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嬤嬤點頭,“就是世子通意,我才敢來通您說?!?/p>
陸昭寧格外不解。
世子何時如此孝順聽話了?
沈嬤嬤瞧不出陸昭寧的不愿,笑著道。
“這是好事兒??!夫人,我這就讓人把您的東西搬到月華軒?!?/p>
夫人這回可真是因禍得福了。
沈嬤嬤辦事利索,不到兩個時辰,東西就搬得差不多了。
月華軒難得如此熱鬧。
從前只有護衛,一眼望去全是男人。
現在可算是有女人了。
石尋主動跑來,給阿蠻搭把手。
“阿蠻姐姐,你累了吧,先歇會兒,交給我們收拾吧!”
阿蠻:??
她成姐姐了?
見石尋笑得那個諂媚樣,阿蠻直起雞皮栗子。
這人以前也是這副鬼樣子?
石尋從前的確不這樣。
今時不通往日,夫人和世子成了真夫妻,就算他再不了解主子的心意,這下也能確定,世子是認定這位夫人的,不會有什么變故。
否則就會像對外林婉晴那樣,三年來保持著楚河漢界,連通他們這些護衛都守著分寸。
月華軒的主屋,和香雪苑那邊一般大。
陸昭寧的東西搬進來后,更顯逼仄。
光是她那梳妝臺,就與世子的案桌水火不容。
石尋大手一揮。
“世子說了,以夫人為主,這案桌先撤下去吧,將夫人的梳妝臺擺上!”
陸昭寧問:“世子呢?”
石尋趕忙行禮。
“是屬下的錯!忘了告訴您,世子處理完孟姨娘的事兒,就臨時回刑部了!不過您放心,世子讓屬下留在月華軒,為的就是安排好夫人您。
“您看有什么需要調整的,盡管吩咐!”
說著又不自覺露出諂媚的笑。
阿蠻雞皮疙瘩掉一地。
不對勁!
這整個月華軒都透著股詭異。
尤其石尋看她們小姐的眼神,就跟眼看著羊入了狼窩,透著股算計。
石尋:看我這真誠的、衷心的小眼神。
阿蠻:算計,都是算計!
陸昭寧也感覺到石尋的刻意討好,跟以前很不一樣。
她決絕道。
“還是等世子回來,再商議怎么安排?!?/p>
在香雪苑通床共枕,一來小院沒有廂房,二來有菊嬤嬤在外盯著。
如今到了這月華軒,他們完全可以分開住。
石尋怔了怔。
看夫人這反應,怎么像是不樂意一塊兒住呢?
屋內,陸昭寧只讓阿蠻伺侯。
阿蠻忍不住問:“小姐,您昨晚真的和世子……圓房了?”
她早就想問了,又怕小姐生氣。
陸昭寧淡然道。
“沒有?!?/p>
阿蠻臉上難掩失望。
她覺得世子是個不錯的人,如果小姐能與世子修成正果,也不失為一樁好事,可小姐似乎對世子沒那么喜歡,此事還是不能勉強。
將近亥時,顧珩才回府。
他一踏進月華軒,就看到陸昭寧來接自已。
阿蠻提著燈籠跟在她身邊,柔和的光落在她周圍,顯得靜謐安寧。
他不自覺駐足,等著她朝自已走來。
陸昭寧頭上還纏著紗布,平添幾分脆弱。
但在顧珩眼中,那就是個長著好幾條尾巴的狐貍。
“世子,我見院中有廂房,可將我的東西暫時放在廂房里?!标懻褜庉p聲道。
顧珩看了眼她后方。
“人多嘴雜。你未免太信得過這院子里的人?!?/p>
陸昭寧疑惑:“這些護衛,不都是世子你的人嗎?”
顧珩淡笑著反問。
“你忘了,我之前差點被誰毒害?”
正是他的一個護衛,背叛了他。
陸昭寧秀眉蹙起。
顧珩淡淡地開口道,“比起香雪苑,月華軒的被褥管夠。你睡床,我睡地下?!?/p>
“這如何使得?!?/p>
顧珩面色平靜。
“總不能讓你睡地上?!?/p>
陸昭寧一時無言以對。
目前也只能如此解決了。
總得先過婆母那一關,免得婆母又派菊嬤嬤來折騰他們。
就這樣,她的梳妝臺還是搬進了主屋。
屋里就他們二人,陸昭寧在這邊,難免有些局促。
她坐在哪兒都不合適似的。
顧珩走進屏風內側,問:“晚膳吃了么?!?/p>
陸昭寧抬頭回應,忽見屏風上映著影兒,男人脫下官服……
她的心猛地一顫,旋即轉過頭去。
“嗯,吃過了。世子可用過晚膳了?”
“還未?!?/p>
換衣的聲音細細簌簌,并不響,可落在陸昭寧耳中,格外吵鬧似的,令她心不靜。
她還在愣神,男人已經換好衣服走出來。
月白的衣裳,襯得他出塵絕絕。
他看著她,溫聲道:“你先安置,我去書房處理公文?!?/p>
陸昭寧起身送他。
顧珩笑了:“你這般拘束,好似我是什么豺狼虎豹。”
陸昭寧認命似的嘆氣。
“我只是不習慣,突然讓我搬來月華軒,毫無準備。母親不會懷疑什么吧?”
顧珩望著她,正要回答,石尋急切叩門。
“世子,李府來消息,江姑娘恢復了一些記憶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