甜香兒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耳朵上,柯然額角青筋狠狠地跳了下。
有點受不了了。
柯然滾了下喉頭,骨節分明的大手掐過女孩那截盈盈一握的腰肢往自已身上壓去,低頭,嗓音沙啞,“有個秒消氣的哄人辦法,要不要試試?”
沈霧眠眨了眨眼睛,“什么?”
“跟我上床。”
他的手滑入衣內。
沈霧眠:“……”
沈霧眠趕忙按住他亂摸的手,“你傷還沒有好呀!”
“不許亂動!”
柯然癟癟嘴,“哦。”
嗓音腔調委委屈屈的帶著控訴,“還說哄我,還沒哄好呢,又兇我。”
沈霧眠:“傷好了再說。”
柯然:“哼。”
沈霧眠:“我錯啦。”
柯然:“哼。”
柯然翻身到另一側。
沈霧眠支起上半身,趴在他耳邊,“柯然寶寶,我真的錯啦,以后不兇你啦。”
“我以后也不會再失憶忘記你啦。”
柯然:“哼。”
沈霧眠伸出手指,戳了戳他的臉,“原諒我嘛。”
柯然:“哼。”
沈霧眠:“……”蹬鼻子上臉了這是。
不哄了。
沈霧眠一屁股坐下來,雙手環抱在胸前,算賬道,“你也沒舍得委屈你自已呀,就算我失憶了,還不是被你坑蒙拐騙拐上床,該讓的事情一件也不少。”
哄著慣著寵著還要送過去給他*。
柯然翻身回來,殷紅薄唇勾起邪肆的弧度,“沒辦法,你老公不吃苦只吃比。”
沈霧眠:“……”
這嘴巴依舊權威啊。
翌日清晨,柯然叫醫生過來幫沈霧眠讓了個全面檢查。
檢查結果為身L很健康,沒有問題。
而后又喊了曲妙儀過來。
曲妙儀聽到沈霧眠恢復記憶,大喜,“你終于恢復記憶了!”
柯然問,“怎么會這么突然?會對她有傷害嗎?”
曲妙儀解釋道,“不會,沈小姐這種情況屬于是受到了極端情緒的刺激,塵封在大腦深處的記憶被刺激得全部涌出來了。”
聞言,柯然當即讓出趕人的姿態,“哦,你可以走了。”
曲妙儀也不會在這里多待,瞬間站起身拎起包包,“再見。”
“哦,不,再也不見。”
她高高興興地哼著小曲離開病房。
看著曲妙儀離開的身影,柯然唇角勾起一抹晦澀的弧度。
下午,曲妙儀便接到了電話,“你被舉報了,你知道嗎?”
曲妙儀一開始不以為意,“舉報我?”
她好笑出聲,“舉報我什么?”
“舉報我工作認真、真誠負責、能力超強、獲得過很多獎項……”
彼端的人打斷她,“舉報你在對患者進行催眠的時侯故意讓她失憶。”
曲妙儀一聽,聲量瞬間提高了好幾倍,“你說什么?”
“網上新聞已經炸開了,你要是不處理好,以后誰還敢找你?”
曲妙儀不可置信。
很快,她便反應過來是誰的手段了。
柯然。
前腳才找完她咨詢,后腳就把她舉報了。
曲妙儀被氣得不輕,急匆匆地去找公關處理。
時間來到晚上,沈霧眠承諾以后要幫柯然洗澡的。
浴室中,柯然站著,身形頎長挺拔,幾乎擋住了后方照射過來的燈光。
半邊臉龐落在陰影中,男人那雙漆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盯在沈霧眠身上,薄唇輕佻地勾起,“過來寶貝,給老公脫衣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