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昭寧話一問出口就后悔了。
沒必要讓人下不來臺。
“阿蠻,去給世子添飯。”陸昭寧試圖轉(zhuǎn)移話題。
可下一瞬,顧珩一本正經(jīng)地回答她。
“此前確實不信任你。”
陸昭寧:……
他還真是實誠。
不信她,不敢讓她知曉他的私產(chǎn)有多少,所以一直裝窮是嗎!
陸昭寧再無受之有愧的情緒。
“這個月的一萬兩,我一會兒就讓阿蠻去取。”
顧珩并無后悔之意。
“賬房鑰匙在你手里,你看著辦就是。”
……
飯后,兩人一起出門。
萬萬沒想到的是,江芷凝如今被安排在大理寺卿——李賀家中。
李賀的確清廉,當官十多年,還只是住著二進院的宅子,擠著一大家子人。
他對著陸昭寧行了一禮。
“世子夫人,大婚那日,得罪了。”
那日他負責調(diào)查陸家買賣糧草案,致使婚禮中斷,陸昭寧到現(xiàn)在還記得。
她莞爾一笑。
“李大人也是奉命行事,我又怎會怪您呢。”
隨后,李賀親自將二人領到后院。
“江姑娘就在屋里,我對外稱是內(nèi)人的遠房表妹,沒人起疑。”
顧珩朝他行禮:“多謝李大人安排。”
這之后,陸昭寧負責察看江芷凝的身體情況,顧珩和李大人待在外面,恪守男女之別。
二人談論起糧草案。
屋內(nèi)。
江芷凝還是昏死狀態(tài)。
陸昭寧察看后,確定她可以施針。
一個時辰后。
陸昭寧才堪堪收針。
彼時她已是筋疲力盡。
門一開,顧珩朝她看來,面上難辨情緒。
“好了么。”
陸昭寧面露疲累,由阿蠻扶著,點了點頭。
李賀看著陸昭寧的虛弱模樣。
某個瞬間,他腦海中好似浮現(xiàn)一張非常相像的臉……
可當他想努力捕捉那畫面時,又整個散了。
就好像那只是他的臆想。
一抬頭,驀地對上世子深邃的眸子。
李賀頓時尷尬地移開目光。
哎!他怎會如此失禮!
回侯府時,時辰已晚。
陸昭寧困倦地靠在車壁上,不敢真睡著,只是閉眼小憩,養(yǎng)神。
但,不知不覺,她竟不受控制地睡去了。
就在陸昭寧“睡著”后,顧珩當即托扶住她。
他眼底拂過一抹濃重之色,帶著寒意,看向馬車外。
旋即,馬車驀地被逼停。
“顧世子,可否一見?”
車廂內(nèi),顧珩沉聲道。
“上來說話。”
因著世子下令,石尋一行護衛(wèi)就先退開了。
隨后,一個黑衣蒙面人挑開車簾,彎腰鉆進車廂。
黑衣人看向顧珩臂彎里托著的女子,眼神泛起一抹凌厲。
他手里不自覺又多了枚暗器。
顧珩冷聲制止:“她已經(jīng)昏迷。”
黑衣人這才收手。
他畢恭畢敬,對著顧珩垂首行禮。
“家主想見您,特意讓我來請您回宣國。”
顧珩眼神清冷。
“待我處理完江家一案,自會前去相見。”
“家主性子急,恐怕等不了。”說話間,黑衣人望向陸昭寧。
下一瞬,他那暗器就要出手,目標是見血封喉,可他還未來得及出招,就被一股迅猛的力量甩飛。
轟!
黑衣人飛出馬車,摔在地上。
他一抬頭,就見顧珩已經(jīng)走出馬車,站在他面前。
那涼薄無情的眸子,冷冷地望著他。
“胡亂猜疑,濫殺無辜。謝家就是這么教你的么!”
黑衣人當即站起身,忍著胸口的劇痛,朝顧珩拱手行禮。
“您息怒。”
話落,他一個閃身,就消失在黑暗中。
石尋立馬上前。
“世子,您沒事吧?剛才那人是……”
顧珩望著遠處,目光冰冷。
“回府。”
石尋不敢多問,旋即回到車轅上,繼續(xù)趕馬車。